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打草驚蛇,返回的呼延道並未直接回到駐地,而是帶著晁芝林落在了駐地附近的一個山谷中,再通過子母符把四位師弟給招了過來。幾人碰面後,待幾位師弟和晁芝林客套完,呼延道問幾位師弟,“王勝今夜前來的事,金師弟都給你們講了吧?”
金早功道:“都跟他們說了。”
另三位師弟,分別名為茅仲、朱則、荀凌印,三人都點頭表示知道了。
幾人不時悄悄瞥上晁芝林一眼,說實話,金早功雖然轉達了呼延師兄的意思,但幾人內心著實有些不忿。
大家畢竟都還算是年輕人,送到手的第一都不敢要,肚子裡實在不是個滋味,只是暗自將來爭氣了。
呼延道:“晁兄,這事只能是秘密處置,不好驚動外人的,便於動用的人手,也就我師兄弟幾個了。人雖然少了點,分開來應付,應該還是夠用的,先解決遊霞山三個,你看如何?”
晁芝林:“可以,不過你說的那碧瀾宗五人,可要看好了,不能讓他們跑了。”
呼延道:“這個不用擔心。先解決掉王勝三人,王勝身上有與碧瀾宗聯系的子母符,你們拿到子母符後,剛好可以把碧瀾宗五人給引誘過去,我這裡會配合,若子母符不方便,我這裡再想辦法。”
說著抬手朝月海方向指去,“由此直奔月海,那個方向的岸邊剛好有處山崖裂谷,你們在那設伏,我把人誘到那邊去後,你們再動手,事後可將痕跡全部清理進月海裡面,晁兄覺得如何?”
在這附近動手是不合適的,怕打鬥動靜驚來自己人。
晁芝林想了想,搖頭道:“還是謹慎點吧,放在月海邊上不合適,萬一人逃進了月海裡面,實在是不好追殺。”他看了看相反的方向,“那邊沒合適的地方嗎?”
說到月海,他就有點敏感,晏幾和管溫都折在了裡面,月海的凶險可謂名不虛傳,他是不敢再輕易涉險了。
“晁兄果然是穩妥之人。”呼延道讚了聲,順那邊看去,“天大地大的,動手的地方肯定有,就是有一點需小心,未排查過的地方,不知道有沒有外人,能不驚動旁人還是盡量不要驚動的好。
所以,最好是晁兄帶我師弟過去,親自選一個合適的地方,排查過後,確定了地點,再傳訊給我,我再把人誘過去。”
“好,就按呼延兄的安排辦。”晁芝林點頭讚同,目光掃向另四人,“不知哪兩位兄弟願跟我走一趟?”
四人都沒吭聲,沒人自作主張,都看向了師兄。
呼延道意外,“兩位?晁兄就帶兩個人前往嗎?”
晁芝林樂了,兩手一攤,“不然呢?遊霞山是個什麽玩意,你以前聽說過嗎?就三個人,我們三個親自前往,一對一的解決,已經是萬分抬舉他們了,難道還能讓他們跑了不成?呼延兄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你兩位師弟沒信心?兩個就夠了,再留兩位兄弟去盯著碧瀾宗那五人吧,畢竟那事不好假他人之手。”
四個師弟都喊來了,伱就要兩個?呼延道略皺眉,剛還說這位穩妥,行事頗讓人放心,怎麽一轉眼就有了自大的感覺。
來的雖不是木蘭青青,人家的身份地位也在那,他不好質疑人家什麽,轉而頷首道:“好吧,茅師弟,你認識王勝他們,就由你跟朱師弟陪晁兄走一趟吧。”
“好。”兩人點頭領命。
晁芝林其實也見過王勝他們,不過沒多說什麽,這事就任由人家安排了,他還挺客氣的,朝要陪同的兩人拱了拱手,先行謝過,繼而又對呼延道不客氣道:“呼延兄,我們找合適地方跑來跑去也麻煩,你手上的風鱗先借我們用一下吧。事情結束後,讓你師弟帶回來。”
本來宿元宗那邊也有兩隻的,誰外出辦事就會動用,現在全折在了月海內,也是沒辦法,否則也犯不著開這個口。
對此,呼延道反倒沒覺得有什麽,風鱗這東西雖昂貴,但對到了他們這個檔次的門派來說,也不會太當回事,宿元宗弟子不至於借了不還,當即摸出了身上的風鱗扔了過去。
晁芝林接到手謝過,之後便駕馭風鱗帶了茅仲和朱則飛天而去。
見月下目送的呼延道皺眉,金早功道:“師兄,你不會真以為他們三個連王勝三人都無法拿下吧?真如此的話,遊霞山也不至於寂寂無名。”
呼延道:“實力方面倒是不擔心,就怕萬一出了什麽漏子跑掉個把,木蘭青青再三拜托了我,真要有失誤的話,回頭不好向木蘭青青交代。出發前,木蘭青青交代的很鄭重,嚴重告誡了這廝的,要把王勝他們當做平生之大敵來對付的。
說實話,木蘭青青那幾個師弟,平日裡仗著宿元宗弟子的身份,表面上客氣,骨子裡都挺自負的,估計平常在外也沒吃過什麽虧,這一幫男的還不如一個女人知輕重,我計較多了又不好。
他自大他的,我們還是要以防萬一,再多去個人吧。回頭我把王勝他們那邊打點好了後,荀師弟,到時候我借口陪送,你陪王勝他們走一趟,一旦動手,也能多個照應,防止有人跑脫了。”
他都這樣說了,荀凌印隻好答應道:“好。”
三人回到駐地中樞後,也沒急著去見師春他們,還要等晁芝林的選址消息,呼延道先派了兩位師弟各去師春和褚競堂那邊查看。
不多時,兩人陸續回來稟報,兩邊的人都還在,一個不缺。
等待再等待,半個時辰都不到,跟晁芝林去的師弟茅仲便利用子母符發來了消息,報知了最終選址位置。
溝通再三確認後,呼延道對金早功偏頭示意道:“師弟,請王勝他們來一趟吧。”
金早功自然明白什麽意思,迅速轉身而去。
駐地一帶,各門各派在山體上鑽了好多窟窿出來,師春三人被安置在了一個較為隱蔽的洞內。條件有限,石桌和石凳算是就地取材的。
洞口沒門,金早功閃身就直接進來了,也驚動了洞內三人。
倆站起的男人,一坐著不動的女人,都有些意外,這位不久前不是來探望過麽,怎麽又來了?
