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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輕最不喜歡別人說自己小，而人到中年，則是永遠十八歲，不願意讓人覺得自己老。頭髮花花綠綠的那小年輕，也就是十七八歲那個年紀而已。
江耀那一句小朋友落入他的耳中，原本一連戲謔的他，勃然大怒，就準備當場發作。
可下一刻，見到江耀抬起頭來，衝著他望過來的那一瞬間，這小青年整個人一陣恍惚，他好似看到了屍橫遍地，好似看到了血海滔天。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根本就難以形容。
面色一白，他整個人連打了好幾個冷戰，對面的江耀，雖已經收回了目光，又恢復成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可不知真的，這小青年就是沒來由的心中害怕。
耷拉著腦袋，他連多看江耀一眼，都根本提不起勇氣，夾緊著雙腿，他努力控制著那股尿意，才沒讓自己當場被嚇尿出來。
“你們家老大蠻大方的，他既然願意幫我買單，我就給他這個面子，就此離開好了！”聳了聳肩，江耀站起身來。
整了整身上的衣裳，他走到柳記茶餐廳門口，卻又突然頓住腳步。
目光落在那白毛青年身上，他笑了笑，說道：“勝和勇哥是吧？跟你打聽個消息。”
“早幾年，旺角這一片有個叫螃蟹雄的，那個時候，他風頭很盛，在這邊非常威風。”
“同樣是在道上混的，你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如果伱知道他的下落，勞煩你告訴我一聲。”
說話的同時，江耀的面上一直掛著微笑，可他的話語之中，卻似乎有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意味。
他口中的螃蟹雄，自然是兵仔在道上的綽號。
昨晚回歸之後，江耀沒去其他地方，卻直接跑來旺角這裡，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覺得在這裡，想要打聽到兵仔的消息要更加容易一些。
眼前這幫古惑仔，其他那些小年輕也就算了，就他們那個年紀，七八年之前，估計毛都還沒長齊。
不過那白毛青年勇哥，其年紀就算沒有三十，也應該差不了多少，他如果一直混跡在旺角的話，應該對兵仔的事情有一定了解才對。
“螃蟹雄？”勇哥眉頭微皺，他上下打量了江耀幾眼。
或許是感覺江耀此人很不簡單，他略一猶豫之後，回復道：“早些年，我剛加入社團的時候，確實聽說過螃蟹雄的威名。”
“不過五六年前，此人便已經銷聲匿跡，下落不明。”
“有傳言說，他行事太猖狂，得罪的人太多，被人做成水泥樁子沉了海，也有人說，他被手下人出賣，落入了警方手中，被關進了赤柱。”
“事實究竟什麽樣子，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只聽過螃蟹雄的名字，從沒見過他的真人，根本就沒刻意去打聽這些事情。”
……
聽著勇哥所說的這些消息，面上始終掛著微笑的江耀，面色瞬間沉了下來。
當初，他帶著兵仔一路逃亡跑來香江之時，可是承諾過，只要自己還有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著他。
如果僅僅只是被關進赤柱，人還依舊活著，那還好說，有自己在，兵仔脫困只是遲早的事情。
萬一，勇哥說的上一種可能，才是兵仔的真正結局……
一股難以描述的寒意，以江耀為中心，已經向著四周圍擴散而去。
“這位大佬，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
“你要真想知道螃蟹雄的確切消息，近段時間，我讓人好好打聽一下。”
整個茶餐廳裡面，溫度都好似瞬間下降了幾度。
原本大馬金刀坐著，整個人看著還算是坦然的白毛勇，面色一連變了幾變。
他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江耀很不好惹。
感受到從其身上蔓延出來的那股寒意之時，白毛勇心中一個激靈，好似在面對洪水猛獸一般，他這心底，竟憑空對生出了幾分畏懼之意。
“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多謝你告知我這個消息。”深吸了一口氣，江耀盡可能的讓自己那有些激蕩的心情重新恢復平靜。衝著白毛勇等人丟下一句話之後，他走出茶餐廳，轉瞬間就沒了影子。
“老大，那人是誰？他好可怕，剛剛就看了我一眼，差點就讓我直接嚇尿了！”頭髮花花綠綠的那小青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他腿腳顫抖著，幾步走到白毛勇跟前，試探著開口，詢問道。
“你問我，我去問誰？”
“不過這個人，確實很不簡單，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他應該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手中有著不少人命。”
“這樣的亡命之徒，該給的面子必須得給，盡量不要招惹他比較好點。”
白毛勇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在打顫，不過在手下人的面前，他肯定不會表現出來。
刻意裝出一副從容之態，他衝著手下這幫小弟告誡道。
“老大，那個人再厲害，也不過單身一個人而已。”
“他說話的那個態度，我聽著很是不爽，剛剛，只要老大你一句話，乾他娘的，我肯定第一個上。”
“我就不信，我們十幾人在這裡，還乾不過那小子一人。”
眾多小弟裡面，一個帶著鼻環的家夥上前一步，他一副氣不忿的樣子，口中放著狠話道。
十**歲的這種小青年，年輕氣盛，被人稍一忽悠，便很容易頭腦發熱，做事情根本不會顧及任何後果。
眼前這小子，江耀在的時候，他一言不發，如今，江耀剛剛轉背離開，他卻逞能一般主動站出來。
也不知道，他是馬後炮？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心中真的對此無所畏懼？
“你們幾個，是沒見到過那種真正的狠人，才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
“我可以肯定得告訴你們，有些時候，人多並不一定有用。”
“憑借一根警棍，一個人面對幾十人，三兩下之間，還能打斷對方的腿，把幾十人全部摞倒的狠人，你們見到過沒有？”
“告訴你們，這是我剛出來混的時候，曾經有不少人見過的真實事例。”
“那個狠人，是尖沙咀警署內的一名普通軍裝警，只要他出來巡街，街面上的古惑仔立馬消失的乾乾淨淨……”
把手下一幫小弟聚攏過來，白毛勇一臉慎重，講述起他曾經聽說過的一些江湖軼事來。
他跟手下人說這些，也是希望他們能醒目一點，心中能存有一些敬畏之心，別到處惹事，去招惹一些他根本就擺不平的大麻煩。
“勇哥，這是茶餐廳內之前那些客人留下的帳單。”
“您可是承諾過，他們所有的消費，全部由您買單。”
“最後離開的那個年輕人，一頓早餐吃掉了六萬多，乾掉了我們餐廳裡面大半的食材，您看看，確認一下。”
白毛勇說的正起勁的時候，柳記茶餐廳老板走了過來。
不適時宜開口的同時，他手中那厚厚一疊帳單，徑直遞到了白毛勇的手中。
這位柳老板有著新記背景，年輕時敢打敢拚，也有著一些不菲名聲，年紀稍大之後，他才退出社團事務，開了這麽一家餐廳用來養老。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少古惑仔都喜歡把講數的地點選在這裡。
“我日……”接過帳單，看著後面那一長竄數字，白毛勇兩眼一翻，要不是他忍著，一口逆血恐怕都直接噴了出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