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這邊,印刷廠的工人相對於其他行業來說,工薪已經算低的,可就算如此,一位工人一個月下來,工資也得幾千上萬塊。與這邊相比,一河之隔的鵬城那邊,工資標準自然要低廉許多。
做著同樣的工作,那邊的印刷廠工人一個月估計也就是幾百,能有上千塊的都非常少見。
真要在那邊找到合適的印刷廠幫忙印刷報紙,對於天天報業而言,自然是一個非常好的明智選擇。
不過江耀這一番建議才剛剛落下不久,以高洪生為首的一眾管理人員,相互看了看,已經有人開口,給出了一些不同意見:“老板,我們香江這邊,言論相對自由。”
“我們報紙上面所刊登的內容,在我們這裡是合理合法,沒有任何不當之處,可放到鵬城那邊的話,卻肯定會有不少違規內容。”
“雖說我們的報紙只在香江發行,不會流往聯邦那邊,可就算僅僅只是印刷,卻依舊要受到一定程度上的監管。”
“那邊人工低廉,在那邊印刷報紙可以將成本降到最低,我們自然清楚。”
“只不過,那邊相對正規的印刷廠,擔心內容違規導致他們工廠被封,根本不願意接受這筆訂單。”
“那種作坊式的小印刷廠或者黑廠,或許不介意這些,不過報紙的質量,很難有多少保障……”
提出剛剛這個建議的時候,江耀真沒考慮那麽多。
可現在,聽此人這麽一說,他感覺也確實是這個道理。
香江這邊的報紙,所刊登的一些內容,很多時候,是真的有些百無禁忌,抨擊港府高官的言論,都能經常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報刊之上。
反觀聯邦那邊,一條新聞能否出現在報刊上面,最重要的一個標準,得看其言論是否政治正確。
以那邊的標準來看天天日報,每天的內容裡面,違規的東西隨便都能找出一堆。
那邊的正規印刷廠,會有所顧忌,不願意幫忙天天日報印製報紙,好像也的確在情理之中。
“印刷廠那邊的重建工作,短時間之內不可能完成。”
“報刊的發行,停個三五天也就罷了,卻絕對不能一直這麽耽擱下去。”
“對面的正規印刷廠不願意接受我們訂單,那就找那些黑廠小廠,報紙質量稍微差點,總好過一直停刊。”
“另外,香江這邊的印刷廠不願意與我們合作是吧,那就直接收購,只要錢到位,總有人願意賣的。”
“當然,我只是建議,具體怎麽做,還得高總你自己把持。”
還有好幾億現金在手中,江耀說起話來,自然是財大氣粗。
幾句話交代完畢之後,他話題一轉,繼續又道:“那什麽報業協會,是怎麽一回事?我們天天報業沒加入其中?”
“還製裁我們?是所有成員都在抵製我們?還是某幾家報社在主導此事?”
別看他自己就是報業集團老板,可他僅僅只是拿出了一筆資金而已。
報業這一塊的消息,他都根本沒多去關注,不然的話,他此刻根本就不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老板,香江九成以上的報社,都是報業協會的成員。”
“協會裡面,日月報,東方日報,蘋果日報等等大型報業集團,都佔據有一定的位置,協會對我們發動製裁,肯定已經得到過他們的首肯。”
“當初,我們天天日報剛成立沒多久之時,便已經申請加入過報業協會。”
“只不過,以發行違規為理由,我們的申請,被報業協會一連拒絕了好幾次。”
一臉無奈,高洪生歎了一口氣,感慨道。
在執掌天天報業集團之前,他在報紙行業便已經從業了將近十年,算是業界內的資深人士。
以高額返點作為策略,除了燒錢比較多之外,確實能讓自家的報紙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市場,高洪生對此當然清楚。
但他同時也知道,對於業界而言,天天日報的這種舉動,根本就是在破壞市場,與直接掀盤子已經沒多大差別,肯定會引來許多同行的敵視。
就像現在,論起銷量來,已經是全港第二的他們,不僅僅被報業協會拒之門外,反而還令的協會那邊齊齊對他們發動製裁。
“拒絕我們加入?那我們就自己玩自己的,不加入就是。”
“我遵守商業秩序,規規矩矩做生意,他們卻跟我玩陰的,那隨他們便好了。”
“不管是東方日報還是日月報,這一次印刷廠被人縱火之事,別被我查出與他們有任何一絲關系,不然的話,我會讓他們知道,我江某人如果不守規矩起來會是一個什麽樣子。”
沉著一張臉,江耀冷哼了一聲。
報業集團的經營方面,他除了投資一個億之外,基本很少去管。
他旗下的報紙,真要因為經營不散倒閉了,他除了心疼一下,好像也就是那個樣子。
