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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樓入口處，火光閃耀。但這些火光，卻只是大樓內空地之上燃燒，隔得遠遠的望過去，這幾團火焰雖然在緩緩移動之中，卻根本就不像是樓內失火的樣子。
‘噗……’的一聲悶響。
一道黑影自大樓內飛射而出，落在外面的那一塊空地之上。
“是嚴啟明嚴sir，他從大樓裡面出來了！”
一連好幾道大功率的燈光直射到黑影落下的地方，有眼尖之人第一時間已經認出了黑影的身份。
此刻的嚴啟明，正四腳朝天躺在地上。
以手肘支撐著地面，他努力想讓自己站起，可連試了好幾次，卻始終未能如願。
發揮最好的時候，他也僅僅只是讓自己的上半身稍微仰起來一些，隨後又馬上倒落在地。
他這個樣子，明顯就不像是正常走出來的，反而像是被別人扔出來的一般。
附近好幾位警員，第一時間飛奔而來，蹲在嚴啟明身邊，將其小心翼翼緩緩扶起。
“情況怎麽樣？嚴sir？”
“裡面到底一個什麽情況，剛剛在監控裡面，看到你在樓道裡面一直轉著圈圈。”
“怎麽就你一人出來？和你一起的其他人呢？”
……
懵懵懂懂，嚴啟明都還沒清醒過來，已經有不少在此地的警隊中高層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向其開口問道。
就連作為此次行動總指揮的趙長風，同樣面色沉重，走到了他的身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雖未開口詢問什麽，但看他那架勢，就剛剛其他同僚詢問的那些問題，他同樣也想從嚴啟明的口中得到一個準確的答覆。
“趙警司，各位sir，剛剛我們準備在大樓一層內仔細搜查一番的話，突然有個老太太攔住我，說是想請我去她家裡做客。”
“後面……後面……，我好像什麽都記不得了……”
“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道目光，嚴啟明使勁的拍了拍腦袋，想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只可惜，好像他的記憶有所缺失一般，他冥思苦想了好一陣，進入大樓之內發生的事情，他就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隱隱約約之間，他隻記得自己好像遇到過一個老太太，可那老太太到底長啥模樣，他卻有些犯迷糊，已經根本記不起來。
“白天的時候，大樓內的住戶已經全部疏散，在伱們一行人進入大樓之前，裡面空蕩蕩的再無一人，絕對不會存在有什麽老太太。”
人群裡面，有人一臉肯定，將話頭接了過去。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一陣沉默。
大樓裡面既然早已經空無一人，那麽嚴啟明口中所說的那個老太太，到底是一個什麽存在，眾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只不過，作為警隊的一員，接受過這麽多年無神論教育的他們，有些東西，明白歸明白，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卻不好直接了當著這麽多人說出口而已。
“根據我們查到的線索來看，剛開始一兩天，大樓內突然失蹤之人，也就是一兩個而已。
“時間每過去一天，進入裡面之後莫名失蹤之人，數量都在成倍成倍飛速增長。”
“昨晚，大樓內那些住戶，大半都還沒睡的安安穩穩，並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在他們身上。”
“今天白天，我們疏散大樓內那些住戶的時候，很多人都還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費了不小的功夫，我們最後不得不以大樓被恐怖分子安裝了炸彈為理由，才將所有人全部勸離。”
“可現在，嚴sir等人進入大樓內才不過半個小時，便盡皆失去聯系，還有些難以解釋的異常發生在他們身上，與昨晚相比，大樓內的情況明顯又嚴重了許多。”
……
沉默了好一陣之後，以趙長風為首的一眾警署中高層，神色各異，一個個面色沉重，開始低聲議論了起來。
當然，也有不少人將目光重新望向了大樓入口處那裡。
嚴啟明出來之後，裡面一團團正燃燒著的火光，依舊還尚未消失。
眾人所在的位置，就在大樓入口外幾米之外的地方，就這麽一點距離，裡面還有昏黃的燈光照耀著，可其內的情形，眾人卻始終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還不僅僅只是肉眼，有比較機靈之人，更是拿出了一些高科技物品用於輔助視力。
