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了,窗外的天空一点点暗下来。
童夏趴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仍觉着美的不可思议,心都跟着开阔起来。
陈政泽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头搭在她肩上,视线追随着她的,“喜欢这儿?”
“嗯,美的让人觉着不真实。”
“那以后每年都来一次。”
童夏垂下眼,“有些风景看一次就够了。”
“嗯,以后去别的地。”陈政泽气息里带着凉凉的薄荷味,“泽哥带你走完祖国的大好河山。”
童夏手覆在他手上,指尖勾勒着他凸起的血管,“你就吹牛吧。”
“不信?”
“中国挺大的。”
“一辈子也很长。”他脱口而出,“老子带你慢慢玩。”
他确实做好了和她到地老天荒的准备,他身边不缺女孩,但缺他不想放手的女孩。
童夏总是能带给他很神奇的感觉,他放荡不羁厌烦约束,却可以为了她减慢车速,去构思他原本不屑一顾的未来。
因为她,他愿意在这个无聊且冷漠的世界,走完长长的一声。
“等上大学,把小提琴拾起来?”陈政泽感受着她左右手的区别,左手比右手长一点,但不明显,显然是用功练琴导致的。
童夏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陈政泽耐心地等着,他知道这话题会触及她痛区,他宁愿花时间哄,也要弄清他姑娘还爱不爱小提琴了,他在,她不会有遗憾。
“很费钱的。”
“我供。”
“学了也没什么用。”童夏茫然地看着远方,对她来说,爱好在生活压力面前不值一提。
“我供,表演给我看。”他好脾气地重复着。
“不要。”
“对象,给我点奋斗的动力呗。”他托起她的手,看那枚戒指,她手白且纤细,带着很吸睛。
童夏扯开话题,抬脚要往别处走,陈政泽不肯,把她圈在怀里,“聊清楚,还喜不喜欢小提琴?”
他语气、眼神中都带着执着。
“童夏,坦诚点。”
童夏咬了下唇,没控制好力度,咬破皮,铁锈味钻进鼻腔里,她扯谎,“不喜欢了。”
“童夏,在我面前,不用委屈自己。”
“不委屈。”
看着小姑娘红了眼角,怕她哭,陈政泽不再追问,拇指慢慢摩擦着她的眼角,“你依赖我,我会很开心,一点儿也不觉着麻烦,懂?”
“嗯。”童夏点头。
“生理期什么时候?”
话题跳的过于快,童夏圆眼睁大,一脸防备,“你说今晚不做的,说话要算数。”
陈政泽嗤笑一声,敲她脑门,“脑子里想什么废料呢。”
“那你问我生理期。”
“外婆说你生理期疼,我不得提前备点东西?”
童夏鼻尖泛酸,他竟然还记得外婆的叮嘱,她吸了吸鼻子,说了个日子。
为了阻止陈政泽犯规,童夏给前台多要了条被子,一人一条,且童夏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空的能再躺个人。
陈政泽瞥一眼中间的大峡谷,也没犯浑,闭眼酝酿睡意了,他心里门清,挨着她,自己更难受。
童夏轻声呼吸着,睁眼看黑漆漆的天花板,陈政泽刚刚提出来的话题,勾起了过多往事和思考,她在想,自己还喜欢小提琴吗?放弃小提琴那天的痛,此刻无声地席卷着她,像密密麻麻地银针见缝插针地往她身上招呼。
倏地,枕头旁的手机亮了下。
童夏查看消息,一条短信,提醒银行卡转入40万元。
一百七十万,一分不少地躺在童夏银行卡里,对现在的童夏来说,是巨款。
她下意识地按灭手机,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消除刚刚看到短信的记忆。
下一秒,屏幕又亮了起来,林意的电话,她没接,把手机关机,塞在枕头下。
钱拿到了,只要汇给医生,很快就能拿到林欣杀死安锦的证据,冤案沉冤昭雪,坏人会被审判,这是好事,理应高兴。
但童夏的枕头却被泪水沾湿了一大片,她弓着背,小声地抽泣着。
陈政泽呼吸平稳,已经入睡了,她不敢伸手拿纸巾,怕塑料摩擦声吵醒他。
她用手擦眼泪,可泪水越来越多,哭什么呢,原计划工作后要干的事情,如今很快完成了,为什么要哭呢?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不敢承认这份沉重的痛苦,不是因恨陈政泽而来,而是因为爱。
悉尼剧院,她因为对看了几眼坐席上的少年,险些拉错了一个调子。
忽然间,陈政泽手臂伸过来,横在童夏腰间,轻轻拍着她,“不怕,我在呢。”
他话里带着浓厚的困意,他以为她做噩梦了,过来哄她。
童夏咬着嘴唇,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哽咽声,配合地慢慢放稳呼吸,给陈政泽她不再恐惧的错觉。
陈政泽保持着护着她的姿势,手横在她腰间,侧躺在她旁边继续睡。
童夏忽然很想很想抱抱陈政泽,夜漆黑,让人只能感受到温暖,却看不到丑陋的灵魂。
她翻身,慢慢往他怀里挪动,亲吻他的额头,和胸膛。
陈政泽横在她腰间的手臂往回收了些,拥她入怀,带着困意呢喃,“上厕所?”
“不是。”童夏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陈政泽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睡意,这房间又缺氧,他没多想什么,又问:“要喝水?”
真的像哄小朋友一样。
童夏眼角湿润,头埋在他怀里,含糊不清道:“不喝。”
“睡不着?”
童夏手臂顺着床单,往他腰下钻,想完完全全地抱着他。
“我想你了。”童夏说。
陈政泽睁眼,眼神清明了些,看着怀里蜷缩的小人,“说梦话呢?”
“不是。”
把他惹醒了,开始肆无忌惮地招惹他。
亲他下巴,嘴唇,眼角,动作急切,横冲直撞。
他心甘情愿地接受着,手探进她睡衣里,呼吸变为喘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童夏沉默了好几秒,然后笨拙地扯他的睡衣,“陈政泽,你想吗?”
“每天都想。”
因为睡了会儿,陈政泽精力充沛,又是少女主动,所以他决定慢慢玩。
从她帮他戴东西开始。
童夏耳根着火,这火蔓延至全身,整个人燥热,不安,恐惧。
她不想有这种感受,于是放任自己沉溺在陈政泽的动作里,和他低沉粗哑的喘息中。
“做的是噩梦,还是春梦?”中途,陈政泽问她。
童夏抓着床单说不出来话,难捱时,她呻吟着去咬他肩旁。
陈政泽在她耳边低声笑着,慢慢磨她,等她主动开口求他往云端走。
小旅馆人住的多,隔音不好,童夏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无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