可現在,自己的報紙經營的好好的,卻惹來別人的打壓,為了讓天天報業混不下去,連縱火這種齷蹉手段都用了出來。
所謂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這樣的事情,江耀是無論如何忍不下去的。
對於報業集團的狀況,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之後,他並未在會議室內繼續久待。畢竟,做生意他不擅長,危機公關什麽的,他同樣一竅不通。
在報紙的印刷上面,好不容易提出一個自認為還算不錯的建議,卻因為某些東西沒考慮到,很快被合理的否定掉。
印刷廠被燒之事如何處理?專業的事情,還是讓高洪生這些專業的人去考慮好了。
江耀繼續留在這裡,只會影響力手下人的發揮。
跟會議室內的高洪生程菲兒等人打了聲招呼之後,他走出會議室,直接就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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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已經是三天時間過去。
晚上八點多鍾,荃灣附近,靠近海灘的某個廢棄工地之上。
一輛混凝土攪拌車嗡嗡嗡的響個不停,口中叼著一根香煙,大馬金刀一般,兵仔坐在一個廢棄石墩子上面。
他手下的長毛森幾個,以他為中心,守候在周圍。
“雄哥,印刷廠縱火的事情,是靚仔東帶頭乾的,我就一湊數的,那事和我真沒多大關系。”
“你問我什麽,我都說了,看在我還算配合的份上,您繞了我這一回吧!”
“我家裡有奶奶要養,還有個妹妹正讀中學,我真不能死啊!”
距離兵仔幾米之外的地上,一個小青年如同鼻涕蟲一般,他雙腿鮮血淋漓,早已經站不起來,以手肘撐著地面,他一邊求饒,一邊衝著兵仔連連磕頭不止。
“去天天印刷廠內縱火的五個人,你是其中之一,這沒錯吧?”
“雖不是伱點的火,但往廠區裡面潑汽油,有你一份吧?”
“就這,你也好意思說你無辜?”
“躲在石峽尾,你以為就找你不到?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僅僅是你,靚仔東、大頭堅、光頭輝幾個,一個都別想跑掉。”
狠狠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兵仔站起身來,他衝著幾步之外的長毛森招了招手。
從其手中接過一根鋼管之後,他幾步走到那小青年面前,狠狠幾鋼管,直砸在他的膝蓋位置。
以他那一身蠻力,這幾鋼管下來,小青年那膝蓋之處,骨頭盡皆破碎,就剩一點皮肉還繼續連著。
“轟轟轟轟……”機車發動機的轟鳴之聲,由遠而近,落入兵仔幾人的耳際之中。
車子行駛到附近之後,江耀將車停下,他摘下頭盔,自車上一躍而下。
“耀叔!”丟下手中那根鋼管,兵仔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嗯!”點了點頭,江耀上前幾步,他指著地上滿臉是血都已經看不清楚樣子的那小青年,繼續又道:“就是這小癟三放火燒了我的工廠?”
“這家夥綽號山狗,天天印刷廠縱火的五個人,他是其中之一。”
踹了這小子一腳,兵仔繼續又道:“他與另外一名同夥躲在石峽尾那裡,我手下人對那一片不大熟悉,就抓了他一個,另外一人跑了。”
“不管是他也好,另外的靚仔東大頭堅幾個也好,都是混老新的,跟的是荃灣大忠哥。”
……
自這個山狗口中,兵仔顯然是逼問出了不少東西的。
在江耀面前,他將自己所掌握的信息,一五一十訴說了一遍。
“我管他們混哪裡的,敢燒我的工廠,就得有身死的覺悟。”
“抓住了一個就行,其他人一個都別想跑。”
“小弟惹了事,那什麽荃灣大忠哥不可能毫不知情,讓刀疤劉幾個出手,直接把他乾掉。”
“另外,新記龍頭是項老大吧?把他的聯系方式弄來,我直接找他要人。”
自地上那小子身上把視線收回,江耀沉聲吩咐道。
以他的手段,想弄死幾個人其實更為容易,只不過,隨便一點小事就親自出手,顯得太low了一些。
不直接乾掉刀疤劉幾個,而是將他們收為己用,不就是為了乾髒活的時候,他能省點力氣嗎?
扔了兩千萬給刀疤劉幾人,這可是買他們命的。
在江耀看來,就這點小事,有他們出手,肯定是沒任何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