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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玉石琵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圍觀群眾立刻意識到冤枉了薑子牙，這個算命的老頭是真有本事啊！
“原來真是妖孽，我們還以為……”
“老神仙對不住了！是我們錯怪你了，還請老神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計較。”
“多謝老神仙救了我們，我們差點就被妖孽迷惑了眼。”
“……”
圍觀的百姓中有人慚愧道歉，有人躬身致謝，還有那幾個剛剛對薑子牙動粗的大漢，紛紛跪下來認錯，一副生怕薑子牙降下懲罰的模樣。
對於“神仙”，百姓們是無比敬畏的。
薑子牙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伸手撣了撣衣裳上附著的塵土，他雖然的確有些本事，但距離百姓們口中的“神仙”之境卻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他對於這些百姓的熱情確實有些招架不住，隻好連連揮手，表示自己只是偶然發現了妖孽的蹤跡。
“諸位，不必多禮，貧道只是察覺到了這妖孽化成人形，但除掉此妖孽的卻並非是貧道。”
在眾人的稱讚聲中，薑子牙盡力保持著溫和的微笑。
盡管他一直在解釋並不是自己除的妖，但還是被百姓們當做是下凡降妖除魔的神仙！
這也是因為他相貌清奇，身形消瘦，雖然已是須發皆白，但卻面色紅潤，臉上連皺眉也很少，看上去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也難怪百姓們會把他當做是老神仙。
而楊凌作為真正的“仙”，也是親手懲處了玉石琵琶精的人，卻並沒有怎麽惹人注意。
當然，這也是他主動用正立無影之術斂去了氣息，降低了存在感的緣故。
眼見薑子牙在百姓們的熱情下有些疲於招架，楊凌便笑著開口道：“子牙師弟，不如去我的醫館裡坐坐，喝杯茶如何？”
薑子牙聽聞此言，頓時眼前一亮，他正愁著如何脫身，現在有了這個借口，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連忙點頭答應，對於那個簡陋的卦攤，此刻已經顧不上了。
“多謝師兄，那就有勞了。”
薑子牙連忙跟在楊凌身後，一同向醫館的方向離去。
百姓們見狀，也不再糾纏，紛紛散去，只是他們的話題依舊圍繞著剛才的驚心動魄一幕。
可以想見，今日之後，朝歌城中又要多了一則奇聞怪事。
……
來到醫館之後，楊凌領著薑子牙穿過前堂，走進了最裡面的一間靜室。
這裡是楊凌平時來醫館時待的地方，用來給疑難病人治療，布置得簡潔而雅致，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楊凌先在上首主位上落座，然後指了指案桌對面的蒲團，示意薑子牙坐下。
待薑子牙入座後，立刻便有一名侍女輕步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茶盤，上面放著兩隻瓷白茶杯和一個小小的茶壺。
茶是普通的茶，並非是修仙中人常喝的靈茶，沒有助人修行，增長法力的功效。
不過滋味濃鬱，香氣芬芳，也是難得的好茶。
待侍女倒完茶水，躬身退下之後，薑子牙站起身來，鄭重地作揖一禮，“今日若非師兄出手相助，恐怕在下就要被那妖孽傷到了。
子牙在此謝過師兄的相助之恩。”
楊凌聽他一口一個師兄，顯然是有示好之意，便擺了擺手，微笑著道：“子牙師弟，你我同為玄門中人，互幫互助本就是分內之事，何須如此客氣。
況且既然瞧見了那妖孽，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薑子牙聞言笑道：“看來雲中子師兄說得沒錯，師兄果真是個嫉惡如仇、豪爽直率的性子。”
“嫉惡如仇倒也談不上。”
楊凌一邊說著，一邊端起茶杯，示意薑子牙喝茶。
“不過我是人族出身，所以見不得那些妖孽迫害我的族人。”
薑子牙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他在昆侖修道的這四十年裡，一度對自己出身人族這件事有些耿耿於懷。
因為在昆侖山上時，他身邊所見的仙神很少有人族出身。
別的不說，就那個幾乎等同於闡教名片的十二金仙裡，就沒有一個是人族出生的。
人族作為後天生靈，天賦並不出眾。
之前的闡教裡，也是一個人族弟子都沒有！
現在闡教內的人族弟子，包括薑子牙在內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在最近百余年內收入門下的。
薑子牙曾經也好奇地請教過這個問題，他請教的是道行高深的闡教首徒南極仙翁。
只不過這位一向有問必答的大師兄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日後你就知道了。
現在薑子牙下山了。
他也大概明白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一切都是為了封神！
闡教之所以在最近百余年內頻頻招收弟子，就連那十二金仙也都到處去收徒弟……
這一切的都是為了應對封神大劫而提前布局！
新招收來的弟子，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都只是用來應劫的棋子，說不定哪天就要被舍棄了。他，薑子牙，也只是一顆棋子罷了！
這就是他明明天賦一般，修道四十年幾乎一無所成，但卻能夠拜玉清聖人為師的原因！
他，是最重要的那顆棋子！
正是因為想明白了這點，所以薑子牙心有不甘，他不想按照元始天尊給他規劃好的路去走。