“金兄有何吩咐?”師春客氣一句。
金早功湊近了低聲道:“你們所言是否屬實,今夜便可得到驗證,我師兄請你們過去一趟。”
此話一出,事態未定,本就暗懷戒備的師春和吳斤兩,後背幾乎同時豎起三根汗毛,兩人不約而同的,下意識相視一眼。
師春面無表情,略默,回頭對象藍兒道:“師妹,你聽話好好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象藍兒哪肯單獨留下,本就是跟來探底的,正要站起耍抑鬱小性子,卻見師春正在對自己快速使眼色,略怔,當即壓製住了站起的**,穩坐在了那沒動,鬱鬱寡言的樣子點了點頭。
師春轉而對金早功露出燦爛笑意,伸手道:“走吧。”
見有一個不去,金早功欲言又止,最終因不好多說什麽而沒開口,先帶了師春二人走。
沒了旁人,象藍兒方目露狐疑,琢磨起了師春剛才的眼色是什麽意思,好好的,突然搞這麽詭秘幹嘛?
中樞洞窟內,見到師春二人被帶來了,呼延道立馬也站了起來迎接,面有笑意。
其實就如同他說宿元宗那幾個一樣,他面對其他地位較低門派弟子時,骨子裡其實也挺自負的,是暗存幾許倨傲的,這樣親自迎接的場面不多。
師春二人先快速掃了眼洞窟內的環境。
見到少了一人,互相客套時,呼延道探問,“令師妹呢?”
師春歎道:“呼延兄可能不知道,我師妹自從受了刺激後,其實是不太願意見人的。”
“哦,理解理解。”呼延道萬分理解的樣子,回頭也不繞什麽,伸手示意石桌上的圖冊,“王兄,高兄,且來一看。”
師春當即聽從湊近。
吳斤兩先瞄了眼邊上的金早功和荀凌印,才慢一步跟在師春後面過去。
大刀依然隨意扛在肩頭,神態松垮輕松,只是握住刀柄的手卻緊繃著,未有絲毫松懈,眼睛余光隨時關注著左右,心態已宛若潛伏的野獸一般,高度警惕著一切,隨時會暴起。
“這裡。”呼延道指了圖冊上一個位置,從圖冊上來看,似乎就在月海邊上,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剛好接到探子報,離此約莫六七十裡的地方,有木蘭青青那邊直屬負責的人馬暗哨,二位可敢去露個臉?我倒想看看木蘭青青到底是何反應,是否真如你們所言。具體位置我荀師弟知道,我讓他陪你們去。”
其實也就是呼應師春前番說的願意做餌的意思。
師春抬眼看向他,眨了眨眼,“今夜嗎?”
呼延道詫異道:“王兄莫非覺得這事還要挑日子不成?”
“沒有沒有。”師春微笑擺手,“王某言出必行,就依呼延兄的意思。”
“好,那我拭目以待。”呼延道擊掌認可,旋即又遲疑道:“你那師妹不一起帶上嗎?”
師春眉角微動,卻一臉認真道:“呼延兄如果覺得有必要帶上,那我們就帶上。”
呼延道語重心長道:“演戲演全套,何況令師妹的狀態,我怕我們不好照應,還是帶上吧。”
師春:“好,就依呼延兄,我這就喊她去。”
呼延道立馬對一旁的荀凌印道:“荀師弟,今夜就有勞你陪同走一趟了。”
荀凌印點頭跟上。
走出幾步的師春卻回頭對荀凌印擺手道:“我師妹正有情緒,她受的一些刺激,有些話不好當外人面勸,否則她固執起來不容易喊動,荀兄在外面等我帶她出來就好。”
呼延道:“荀師弟,聽王兄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