借助這些設備，他們換一個方向，幾百米之外的情形，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一望向大樓裡面，就如同隔了一層毛玻璃看人一般，什麽都看不明白。
終於，大樓內有好幾團火光緩緩移動到了門口。
好似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被這些火光驅散了一些，令的眾人終於可以勉強看清楚火光附近的情形。在那裡，一個須發皆白的駝背老頭，一隻手舉著一個半人多高的紙扎人，另外一隻手的幾根手指卻是鮮血淋漓。
他背對著大樓出入口，一步一步緩緩後退的同時，他那正流著鮮血的幾根手指，在紙扎人的身上勾勒出一根根血色線條，組合成一個個繁複至極的詭異圖案。
在這老者身前幾步之外，同樣還有著好幾個紙扎人正在熊熊燃燒。
眾人所看到的火光，正是來自於這些紙人焚燒之時所產生的火焰。
“我記得，這老頭叫田老，是嚴sir邀請來的幫手。”
“弄些紙人出來，他這是幹嘛？是在以此擋住某些東西嗎？”
“看他那個樣子，應該是吧，畢竟，有些東西，我們普通人是根本看不到的。”
“之前進入大樓內的十幾名同僚，就出來了嚴sir一個，或許，他能成功脫困，並不是他運氣有多好，而是有田老在背後幫了他一把。”
……
僅僅只是看見田老正緩緩從大樓內退出來，眾人雖有些詫異，但還能夠接受。
可擋在他前面正燃燒著的那幾個紙扎人，竟然與他保持著一樣的頻率，同樣在一點點緩緩後退，這就令人有些難以置信了。
之前從大樓內出來的嚴啟明，以及趙長風等警署中高層，大部分都已經退離了大樓入口前的這塊空地。
此刻依舊還停留此地的十余人，除了一兩位督察級之外，都僅僅只是一些普通警員。
第一次見到紙人會動這種詭異情形的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很多人的面上都已經滿是駭然。
其中更有一位好心的警員，幾步衝進大樓裡面，試圖將正緩緩後退的田老拖拽出來。
只可惜，火光的照耀之下，他還尚未真正觸碰到田老的身軀，一片黑霧湧來，包裹住的身軀，下一刻，在大樓外眾人的注視之下，這麽一個大活人就此莫名消失沒了蹤影。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入口處的這些警員裡面，有人與剛剛那人抱著一樣的想法，正考慮著要不要幫上田老一把。
可現在，他們冷汗直流，都已經沁濕了衣襟。
面對死亡，有些人或許能保持坦然，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莫名其妙就這麽消失，卻很難找出什麽人依舊還能淡定從容。
一直一點一點緩緩後退著的田老，終於退出大樓，一腳踩在外面的水泥地上。
駝著背的他，仿佛穿過了一道無形屏障一般，陡然一陣模糊，才又開始逐漸變的清晰起來。
與他隔了幾步距離的那些紙人，卻並未跟著一起從大樓內退出。
身上的火焰開始快速消失，所有紙人就此化作黑灰，沒了那些火光的照耀，大樓內的情形又開始如同隔了層毛玻璃一般，變的模糊不清起來。
“瑪德，老子這次虧大了……”
面如金紙，田老踉踉蹌蹌才走出幾步，便已經站定不穩，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口中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
*
大樓內，第三層，某間房子客廳裡面。
察覺到自己都好像幻聽幻視，感知一定程度上受到影響之後，江耀二話不說，直接動用了陰煞之體。
“小姑娘，我認得你，你好像叫做李秀兒是吧？”
在這種狀態之下，江耀神清目明，那股子鑽入他身體內的陰冷氣息，已經再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抓住他手掌的那女孩子，之前，他便感覺有那麽一點熟悉，此刻，他頭腦清醒了一些之後，僅僅一瞬間，他便記起了此女的來歷。
之前，他跟著大口劉過來這棟大樓內調查觸電身亡的那個案子之時，死者李秀兒的照片，他可是看了又看，仔細看了好幾遍的。
“大哥哥……”江耀狀態的改變，令的李秀兒都明顯吃了一驚。
看著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她試圖將手掌從江耀手中抽回。
可她一句話才剛剛開口，江耀一巴掌，已經狠狠扇在她的腦袋上面。
原本看著還算清純可愛的一個小姑娘，腦袋被拍的轉了三百六十度一個大圈，渾身已經焦黑一片，身上的衣裳都已經變的破破爛爛。
都這個樣子了，她卻並未身死，依舊還在拚了命的掙扎，想將手掌從江耀手中抽離。
“我呸，一點都不好吃！”一把將李秀兒拽到面前，抱著試探的心理，江耀一口咬在了她的肩膀上面。
一道濃濃的腐臭味道直衝腦際，惡心的他連昨晚吃的那點東西都差點全部嘔吐出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