恰好雲中子的那番安慰和鼓勵給了他勇氣。
他這才決定要入世修行！
既然遠離塵世四十年，他都修不成仙道，那就換個思路，這次他要深入塵世，去修一個紅塵仙！
眼下坐在他面前的楊凌就是一個在紅塵中修行的高手！
薑子牙深知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薑子牙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堅定。他深吸了一口氣，起身衝著楊凌稽首一禮，誠懇地道：“在下此番下山之時，尚存了幾分要在紅塵中繼續修行的念頭。
只是紅塵之中濁氣叢生，因果糾纏，在下深受其擾，難以靜下心來……師兄道行高深，不知能否賜教？”
楊凌微微一愣，心道我正愁該怎麽拉近關系呢，伱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對於這個能夠代天封神的薑子牙，楊凌一直都很看重。
不然也不會早早地來到朝歌，還特意買下了隔壁的院子，就是為了等他薑子牙到來。
現如今對方主動示好，並且還求他指點修行，楊凌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
他放下茶杯，朗聲笑道：“子牙師弟，你有此心，自然是好事。紅塵修行，最重道心！
首先要體會人生百態，了解世間苦樂……
不如這樣，你最近幾天就先跟著我一起接觸下各色人等，鍛煉一下自己的道心。”
聽到楊凌爽快地答應下來，而且還有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指點的意思，薑子牙眼中頓時閃過一抹驚喜。
他急忙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那子牙就多謝師兄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薑子牙的生活很快就步入了新的節奏。
他每天跟隨楊凌，從各個商鋪輾轉到醫館善堂，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人和事。
時而忙碌，時而清閑。
一段時間下來，薑子牙發現自己的道行沒什麽精進，反倒是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
薑子牙也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
不過他倒是發現，楊凌的生意做得很大，不僅在朝歌有很多商鋪，在大商東南一帶更是出了名的富商。
只是他生意做得雖大，但卻並不過分追求利益。
幾乎大部分的利益都被其投入到了各地的醫館和善堂之中，這些醫館善堂每日都要消耗大量的錢財，並且還惹來了很多麻煩。
薑子牙不禁有些好奇，不明白楊凌為什麽要花費那麽大精力去開設醫館和善堂。
這一日，兩人在醫館的後院喝茶時，薑子牙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看這醫館和善堂的開銷實在太大，而且麻煩重重，在下實在是不明白師兄為何還要維持下去？
莫非師兄是要借此賺取功德嗎？”
聽到這話，楊凌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道：“子牙師弟，你這麽問就說明你還沒有完全融入紅塵。
在這紅塵俗世間，行善並不需要理由，也不必總是想著功德，一個人之所以行善，可能僅僅只是因為一瞬間的憐憫，也可能是為贖罪……
總之，行善的理由有很多，而我之所以設立醫館和善堂，原因也很簡單……我賺到的財富太多了。”
薑子牙：“……”
雖然這話聽起來讓人有些不爽，但他卻知道這都是實話。
最開始他還以為楊凌用來行善的錢財都來自於仙法，待後來親自接觸到那個遍布大商的楊氏商號時，他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這位人教的師兄竟是白手起家，一點點壯大到富可敵國的程度！
而這，僅僅只花了十幾年的時間。
再看看他自己，下山數月都能只靠著幼時好友的接濟過活，指望他自己給人算命測字，經常是連著好多天都賺不到一個銅板。
他也曾在好友的建議下嘗試過做點小生意，結果也是沒過多久就賠得底朝天。
相比之下，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錢財這種身外之物，若是不花出去的話，不過只是一堆數字罷了，所以行善就是我把錢花出去的一種方式……至於你問我是不是為了賺取功德？”
楊凌望著薑子牙，微微頷首道：“不瞞你說，我的確是有這個心思。”
他心念微微一動，立時便有畝許大一朵功德慶雲浮現而出，飄蕩在頭頂上方的天穹之上。
“瞧見沒，功德可是好東西，足夠多的情況下便能凝聚成慶雲，用於庇護自身，助長氣運。”
薑子牙的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在下之前只見過玉鼎師兄的慶雲，那慶雲色彩繽紛，令人心生向往。”
楊凌聽著薑子牙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玩味：“子牙師弟，你現在所見到的慶雲，其實有一部分正是我從你的玉鼎師兄那裡搶來的。”
“什麽？！”
薑子牙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搶了玉鼎師兄的功德慶雲？”
“還不止……”楊凌漫不經心地指著頭頂的慶雲道：“剩下來的功德慶雲，來自你的文殊師兄。”
“還有文殊師兄？”
這下，薑子牙徹底呆愣住了。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