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的,手鏈的名牌上寫的清清楚楚:玄洲遊霞山一。這情況,眼睛看哪能解惑,象藍兒手上的東西直接一扔,捉蟲似的伸手揪住了師春手鏈上的牌牌,伸長了腦袋細看。
正唉聲歎氣的兩人被鬧了個措手不及,很快意識到這個舉手的動作露了馬腳。
師春想縮手都來不及了,象藍兒揪住了牌牌不放,就像揪住了牛鼻子似的。
看完了一面,又翻看另一面,只見寫著“王勝”二字。
玄洲遊霞山的王勝?象藍兒如同看怪物似的看著師春,繼而又扭頭看向吳斤兩。
吳斤兩反應速度還挺快的嘞,見情況不對,一瞅自己手鏈上的兩塊牌子朝向,不知是不是兩塊牌子輕重有別的原因,發現露馬腳的那一面居然也朝向了象藍兒,當即小手腕輕輕一抖一甩,將真貨甩到了另一邊。
這方面臨機應變的能力,利索且老道。
象藍兒一瞅,又捉了細看,發現吳斤兩的居然沒問題,這左右一對比,卻也發現了問題,有些活確實乾的有點糙,色差經不起對比,立馬發現了不對之處。
自然懷疑師春的是假的,當即扯住確認,這個哪能較真,另一塊牌牌當場暴露。
好嘛,吳斤兩的小動作也白做了,象藍兒只是扯住他手鏈牌子轉了半圈,另一塊假的也暴露了。
“幹嘛呀,男女授受不親。”吳斤兩很是埋怨的樣子縮了縮手。
象藍兒驚疑道:“王勝,高強,你們假冒玄洲門派的人幹嘛?”
師春淡定道:“聽說玄洲勢大,借其威名自保而已。”
吳斤兩:“就是,我們這麽弱小,壯個膽怎麽了,不丟人。”
師春:“我的藍妹妹,眼下什麽事要緊你分不清麽,揪著兩塊破銅爛鐵不放幹嘛,東西你還找不找了?”
象藍兒一根手指撥棱了一下假牌牌,“我只是奇怪,這誰造的假,這麽糙的活,一眼假的東西,你們也敢拿出來冒充?用這個壯膽,你們也不怕嚇死自己,這個拎出去給人看,把人當傻子,不怕被人打了?”
這外行話說的,師春和吳斤兩齊露鄙夷眼神。
在他們兩人看來,假的東西就是假的東西,真要較真的話,仿造的再像也會被識破,冒充的過程靠的從來不是東西本身,而是人為的那個過程。
同樣的東西,一模一樣的冒充辦法,一個細微的眼神,一個稍稍的微表情都是可能引起懷疑的。
同樣的戲法,一個老手去變,觀眾看不到漏洞,新手去變處處可能被懷疑。
簡而言之就是熟能生巧,多乾,乾習慣了自然就敢把人當傻子。
偏偏經驗這種東西,解釋不了,也教不會,兩人除了鄙夷也沒話說。
師春朝地上東西伸了伸下巴,“手都舉酸了,乾正事。”
確實正事要緊,象藍兒對二人無語地搖了搖頭,繼續將那些東西一件件翻看檢查。
看來看去,象藍兒最終撿出了五扎線香,一扎估摸著有個近百支,問道:“這線香是孫士岡身上的嗎?”
吳斤兩:“都有,一人身上一扎,你覺得是這玩意?”
象藍兒:“除了這個,其它東西,看不出有什麽名堂,都是一些正常使用物,瓶瓶罐罐裡的藥,至少表面上看也沒什麽問題。唯獨這五扎線香,總覺得怪怪的,雖然焚香清心對修行中人是常事,可帶入西極會場有點說不清的別扭。”
師春二人相視無語,這只能說這是先入為主的論斷。
說話間,象藍兒已經抽出了一支線香,直接摸出火具點燃了,立見微微泛黃的煙氣冒出。
師春和吳斤兩毫不猶豫地直接閉住了呼吸。
象藍兒卻試著嗅了下,嗅後皺眉,“這香怎麽一股糊味?”
管你什麽味,師春二人還是閉住呼吸不入一息,旁觀,觀察。
線香燃燒的速度很慢。
觀望了會兒後,師春道:“你這樣試能有什麽用?”
