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不是薯条就是面包,连口热水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咋可能吃的惯。”
“还走不?”张老头弯着腰,手背在后面。
“不走了。”
“不走也好,挣钱哪不是挣,在国内好,有人气。”
“……”
一番质朴又温暖的关怀,让童夏眼底酸了又酸,但心里又暖的不像话,好像被骄阳彻底晒透。
同时,她又特别自责和感动,她无法想象,这些年,陈政泽到底给她铺了多长多宽的路。
巷子里的老人他全都在照料着,大家都以为,他们一直在处对象,没有人知道,她当初做了什么样的事情,陈政泽受了多深的伤害。
门卫爷爷笑呵呵地说,“童夏,爷爷以前经常吃你带的糕点,现在爷爷自己卖糕点了,快来常常。”
张老头立即插话,“糕点晚点吃也行,走,去我家,我早上刚摘的大西瓜,放在水井里了,又甜又冰,国外指定买不着。”
童夏笑,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先吃什么。
阿婆说,“既然孩子回来了,那晚上一块包饺子吧,乖乖想吃什么饺子馅?”
童夏幸福的简直要膨胀,她弯着眉眼问阿婆,“香菜、茴香、还有芹菜的都喜欢吃。”
“那就包三种,香菜、茴香和芹菜院子里种的都有,新鲜着呢。”
“行。”童夏佯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便利店,两滴豆大落下,她眨了眨眼,而后又扭过头,看了看鞋尖,才抬头,继续和他们聊天。
整个人过程,陈政泽透明人似的,抱臂斜靠着门框,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童夏,她是喜悦的,陈政泽安心地喘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做的事情让她开心了。
如果她不想要他给的家,也没关系,他会退到她人生剧本的幕后,默默地替她守好底牌,且持续加码。
这样,她人生的这副牌无论怎么打,都会赢。
童夏,童夏夏,要一直赢啊。
童夏吃了又甜又冰的西瓜,吃了香喷喷酥软的糕点后,和阿婆一起回家包饺子,小院子被阿婆收拾的很干净,院子里的一块地,一分为二,一块种了蔬菜,一块养了花。
目光所及,皆是鲜活。
做饭时,几个老人围着童夏聊家常,谁家的孩子考上了名牌大学,谁家的孩子做了官,谁家的孩子赚了大家,谁家的孩子生了宝宝。
童夏常常听的热泪盈眶,总是回头偷偷落泪,曾几何时,她以为他这辈子再也不会接触到有关外婆和妈妈的爱意了。
但不是啊,陈政泽用他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延长了外婆和妈妈的爱,以一种她根本不用接受的方式。
陈政泽接完电话,过来坐在童夏旁边,他拿起个饺子皮,往上放了点饺子馅,然后扫着周围的动作,阿婆察觉到他的眼神,拿了个新饺子皮,教他最简单的包饺子动作。
然而这位大总裁,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制作出了全场最佳的丑饺子,在其余人嘲笑无奈的目光中,他坦坦荡荡地把那个丑饺子放在了童夏刚捏出的饺子旁边。
然后,毫不遮掩地问:“以后你那爱吃饺子的国外学长来国内,用我这饺子招待他。”
童夏安静了片刻,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后,笑了笑,“包你这样的饺子,还挺有难度的。”
张老头问:“这俩孩子说啥呢?”
陈政泽先发制人,“这姑娘在国外经常给一男同学包饺子,那男同学也挺没眼色的,每次都吃完,不给她留一个。”
陈政泽又拿了个饺子皮,好像是不服输,非要包出来个好看的饺子似的,边研究怎么包饺子边说:“还抢她的饭,她都吃不饱,要不怎么能这么瘦。”
门卫爷爷放下饺子皮,一脸严肃地看着童夏,“真有这事?”
张老头和阿婆也看过来。
除了隔岸观火的陈政泽,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童夏的回答。
她没好气地瞪了陈政泽一眼,而后耐心地和老人们解释。
她解释一句,陈政泽调油加醋地搅合一句。
解释了半天,这三位老人压根不信,阿婆语重心长地嘱咐童夏,“不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他都不管你的感受。”
童夏无奈吸了口气,点头,乖巧道:“行,我一会让把他拉黑。”
陈政泽得意地笑了笑,“现在拉黑不行吗?还是有其他想法?”
如果不是他包饺子太搞笑,让她气不起来,她估计要对他动粗了。
饺子还没吃到,童夏失去了个国外同学,幸好交情不深,只是见过几面吃过几次饭。
也不知道天意还是人为,童夏调好蘸汁,返回餐桌时,陈政泽包的那几个丑饺子齐刷刷地落在了童夏盘子里。
童夏一边乐一边吃。
聊天的时候,童夏歪着头问阿婆,“咱们这巷子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突然这么多监控?”
按理说,背街的老巷子,商业价值低,开发概率小,除非发生了事,否则不会这么多摄像头的。
“政泽装的。”阿婆疑惑地哎了一声,探头,视线越过童夏落在陈政泽身上,“好多年了吧,什么时候装的来着?”
陈政泽:“她出国念书那年,八月十五号那天。”
闻声,童夏心脏一沉,八月十五号,在藏市,他们的关系摇摇欲坠时,日子再往前走十天,他们就要告别了。
童夏愣愣地看着陈政泽,低声问:“为什么要装监控?”
他只说了两个字:“衬衫。”
然后,又吊儿郎当地吃饺子,老人说今天高兴,饺子要配酒,陈政泽陪他们喝酒,很普通的白酒,连陈政泽饭局上用的酒的零头都够不上。
脑子比语言先一步反应过来,她当即意识到,是因为李雨在巷子里堵她被他撞见,他才装这些监控的,童夏再也无法假装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可是关于他的好,她用了好一会儿,才能用语言默默地表达出来。
太厚重,太深沉,语言穿不透。
酒顺着嗓子眼往下滑时,陈政泽也被之前的记忆挣的恍惚,那天教训完李雨,他状态并不好,他很怕在她面前失态,吓着她,所以他故意凶故意冷漠,但又怕这姑娘彻底远离他,极其纠结之际,他把衬衫留下,以此告诉她,下一次也可以帮她收拾麻烦。
除此之外,这些摄像头,还可以让他随时关注着,漂洋过海的人,回家了没。
童夏彻底崩溃,睫毛一颤,两滴眼泪直直地落在碗里。
她咳了声,起身,并迅速调整好生意,“蘸汁弄脸上了。”
井水很凉,可无论她怎么冲脸,都能摸到那滚烫的泪。
为过往的命运而流。
她足足洗了三分钟,这三分钟内,没有人喊她,大家都很自然地吃着饺子。
童夏再次过去时,阿婆把她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