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氣鑽入身體之後昏迷過去的傷者,足足有著十三四人之多。這一間大病房雖然還算寬敞,但其中擺放的病床,卻數目有限,根本容納不下所有人。
薑醫生所選擇的催吐目標,是一名姓張的女醫護人員。
在西九龍警署內的時候,這位醫護人員正是因為進入到刑事一組駐地,接觸到了最先中了降頭術的雷正勇幾人,才會被黑氣化作蟲子侵入身體之內,最終導致她昏迷過去。
一針催吐針下去,穿著防護服,全身被遮掩的嚴嚴實實的薑醫生幾個,並未離開多遠,就站在這位張護士所在的病床邊上,查看著她的身體反應。
“有反應了,有反應了!”
“薑醫生您看,張護士的面孔好像在抽搐。”
“她應該是想吐了,快,把垃圾桶拿過來。”
……
僅僅只是幾分鍾不到,昏迷過去之後,躺在病床上一直不見任何動靜的張護士,先是手腳動了動,然後面孔抽搐了一陣。
緊接著,她眼睛陡然睜開,一個翻身,她上半個身子趴在床沿邊,開始狂吐起來。
她嘔吐出來的那些穢物,顏色烏黑烏黑,更有一些摻雜著腐爛氣息的濃濃惡臭伴隨左右,向著四周圍蔓延而去。
“這是哪裡?這是醫院?”
“我明明記得,我在西九龍警署內的,怎麽突然到了這裡?我這是怎麽了?”
嘔吐了好一陣,直到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之後,那位張護士方才重新躺回床上。
此刻的她,明顯清醒了不少,靠坐在床頭,她看了看病床前的薑醫生等人,弱弱的請求了一句:“能幫我拿一杯水過來,讓我漱漱口嗎?”
女人嘛,總是很注重自身形象比較愛乾淨的。
嘔吐出來的穢物都惡臭成這樣,她會想漱一漱口,這是很正常的反應。
對於她這點要求,薑醫生等人自然不會拒絕,一位女護士第一時間已經倒了一杯水,遞到張護士的面前。
見到她漱口完畢之後,薑醫生試探著開口,詢問道:“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小時,你剛剛才蘇醒,身體怎樣,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的?”
“啊……我昏迷了這麽久……”女醫生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她趕緊回復道:“身體感覺非常虛弱,連動一動都使不上力氣,除此之外,倒沒有其他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聽她這麽一說,薑醫生等人明顯松了口氣。
原本在門口椅子上休息的江耀,此刻也走了過來。
看了看那位張護士的氣色,他直接開口,建議道:“薑醫生,你可以讓這位傷者吃點東西,然後再催吐幾次,什麽時候,她吐出來的穢物正常了,就說明她身體內的邪氣穢氣已經基本清除乾淨了。”
“至於身體的虛弱,那是難免的,需要慢慢調養恢復。”
“其他傷者,同樣按照這個步驟操作就行,有什麽異常情況,你們可以直接打我電話。”
“嗯嗯!”薑醫生連連點頭。
帶著幾分歉意,他看向江耀,繼續又道:“之前,聽伱提出給傷者催吐的時候,我見識淺薄了一些,對此還有些懷疑。”
“看到張護士此刻的狀態,我才終於明白,什麽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江先生您用的這些辦法,應該都是中醫療法吧?哪天您如果有空,希望能你和好好交流一下。”
面色有些複雜,薑醫生歎了口氣,感慨了幾句,他摸出一張名片,雙手持著向江耀遞了過去。
【九龍區聖母醫院,副院長,薑子峰,聯系電話XXXX……】
接過名片,江耀看了看,然後小心將其收入兜裡。
隨後,他笑著開口,回應道:“薑醫生您客氣了,中醫什麽的,我根本不懂,幫傷者治療,我用的都是無意中學到的一些土法子。”
“就我這點三腳貓的本事,跑去和您交流醫術,我是黔驢技窮,根本沒那個膽量啊!”
