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是对于如何对待峯冈昌平这一方面。
薄根美琴拢了拢自己的披肩,轻轻地弹了上面的灰尘,然后才不慌不忙地斜眼看向峯冈昌平,冷笑了两声:“你别误会了,我跟峯冈之间没有半点感情上的纠葛,离婚这件事甚至是我先提起来的。也就是你还能一无所知地跟在峯冈身边,真好啊——无知真好。”
“你——”峯冈昌平没有想到薄根美琴这么有攻击性,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倒是在一旁的小野玲子虽然赞同薄根美琴的话,但忍不住补充道:“可抚养权呢?您和议员先生关于抚养权上有过很多争吵吧。”
“那是肯定的。”薄根美琴点点头,没有否认这点,“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跟在这样一个父亲身边。”
这样一个父亲?
诸伏景光不自觉地挑起眉毛,他用余光瞥了眼少女,发现浅井未来听得倒是很起劲,好像完全没有在考虑自己的任务。
“这样的一个父亲……?”
北守尚久缓慢地重复了薄根美琴的话,把这句话在他的嘴里反复咀嚼,似乎想要从中品出什么辛辣又苦涩的味道。男人的目光透过眼镜,直直地看向小野香织。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尚久,我跟峯冈昌平议员没有别的关系。跟你分手也完全是我自己的决议,不是你想象中的被任何人胁迫。”
“经典,太经典了。”
坐在诸伏景光身边的少女忍不住喃喃称赞,她注意到诸伏景光古怪的目光,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裙带关系的弟弟,有抚养纠纷的前妻,能干但疑似有桃色谣言的秘书,以及秘书的前男友。而我们的中心人物本身也是不清不楚,并不像表面那样的霁月风光,还不够经典吗?”
是登上警校案例的那种经典吗?那确实够格。
“但如果是下毒的话,果然还是小野小姐更有动机吧?”诸伏景光学着少女的样子,压低声音交谈。
目睹到这一幕的诸伏高明:“……?”
“不对哦,小野小姐的话,恰恰才是最没有动机的那个。要问为什么的话……”
“我跟你分手是因为,议员先生在做危险的事情啊!”
小野玲子忽然抬高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浅井未来和诸伏景光同时往前方看去,这样的姿势看得诸伏高明直皱眉头。
他早就探查好了现场情况,也拜托赶到的同事先上楼替他搜查峯冈昌嗣的房间,他老神在在地等着这几个人爆出更多的信息,并且准备随时打断小野玲子的话。
小野玲子自知失言地捂住嘴,但考虑到峯冈昌嗣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觉得这些话现在说出来已经无所谓了。她坐在椅子上,有些苦恼地抱着脑袋,烦躁地说道:
“我跟峯冈议员关系紧密的原因很简单,他手上很多活都是我去做的。议员先生和别的乱七八糟的势力有纠葛,当然、当然在这点上,每个议员身后都有这样的势力支持。可峯冈议员交代我时候那种隐晦的态度,说明他背后的势力可能不太正规。”
“是说有可能和□□组织有关联吗?”诸伏高明小声思考着。
“是,那个男人在做很危险的事情。”薄根美琴捋了捋头发,赞同小野美琴的说法,她看起来是和善的面容,但偏圆的眼眶此刻嘲讽地上挑,“想当议员想疯了,不管什么势力跑过来的橄榄枝都能接,也不怕引火上身。”
“就是因为这样,孩子的抚养权才必须在我手里。”
浅井未来听到现在,忍不住小声对着诸伏景光吐槽道:“那什么,其实要不是峯冈议员被他们当中的谁毒死了,他现在安全着呢,怎么也不算引火上身吧!”
诸伏景光:“……”完全否认不了。
现实真是有趣,他们两个前来对接的组织成员亲密地坐在一边看戏,而理应是普通人的人们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对他们的任务目标下手。
“也就是说,玲子是为了保护我吗?”
“哈——?哦,最开始是吧。”小野玲子瞥了一眼她的前男友,有些无奈地耷拉着肩膀叹气,到了现在,她也已经觉得前男友先生有些无理取闹了,“总不能直接告诉你——啊,我的老板在做很危险的事情疑似涉黑,而且我还要替他做脏活,为了亲近的人受影响,我决定断情绝爱——这种话吧?”
“喂!那边的警部!好好给我记下来啊!”
小野玲子似乎是自暴自弃了,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盒女士香烟,随口说了声“不介意吧?”,但手上的功夫没有停,已经自顾自地点燃那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峯冈昌平会怀疑她和自己哥哥有桃色关系也是正常的,毕竟在浅井未来看来,小野玲子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没有被峯冈昌嗣那繁杂的工作量压垮,反而凭借着自己的干练和能力成为议员先生的左膀右臂。
她抽烟的姿势也是相当娴熟,她吸了一口之后,环顾四周看了眼浅井未来,把烟头摁在桌子上,摆着手对诸伏高明说道:“我啊,完全不存在动机。”
虽然这么说很恶心,但想小野玲子确确实实和议员在一条船上,至于关于议员背后的一些事情,在这里说出来也不太合适。况且——“警部先生的目的应该是揪出真凶吧?”
“确实……”
原本嫌疑最大的小野玲子在一通类似自爆的举动后,反而将自己摘除出了怀疑圈,现在的重担落在了峯冈昌平、薄根美琴和北守尚久三个人身上。
“诸伏警部,从峯冈昌嗣房间里——”
“是我。”北守尚久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在经过小野玲子那通话之后,一直横亘在心中的积郁忽然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消失,伴随而来的是如蛆附骨的紧张和后怕。况且……他的手法也不是多么明智,完全是一时冲动的行为,迟早会被查出来。
“我在峯冈昌嗣的杯子里下了□□。”
男人指着座位上的其中一个杯子,嗫喏地把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说了出来。
提前了两天到达这里,北守尚久发现虽然这个会所的服务和隐秘性很好,但在餐厅内还是遵循着一般餐厅的规则。也就是说,这里的餐具都是根据预定提前摆放在桌面上的,在路过的时候往杯子里滴了几滴□□,再完全不会被注意到。
而在峯冈昌嗣落座之后,服务生也马上来倒上柠檬水,那几滴□□就这样溶在了议员先生的杯子里。
诸伏高明点了点头。他在确认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峯冈昌嗣杯子里的水和其他人有着略微不同,混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本想送去检测,没想到北守尚久自己就说了出来,只不过——
“那个啊,□□的话,不是应该即死的吗?”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