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耀,小耀?”
“你這孩子,這是多久沒睡覺了,怎麽吃個飯都能睡著?”
剛從外面進來的袁秀花,見到這一幕情形,她沒好氣的嘀咕了一句。
從地上撿起筷子,見到江耀的眼睛依舊還未睜開,她拿起筷子,敲了敲江耀的手臂,方才令其暫時清醒過來。
“不是我說你,小耀,你再怎麽困,也得吃完飯洗完澡後,回到房裡再睡。”
“伱現在這個樣子,手中還端著碗飯都能睡著,這成什麽樣子!”
盯著剛睜開眼的江耀,袁秀花很是不滿,訓斥道。
“媽,我也不想睡著,可我控制不住。”
“我感覺,我可能遇見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應該是中邪了!”
“您天天外面跑,人面廣,不知道,你有沒聽說哪裡有那種比較厲害的法師!”
甩了甩腦袋,江耀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些。
日頭剛落,夜色都還未完全落下,就這打個盹的功夫,他在夢中好像已經看到了那穿著黃色連衣裙的模糊身影。
唯一令他覺得慶幸的是,或許是因為夕陽余暉仍未完全散盡,那道身影身處迷霧之中,與他之間距離還遠。
“啥?小耀你遇見了不乾淨的東西?”袁秀花一愣。
幾步走到江耀身邊,摸了摸其額頭,感覺他並未發燒說胡話之後,袁秀花滿臉鄭重,又道:“你仔細跟我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
撓了撓後腦杓,江耀解釋道:“媽你剛剛也看到了,吃個飯我都能睡著。”
“而且,這不是普通的睡著,還會發夢,夢中總見到一個穿黃色連衣裙的女孩子。”
……
千裡山的事情,他自然不好跟自己母親細說。
此刻的他,也僅僅只是將自己剛剛發夢的一些情況,跟袁秀花簡單描述了一遍。
“河邊那種地方,到處都是一片片的墳堆。”
“你總喜歡往那些地方跑,肯定是因為這個原因,招惹到了一些什麽東西。”
“這幾天,你老老實實呆在家裡,我出去好好打聽一下,看哪地方有那種厲害的法師,讓他幫你做做法,驅個邪!”
江耀沒說原因,但袁秀花已經自行腦補了出來,她狠狠瞪了江耀一眼,告誡道。
“嗯!我知道了。”點了點頭,江耀將手中剩下那半碗飯幾口扒的乾乾淨淨。
雖僅僅只是吃了一個半飽,但他並沒有繼續添碗的意思。
在自己母親不停的數落與告誡之中,他收拾完碗筷,又簡單的衝洗了下身子之後,直接回到了自己房中。
昨晚沒睡覺,早上雖補了一覺,但江耀整個人依舊疲乏的有點厲害。
明知道只要自己睡著,就有可能被那黃翠翠纏上,他也一再告誡自己不能睡著,可回到房中僅僅半小時不到,他依舊沒控制住自己,整個人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鍾。
睜開眼睛,江耀緩緩自床上爬起。
身上無一處不酸,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他原本想換下濕漉漉的內褲,但才走了兩步,整個人一個踉蹌,差一點直接跌倒。
“是誰說的春夢了無痕來著……”
“被那黃翠翠纏住僅僅只是一個晚上,我都手軟腳軟,幾乎要走路不穩。”
“弄不好兩三天之後,我連下床都已經無法做到。”
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江耀拿起鏡子照了照。鏡子中的自己,不僅僅面色蒼白,就連眼眶都好似凹了進去。
家裡板車還在,母親袁秀花今天應該難得的沒出去賣菜,不過江耀在家裡找了一圈,卻沒見到她的人影。
一個人在家的日子,江耀早已經習慣成自然。
以往能吃一大碗面條的他,今天胃口也好像不行,僅僅只是稍微吃了一點,他便反胃想要嘔吐。
剩下的半碗面倒進垃圾桶,他搬過一張椅子坐在大門口。
暖烘烘的陽光照在身上好一陣,他身上的那種極度不舒適之感,方才稍微緩解了那麽一點點。
“耀叔!”僅僅只是半小時不到,兵仔那家夥出現在江耀的視線之中。
這家夥,走路都已經是一搖三晃,似乎能被一陣風吹跑。
除了面色蒼白之外,本來就比較瘦小的他,整個人看著都好似瘦了一圈。
“昨晚做夢,我又夢到了那黃翠翠。”
“和她糾纏了一夜,今早起來,我站都快站不穩,連摔了好幾個跟頭。”
“在家裡面休息了一兩個小時,我才稍微恢復了點力氣,過來耀叔你這裡。”
耷拉著腦袋,兵仔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他搬過一張椅子,在江耀身邊坐下。
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方才鼓起勇氣,再度問了一句:“你說,這事情不解決,我們真會死嗎?”
“你說呢?”江耀冷冷回應了一句。
他湊到兵仔面前,指著自己那張臉,又道:“你自己看,老子這張臉都白成這個樣子,眼眶都是凹著的。”
“不僅僅只是你被黃翠翠纏住,昨晚在夢中,我也被那黃翠翠糾纏了一個晚上啊!”
性命攸關之事,就算他與兵仔關系再好,這個時候,江耀也不可能給他什麽好臉色。
兵仔沒說話,他默默的摸出一包大紅花,給江耀遞過一根,自己也摸出一根點上。
氣氛有點尷尬,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過這種情形沒持續多久,兩輛自行車自遠處而來,在江耀家門口停下。
“兵仔,江耀……”來人是狗子與童剛兩個。
他們的面色同樣不大好看,招呼了兩人一聲之後,他們各自從屋內搬出一把椅子,在江耀附近坐下。
“你們兩個,昨晚都夢到那黃翠翠了?”
“嗯,江耀你和兵仔兩個呢?”
“一樣,除非以後我們晚上都找人看著不睡覺,不然,類似的事情持續幾個晚上,我們估計都只能臥床不起,走路都沒力氣。”
“江耀你之前說我們幾個都有可能因此身死,之前我最多信八成,現在,我全信了。”
“關於法師的事情,我找家裡人打聽過,他們也就知道一個許木匠,可那人都已經死了,縣裡那些偏遠點的鄉鎮裡面,或許還有這類人存在,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找到的。”
“江耀,關於這方面那些東西的了解,你比我們都強,你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咱哥幾個都聽你的!”
……
心情沉重,幾人閑談了幾句之後,目光齊齊落在江耀的身上。
好一陣之後,江耀一臉狠色,口中方才緩緩吐出幾個字來:“人不自救,天也難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