发颤。
唯一没有变化的是赛弗拉淡然又不甚在意的态度,就好像她真的只是邀请她来家里坐坐,而不是被绑成这样,胸口还在持续不断地淌血。
直到怀中的宝宝像是小猫一样扭来扭去,乌利尔才恍然回神,意识到自己因为过于震惊,所以一直大脑空白地看着赛弗拉呆住了。
因为场景过于血腥,虫王甚至下意识捂住了伊妮娅的眼睛,没想到宝宝比她淡定得多。
伊妮娅发现自己和赛弗拉之间再次隔了一条跨越不过去的血色银河,她刚想蹲在血迹的边缘,身后的空地上突然多了一堆玩具——甚至还铺了小毯子!
举一反三的神明在精神领域里变出了虚拟的玩具,因为没有亲手触摸过,所以存在一些漏洞,但完全足够骗到文盲宝宝的注意力了。
在伊妮娅被引走后,乌利尔才声音干涩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个很无聊的故事。”赛弗拉淡然地说,“我发动了反叛神战,我输了,被我头顶怕死的老东西关在了这里,还随身附赠了祂心爱的命运之矛。”
停顿了一下,女神想了想,“好像说得有点简略,主要是太无趣了,我没什么可讲的。你想听细节的话,去找我的妹妹吧。”
“你的状态非常糟糕。”乌利尔在精神域里皱眉,赛弗拉能感受到她的关心之情,然而女王说出口的语气却听起来十分平静,像是在阐述事实,“你确实要死了。”
乌利尔在精神域和现实中的性格有微妙的差异,这让赛弗拉觉得很好笑,她也确实笑出了声,“多谢你通知我这一点,不胜荣幸。”
就在这时,虫王瞬息间便来到了高台上,出现在赛弗拉的身边。女神的锁链不由响动了几声,哪怕预感到她的动作,然而这种突然被人靠近的感觉,也还是让赛弗拉的肌肉紧绷了一下。
因为通过宝宝的梦境卡了bug,现在的乌利尔是被梦境加持过的满血虫王,她仔细地注视着赛弗拉身上的枷锁。
“你之所以走向死亡,是因为锁链与长矛在不断让你虚弱,抢夺你的生命力?”乌利尔用她特有的不急不缓、平静的语气开口,听起来更像自问自答,“我看到它们的身上都附着着精神力。”
“精神力?”
虫族用她们无机质的目光盯着人的时候,那种人外感实在是太强了,赛弗拉被乌利尔看得有些难受。
她的脑子转了一下,才回答道,“你指的是意识吧,是的,它们与老东西精神相连,祂在意识里能感受到它们的状态。”
乌利尔说,“所以,你才没有去过星屋,你又过于虚弱,没办法靠自己解开枷锁。”
“Uh-huh,就是这样,我英明的陛下,您已经看透一切。”
乌利尔无视了赛弗拉的揶揄,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太理解开玩笑的含义。
“如果我的实力恢复正常,”她只是平静地开口,“我可以帮你骗过那位神的监视。”
赛弗拉瞬间抬起头,她的目光如箭般锋利地望来,乌利尔却仿佛没有感觉。她淡然地继续说道,
停顿了一下,她再次疑惑地确认道,“以及——你真的是秩序之神吗?”
第82章在星屋说话算的当然是宝宝陛下……
赛弗拉邀请乌利尔见面,本来只是因为她一向随心所欲的做事风格。
为了复仇,她可以隐忍蛰伏万年,不论如何也要活下去,就在这样在孤独与痛苦中一直等待着脱困复仇的契机。
然而仅因为遇到了合眼缘的人,赛弗拉又会大方地给予对方自己的礼物与帮助,哪怕这样会加速她的死亡。
力量就是这样自由而洒脱的神明,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从未想过索求回报的纯粹善举,竟然会得到这样惊人的馈赠。
“你能骗过那家伙的眼睛?”赛弗拉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那个老东西夺走了我的权柄,大部分的力量神柄都在祂的手中,你要怎么使用力量来欺骗力量本身?”
乌利尔想了想,说话似乎有些太麻烦,她干脆将自己的想法通过精神域直接发送给赛弗拉。
精神力在各个世界的称呼有细微差别,但它并不是个少见的力量。就像是阿洛斯也擅长使用精神力量,只不过他的精神力更偏向控制创造。
神明世界里也是一样,神界常用的精神力运用分为两种,一种是用于攻击敌人的手段,让对方产生幻觉幻听等精神伤害,或者短暂地精神控制对方,但总归也是进攻手段。
另一种则是与武器动物等签署精神契约后,二者之间拥有固定的联系——算是最基础版的精神链接,但也只到此为止了。
这也是乌利尔所说的她们世界对精神力的运用太原始的原因,神明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精神力量的体系建设。
在巅峰期能够将精神力铺成巨大的精神域网、串连起数千万族虫,整个种族都能够在脑内互相交流的虫族面前,神明们简直就像是遇到博导的学前班幼儿。
所以乌利尔的态度很平静:没错,你们是神明,甚至还是曾经掌握力量、自然这样的强大概念神,但那又如何呢?
造物主拥有整个世界,可是祂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甚至无意识中就将不起眼的种子随手丢掉,根本不知道它能结出多么绚烂的果实。
另一个世界的种族却将此奉为珍宝,一代代地研究它,最后成为整个宇宙中最强的精神系种族。
在这样的巨大信息差面前,就算是造物主也得趴着。哪怕祂拥有捡起果实就了解一切的能力,可伟大的神明怎么会记得自己丢了多少尘埃般无关紧要的种子呢。
两方的信息差不对等会给赛弗拉带来宝贵的喘息时间,谁也不知道至高神何时会意识到不对劲,在此之前,也从没有人能够跨越世界的壁垒来帮助彼此。未来是不可预知的,甚至风险要比成功高许多。可是——
乌利尔抬起她灰色的眸子,注视向被禁锢的神明。
她语气平静,“要试试吗?”
赛弗拉的眼眸犹如太阳燃烧起来,她的嘴角缓缓勾起弧度。
“当然!”
·
神与王之间达成了合作,接下来就需要等乌利尔的身体恢复健康了。
然而,在此之前有一件更为艰难的事情——因为其他boss们的精神力量等级不高或偏科,导致乌利尔没办法直接将她和赛弗拉的见面片段甩过去。
是的,她需要口述整个过程。
“乌利尔,乌利尔!”赫里希雅扶住虫王的手臂,有些忧虑地说,“怎么回事,乌利尔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感觉像是要昏过去了一样……”露莲娜也蹙起眉毛,随即又松开眉尖,安慰她,“没关系的,没有星屋治不好的伤,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