在香江,醫生和律師一樣,都屬於高大上的職業。
江耀倒是很樂意與薑子峰打好關系,只可惜,他是真不懂醫術,對於薑子峰的邀請,他只能婉言拒絕。
“阿耀,你提出來的辦法,確實很有效果。”
“我們刑事偵緝處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有沒有興趣調任到我們這邊來。”一邊的趙長風幾人,此刻也已經樂呵呵的走了過來。
張護士被催吐之後成功蘇醒過來,除了虛弱一點,其他方面都還不錯,見到這一幕的趙長風幾人,終於松了一口氣,心情都明顯舒暢了許多。
“服從上司命令,這是我身為一名警務人員的基本準則。”
“不管身處哪個部門,都同樣是為了香江的繁榮穩定出汗出力,我肯定不會有任何意見。”趙長風的話,令的江耀眼前一亮,他趕緊開口,回應道。
“身體受損都虛弱成這個樣子,還一心想著維護香江的穩定繁榮,你這政治覺悟不錯。”
“忙了一整晚,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拍了拍江耀的肩膀,趙長風雖並未承諾什麽,但他既然有那樣的意思,對於江耀來說,那就是一個好消息。畢竟,因為此次的事情,西九龍警署刑事偵緝處可是損失慘重,尤其是刑事一組那邊,更是差點就直接團滅。
他們既然缺人,肯定會從其他地方抽調人手填補這個空缺。
有著這樣的前提在,再加上趙長風的看重,江耀調任到西九龍警署刑事偵緝處之事,應該是順理成章,根本沒有多少難度可言的。
離開西九龍警署,回到金霞大廈自己的住所,還沒過去多長時間,江耀的電話已經響了起來。
打來電話之人,是尖沙咀警署軍裝組的那位麥sir。
近一段時間,江耀無法上班的事情,趙長風那邊已經跟他打了招呼。
也沒說給他多少天假期,麥sir那邊隻說讓他在家好好休息,什麽時候身體恢復了,再過去警署那邊繼續上班。
這是工傷,帶薪的,以江耀的身家,雖看不上這點小錢,但世上又有誰會嫌棄自己錢多的。
掛斷麥sir電話之後,江耀往床上一躺,沒過上多久,他便沉沉睡了過去。
*
*
晚上,六點多鍾。
油麻地,福滿樓大酒樓,一間包房之中。
“程律師,你幫我看看,這幾套房產過戶到我的名下,手續方面有沒有問題?”將手中幾份文件遞到程菲兒手中,江耀笑著詢問道。
包房裡面,也就是他和程菲兒兩個。
和人談事情,有些人喜歡將地點選在咖啡廳那種場合,不過在聯邦內長大的江耀,還是更喜歡酒桌文化。
桌子上面,除了海鮮,便是大分量的各類肉食,整張桌子都幾乎擺滿。
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的江耀,想要讓自己身體盡快恢復過來,補充大量食物,那肯定是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
將文件拿過程菲兒之後,他拿起筷子,已經自顧自的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那些文件,都是林叔臨死之前交給他的。
雖說林叔信誓旦旦,說憑借這些文件,將房產過戶到自己名下沒有任何問題,但事實是否真是如此,江耀並沒有多少把握。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自然要更為好些。
作為律師,程菲兒對這類事情自然非常拿手。
接過江耀遞過去的那一疊文件,她一張一張翻開,仔細瀏覽了一遍。
很快,她已經給出答覆:“文件沒問題,有這些東西,給我幾天時間,那幾套房產就能成功過戶到你的名下。”
放下文件,她面色複雜,盯著江耀瞧了好一陣子。
她很想問江耀一句,這些東西到底哪裡來的,畢竟,論起價值來,這幾套房子加起來至少都在兩千萬以上。
這麽大一筆資產,要說這是江耀真金白銀買來的?不用想程菲兒都知道,這絕對沒有任何可能。
贈送?文件上雖是這麽寫的,但這又實在有些令人難以置信。
疑惑歸疑惑,不過作為一名律師,程菲兒做事,有著她自己的行為準則。
房產的來源問題,關系到客戶的隱私,就算她心中再如何好奇,也不方便多問,更不應該多問。
“不久之前,我遇上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可憐老人。”
“他一見到我,就說我看起來特地親切,和他死去的老爹樣子很像。”
“七老八十的一個老頭,非得認我這麽一個小年輕當乾爹,你說我鬱不鬱悶!”
“當時我沒搭理他,還揍了他一頓,可結果,前兩天他又找到我,說什麽自己快死了,想把所有資產全部贈送過我。”
“見他態度很誠懇,不像是在說笑,樂於助人的我,雖有些勉為其難,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
“隨後,他便給了我這些東西,而他自己,更是縱身一躍跳進了海裡,說是準備游泳回去故鄉。”
……
見到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般一直盯著自己的程菲兒,江耀玩心四起,他一邊大口吃著美食,一邊胡編亂造,開始瞎編起來。
“噗嗤……”一聲,程菲兒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來。
她給了江耀一個白眼,沒好氣的回應道:“你這家夥,就算瞎編,也得找點靠譜的理由吧!”
“你剛剛說的這些,我信不信不說,你自己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