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劍聖 第24章 劍氣縱橫，雲破月來

雲非塵心知，靈渺境之妙，在於對玄氣的精妙操控，一念之間，便可披甲護體，防禦倍增。適才他試圖速戰速決，施展‘星辰變天訣’，卻未能破敵之防，反被陸白武趁隙反擊，幸得躲避及時，否則陸白武的大刀早已臨身。

那青年遠遠觀戰，見陸白武佔優，不由得意氣風發，放聲大笑:“陸叔，將他擒下！”

屋脊之上，中年人見雲非塵勢弱，面色微變，心下焦急，起身道:“此子因我而遭此厄運，怎能不助其一臂之力?”

然而，瞬息之間，中年人目光一凝，目睹了一幕令他難以置信的景象——雲非塵面無懼色，戰意如焚，腕間長劍翻飛，劍身之上，玄氣纏繞，逐漸由土黃轉為深沉的紫色。

“轟！”一聲沉悶的響動自雲非塵體內爆發，氣勢如山，街道上的氣氛陡然壓抑。

陸白武目光一凝，感到雲非塵身上散發的威壓與劍上的力量，正欲開口，卻見雲非塵劍勢一轉，焚天劍劃破長空，留下一道殘影。

“紅龍！”雲非塵大喝一聲，劍尖上的紫芒如電射出。

“怎可能?”陸白武驚呼，他知曉玄氣離體需至星辰變境，但通過武器釋放玄氣，非得星辰變境不可，且無捷徑。雲非塵若已至“馭器”境界，他又豈是對手?

陸白武已無暇多想，紫色劍芒如閃電般射來，避無可避。

“轟！”紫色劍芒擊中陸白武胸膛，玄氣鎧甲瞬間破碎，余威未消，正中胸口。

“噗！”陸白武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形踉蹌後退，直至第十三步，終於不穩，跪倒在地。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目光皆凝固在那跪地不起的陸白武身上，無人出聲，無人敢信。

風聲蕭索，長街寂寥。眾人心中驚濤駭浪，房頂之上，一名中年人亦是滿臉驚異之色。

不可思議，雲非塵竟力克陸白武，此事出乎所有人預料。兩人實力懸殊，何以至此?難道乾坤逆轉，世事難料?

“我留你命，勿複犯我。再來，定取你首級！”雲非塵目光如電，掃過跪地陸白武，聲冷如霜。

陸白武雖有幾分真才實學，確曾對雲非塵構成威脅。然一戰之下，雲非塵方知陸白武非己所料之強敵，趙火然之能，當更勝一籌。

雲非塵言罷，轉身欲去。

“止步！”

冷喝聲起，雲非塵眉頭微蹙，回首冷瞥掙扎站起的陸白武，道:“你胸骨折裂，無力回天。何必自取其辱?”

“你何人也?”陸白武冷聲相詢。

雲非塵笑而不答:“敗軍之將，何以問我名號?”

“爾乃玄霄宮之人，我必銘記！”陸白武恨聲道。

“記亦無妨。爾等官府不將宗門放在眼裡，宗門亦未嘗敬爾等官府。若我敗於你手，或許尚有麻煩;今卻是我勝，爾黑水城主若敢至玄霄宮索人，我借你膽量！”雲非塵冷笑，從紈絝青年及陸白武行徑，以及向導居民之言，早已洞悉其身份，故無所畏懼。

陸白武瞳孔驟縮，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雲非塵，卻遲遲未能吐出一語。

“勸君一句，倚後台而驕橫，非長久之計。若招惹了不可觸犯之人，恐悔之晚矣。”雲非塵不屑一顧，轉而凝視那紈絝青年，語氣淡漠，卻字字如山。

青年喉結滾動，吞咽艱難，面上恐懼之色閃爍，不敢言聲。他心中明白，眼前這少年非同小可，非但年少英勇，更有深不可測之能。

“廢物。”雲非塵嗤之以鼻，冷哼一聲，便欲抽身離去。

“慢著！”陸白武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雲非塵眉宇間透出不耐，再次回望陸白武。

“我……我……”陸白武言語支我，似乎有話難言。胸前傷痛，即便未至斷骨，裂縫必生。言談之間，應是痛楚難當。

雲非塵心知陸白武之苦，但見其掙扎欲言，不由得心中生疑。

他立於原地，目光如炬，緊緊鎖定陸白武。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雲非塵漸感不妥。陸白武身為武者，體質非凡，玄氣自愈，不應如此吞吞吐吐。

“愚兒，速退，彼施詐也！”忽聞虛空中傳來一聲疾呼。

“轟隆隆！”隨聲而至，雲非塵耳邊響起沉悶的腳步聲，如雷鳴般自街巷彼端傳來，步伐齊整，顯是訓練有素之眾。

“可恨！”雲非塵眼中閃過怒火，此刻他恍然大悟，自己已中了圈套！

哈哈哈哈，小子，你命休矣！”陸白武立於原地，笑聲如雷，響徹四周，笑聲中帶著痛楚，卻也透著一股快意恩仇的解恨之色。

“哼！你既自尋死路，我便成全你！”雲非塵冷眼一瞥，手腕輕轉，玄氣繚繞，氣勢如虹。

“唰唰！”便在此刻，雲非塵耳邊風聲急促，似乎有異動傳來，他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穿透虛空，凝望遠方。

