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不解,我為什麽要逃?能學兩門劍訣,豈不是大大好事?就肯定比學一門難就是了。
玄虛子生怕吳用學習劍經遇到什麽問題,去找了白也,然後暴露出了自己的善意,於是說道:“徒兒,學習劍經諒必會遇到不少問題,你白也師伯平素操勞門內的大小事務,忙的很。你就不要輕易打擾他了,有什麽問題,還是直接來找為師就好。”
吳用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點頭道好。
玄虛子笑道:“你血氣旺盛,無需靠練拳來捶打熬煉身體,倒是省了不少進氣力。且看你被那過路人稍加提點,便邁出了淬煉血氣的第一步,足以說明你的天賦悟性俱是上佳,為師當要為你提快進度才對。”
雖然不知道吳用具體是什麽體質,他還得查閱典籍才能知曉,但毫無意外,吳用非常適合修煉,縱是不修劍法或箭法,走個體修的路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古語有雲:臨陣不過三矢。
意思是兩軍對壘,一旦發起衝鋒,弓箭手至多隻來得及射出三箭,三箭過後,毋論對面是個什麽情況,弓箭手都要換上武器與人近戰。
因此,弓兵不是只會張弓射箭就行,還必須要求具備熟練的近戰技巧。
再者,弓兵搭弓對於臂力、腰力、背力都有一定要求,下盤更要穩當,因而他們的身體素質大多要比一般士兵更為出色,配備的武器與裝甲也都是重量級的。
修道之人學箭,非常的少見,倒也不能將修士的情況完全與戰場甲士相對應。
但弓箭的使用特質,決定了在普通弓兵與修士之間,對兩點有著高度同一的要求——身體體魄的強健,以及出色近戰的技巧。
一箭射出,必然是遠端作戰,但戰陣尚能放出三矢,修道之人來去如風,迅疾如電,興許一箭就是你的全部機會。
一箭不中,須臾當面。
接下來必然是短兵交接,對方絕不會給你第二次張弓搭箭的功夫。
玄虛子交給吳用的這門箭訣本身就是從熬煉血氣,錘煉身體入手,本質其實也可以說是一門煉體功訣,還是最為上乘的那種,還要找什麽體修功法?
“老師,我下來該要如何做?”吳用一聽要給自己提快進度,高興的不得了,那不就意味著自己離禦劍飛空越近了?
他急急忙說完,忽又一拍腦門,從懷裡遞了一個饅頭過去,自己又嘴裡塞了一個,道:“光顧著與老師說話了,弟子拿了這些饅頭都忘記吃了,來!老師,你也吃點。”
玄虛子推手拒絕,笑道:“忘記你既然已經能夠淬煉血氣,食量諒必增大,是該多吃些補充消耗,為師會與你盡快準備的。”
吳用又把饅頭推了回去,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老師伱也還沒吃過早點吧?怎麽還與弟子推就,快吃吧!”
“有趣,人是鐵,飯是鋼……”玄虛子咀嚼著這句話的深意,很想說自己已經能夠辟谷,但看自己徒兒的孝順勁,從未有過的感覺讓他還是笑著接過,掰了一點送進嘴裡吃將。
“不過這會兒應該還沒到我峨眉的飯點吧?這饅頭溫軟,尚有余熱,非是隔夜的,你哪裡來的?”玄虛子忽然想到。
“弟子是在餓得慌,便自去了煙嫋峰討了一些來吃,他們都非常客氣,予了我好些饅頭,方才來時路上弟子已經吃下不少。”吳用臉不紅氣不喘。
玄虛子頷首,說道:“不過現在煙嫋峰的米面師傅手藝這麽差了?為何做個饅頭也要加許多鹽?遮莫發面時候手抖了?”
吳用這才想起來自己昨夜打拳打了個渾身汗濕淋淋,這會兒乾巴,衣服內襯裡都已經析出鹽晶來,想是塞取饅頭時候給蹭到,叫老師吃了下去。
他臉色一紅,大口嚼著饅頭,口齒不清道:“唔……幾道……”
玄虛子沒有多問。
吳用胡亂一氣吃完,肚子頂飽,複又問道:“老師,我下來該要如何做?”
玄虛子擱下大半個饅頭,摸著胡須,含笑道:“不急,你取來抄本。”
吳用依言照做。
玄虛子接過抄本,連翻了好幾頁,停在了在一篇名為《形意練法》的章節下。
吳用記得,這裡玄虛子上回也有講到,同樣是一些小人兒模樣的圖畫。當時隻一言帶過,說是因為他還未到修煉的火候,不用過多了解,否則反要和《五元靈樞拳》攪渾。
玄虛子用手壓了壓中縫,攤平抄本,指著第一個動作道:“如今你修煉的順序其實反了,為師原先安排,是讓你先練《五元靈樞拳》熬煉身體與氣血,再摸索這《形意練法》。”
“《五元靈樞拳》與《形意練法》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功夫,在你未能淬煉血氣之前,是要時刻演練的,現在麽……”
“《五元靈樞拳》你以淬煉血氣的方式於腦海內演練便可以,但這形意練法則是技巧類的功夫,非得你親身上陣,並掌握訣竅,熟悉身體的感覺才行。”
“來,與為師看第一個動作,同你講些要點。”
“《形意練法》……”吳用訝然,第一時間想到了前世的《形意拳》,“遮莫又是一套拳法?”
但這一細看,才知道二者似乎並沒有什麽聯系。
並非他知曉《形意拳》的具體練法,而是這《形意練法》都是單個的固定動作,或者是數個固定動作串聯在一起的短動作。
一式與一式之間即便全部聯接起來,也遠稱不上一套完整的拳法,同《五元靈樞拳》更截然不同。
譬如這第一個動作,很奇怪,就一隻手,是個練手指頭的動作。
樣子像是握拳,但又握的很虛空,大拇指內扣,食指又壓在拇指上,兩個指頭的指窩處又空著,很別扭的一個手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