象藍兒微微頷首,“有沒有用,去月海一試便知。”
師春立道:“我倆可不敢進去,要試伱試。”
開玩笑呢,再陷入了那黑暗空間的話,同樣的辦法,他真未必有把握能出來,至少以他目前的修為是不敢再去冒那個險了。
象藍兒伸手去撿地上的香,“我會安排人去試。”
師春手快,搶似的,直接將五扎線香中的四扎搶到了手,防一手的意味很明顯,其它東西也一並收了起來,防備這女人玩聲東擊西的把戲,怕真正有用的東西是其它物件。
象藍兒暗暗冷笑,自己真要動手搶的話,就憑你倆,東西放你們身上也跟我的沒什麽區別。
她沒有計較,起身把垮下來的鬥篷給拽到了手。風鱗再次駕馭升空,三人直奔月海而去。
抵達月海附近後,三人找地方開鑿了個能簡單藏身的洞窟。
之後,受象藍兒召集的一組五人也到了,雙方見面的過程一言難盡,全都找布料把自己給包住了,連師春也在象藍兒的提醒下照做了。
象藍兒也不想師春魔道的身份暴露給其他人知道。
至於吳斤兩,個太高,刀太大,蒙麵包的再嚴實也沒用,只能是躲在暗中不露面。
分到線香,領到命令的五人直奔月海而去。
師春和象藍兒也隨後跟去了,看到五人縱身跳入了山崖下的月海,他二人止步在山崖邊等待。
也沒閑著,為了躲避俯天鏡,在師春的建議下,兩人直接在月海崖壁上開挖洞窟,稀裡嘩啦的土石落入月海中。
約莫一個時辰後,天色漸暗之際,那五人全部安全返回了,被招入了崖壁洞窟內碰面,五人還帶回了一顆蟲極晶。
那顆蟲極晶不重要,象藍兒關注的是過程。
五人表示,遵照吩咐,進入月海後,施法讓煙氣擴散,看線香的剩余量,估摸一支能點三個時辰,期間未發現什麽危險。
目前的情況就這樣,短暫的時間內,五人也給不出什麽其它的評判。
為此,象藍兒又給五人分發了一批線香,毫不留情地命五人晚上繼續尋找蟲極晶,要求不到天亮不許回來,更過分的是,要求這些人必須亮出檀金照明。
五人毫不猶豫地領命,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月海,沒人有任何質疑。
這份令出必行的果決,看得師春嘖嘖不已,參會各派可沒這麽順從,他當初東九原的手下也沒有。
師春還是不閑著,繼續擴挖洞窟,搞了個裡間出來後,才聯系上了吳斤兩,把人給招了過來,讓吳斤兩一個人落單,他不太放心。
當夜,“嗚嗚”號角聲不時從遙遠的月海深處隱隱傳來,有時偶爾會有打鬥動靜,搞的象藍兒揪心不已。
師春和吳斤兩是無所謂的,死人的事常有,他們司空見慣了,反正死的又不是他們的人。
次日天亮時,那五人居然又完好無損的全部回來了,又上交了三顆蟲極晶,所報情況依然是未遇見任何危險,只聽到遠處有打鬥動靜。
師春和躲在裡間偷聽的吳斤兩皆是精神一振,隱隱感覺到了,那線香恐怕真的有用,有這玩意居然碰不上怪物,也不知究竟是什麽東西煉製的。
象藍兒拿出圖冊,讓五人標出了自己已經探查過的區域,便讓五人回去休息了,之後又以子母符招了兩組十人來,再次以同樣的方式命十人進入了月海搜尋。
類似的方法連續測試了三天后,派去的人無一損失,基本確定了此行關鍵就是那線香。
象藍兒立刻對手上人手進行了編組使用,她不知道上面當初為何隻安排了六組人去月海候命,擔心上面這樣做有原因,為了安全起見,接觸線香秘密的人手,她還是定用了那六組,不讓其他六組的人知情。
六組三十人,她分成了三組,一組十人,輪流進入月海搜尋,輪流休息。
反正時間還很充足,她並不著急。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本以為可以躺平等收獲的師春和吳斤兩,卻漸漸有點著急了。
發現事情沒他們想象的那麽美好,盡管象藍兒的人手在日夜不停的搜尋,可一天最多也只能是搜尋到幾十顆,跟他們第一次進入月海時的差別太大了。
想想,也不能怪象藍兒的人手偷懶,情況有別,他們第一次跟著玄洲人馬進入,大家之所以能弄到那麽多,人多只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剛好有一波蟲極晶流星雨降落在了搜尋地點。
也就是說,月海裡的蟲極晶也並非遍地都是。
蚊子小也是肉,說放棄掉不要吧,師春也不舍,算算時間,熬著等唄。
花了十來天時間,所有線香全部用完了,月海搜尋的活算是結束了。
統計出蟲極晶數量的象藍兒將幾隻扎好的黑布口袋擺在了師春二人跟前,“四百七十七顆,單單一個門派有這數目,足以讓無亢山給生洲一個交代了。現在的問題是,咱們給無亢山交代時,這功勞怎麽分配,怎麽合情合理的交代出東西來路。”
師春聽著聽著,忽然樂了,“你們這麽上勁搞這蟲極晶,不會就是為了讓你坐實無亢山宗主兒媳的身份吧?”
象藍兒不否認,面無表情道:“悠悠眾口,總得有東西去堵人的嘴,沒什麽比功勞更合適。”
師春樂呵道:“行了,這些蟲極晶,我們一個都不要,全部歸你,功勞都是你的。”
象藍兒意外,“那你們這麽上勁找這個為什麽?”
師春瞥了幾隻黑口袋一眼,“為了搶第一,你這太少了,我們看不上。你那些人馬借我用一用,不給,你這蟲極晶的謊到了無亢山怕是圓不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