視野所及，街口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馳而來，速度之快，猶如驚雷奔馬，轉瞬即至，令人瞠目結舌。

單憑此速，非幻虛境巔峰之士莫屬！

雲非塵瞳孔微縮，心知此地不宜久留，那人速度之快，幾秒便至，面對如此高手，他無半分勝算。

“陸白武尚存否?”遠處傳來一聲怒吼，正是那黑影所發。

“秦老大，你何遲遲?靈訊石傳音竟至此時方見?我尚在人間，速將此子擒下，勿傷其性命，此子乃玄霄宮人，我須令其嘗盡苦頭！”陸白武聞聲，喜形於色，大笑不止。

“哼！即便離去，亦須先取你首級！”雲非塵見陸白武如此狂態，心頭火起，憤然出劍，劍光如流星，直指陸白武。

兩人相距本就咫尺，雲非塵怒氣勃發，劍勢更勝往昔，劍尖破空，疾如閃電。

“唰！”劍氣裂風，直逼陸白武胸膛。

“喝！”陸白武雖身負重傷，卻於此刻力聚丹田，忍痛凝聚玄氣，於身上再鑄鎧甲。

“鏗鏘！”一聲金鐵交擊之音響徹雲霄。

雲非塵一劍如龍，直刺陸白武鎧甲，劍尖深入八分，卻再難寸進。

眼中厲芒一閃，雲非塵掌力如風，猛然拍向陸白武。

“狂妄小兒，敢傷我城主府之人！”

怒喝聲中，一股滔天掌力如浪湧至，雲非塵眉宇緊鎖，咬牙拔劍，身形暴退。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如風至，立於陸白武身旁。

中年人氣場凌厲，宛若出鞘利刃，令人不敢逼視。

“轟轟轟。”

街道遠處，人群如潮水般湧來，三四百精英，氣息沉穩，步伐齊整，顯非俗流。

寬闊街道，一時人潮洶湧。

“何須動用城主府護衛?”陸白武喘息，面露慶幸之色。

“你在靈訊石中未曾言明，隻道遇險。若非水靈郡貴人在此，我幾欲動用城衛軍。”中年人冷笑，目光如刀，“原是一人所為，毛頭小子而已，你何以至此?若大少爺有恙，你擔當得起?”

言畢，中年人轉身對青年恭敬施禮:“少爺受驚。”

“秦叔，擒下此賊，為武叔報仇！”青年見救兵至，精神大振，高聲呼喝。

“秦老大……此子非泛泛之輩。”陸白武低聲道，面色略顯尷尬。

中年人轉而凝視雲非塵，目光中掠過一絲驚異:“靈渺境?”

秦姓中年人目光驚疑不定，陸白武之能他自是了然於胸，何以竟為靈渺境少年所傷?初見雲非塵，他已頗為驚訝，隻道是玄霄宮傑出弟子，然而此刻，心中震撼更甚往昔十倍。

“陸白武……你竟被靈渺境小子傷至此境?”中年人轉首，目光如冰，冷冷掃過陸白武，語帶譏諷。

“秦老大……此子確非尋常。”陸白武面色蒼白，緩緩言道。

“無需多言，回府自領責罰。”中年人冷哼一聲，繼而凝視雲非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子，聞你乃玄霄宮門下?”

雲非塵頷首，沉默不語。

“玄霄宮勢大，黑水城難望項背。然此城主府，縱是天王老子亦需退避三舍。玄霄宮長老或供奉，或許能令我城主府忌憚，然你僅一弟子……你知我意。”中年人笑得意味深長，話語間故意一頓，續道:“既為玄霄宮弟子，且尚未釀成大禍，便隨我回府，靜待玄霄宮解圍。若能令我家少爺息怒，此事便作罷了。”

顯然， 中年人心中明鏡，自家少爺性情如何，他自是一清二楚，此番事端，定是少爺惹出。

“若我拒絕呢?”雲非塵嘴角含笑，眼中光芒閃爍。

“你無從選擇，我與陸白武不同。”中年人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試怎知無機會?”雲非塵笑容不減，眉宇間英氣逼人。

“敬酒不吃吃罰酒。”中年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對雲非塵的堅持略顯不快。

“我生至今，從未受人愚弄，皆是我弄人於股掌之間，今日卻是首遭。”雲非塵自語，嘴角自嘲之意更濃:“捉鷹一世，反被雀啄。”

中年人對此未置一詞，而陸白武卻在旁冷笑:“小子，你自視過高，還不速速就擒！”

雷鳴般的足音震天動地，數百護衛如洪水般湧至，列於陸白武等人之後，聲勢浩大，陸白武心中愈發篤定。

城主府護衛，無一不是靈渺境巔峰之士，群英薈萃，縱是幻虛境巔峰高手，亦難突圍。

“哈哈哈，秦叔，速將此子擒下，他竟敢辱我為廢物，定要讓他知曉何為真正的無用！”紈絝青年見援兵齊至，大笑三聲，踏入人群，目光如冰，冷冽注視雲非塵。

然雲非塵不屑一顧，自語道:“我豈是易與之輩?本欲饒你一命，既然使詐，便須付出代價！”

“哈哈，我便在此，欲取何代價，盡管來取！”陸白武聞言，大笑回應，眼中盡是輕蔑。

“嗤！”空氣迸裂，一道光影如離弦之箭，穿梭虛空，速度之快，無人能及，便是中年人也只能捕捉其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