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皇仙姿玉色,在下印象深刻,”聽到夜皇的神識傳音,顧旭淡淡笑了笑,回應道,“但我始終認為,與其執著於追求一個永遠不會回應的目標,不如將這份精力節省下來,去更多地關心那些愛我的人。” 話音剛落,顧旭看到趙嫣的米飯已被她掃蕩一空,便拿過她的碗,替她舀了一碗羊肉湯。
同時,他心裡默默想著,如果時小寒在這裡,恐怕這一桌子飯菜根本不夠吃,這羊肉湯至少得再點十份才行。
夜皇靜靜注視著桌邊三人其樂融融的情景,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眼前這位年輕人,無論是相貌氣質,還是才情胸懷,都絲毫不遜色於幾千年前的那位紫微。
假若千年前,日複一日以情詩相贈、追求自己的是這位青年,而非紫微那個喜新厭舊的浪蕩子,或許自己早已心生情愫,應允了他吧。
龍族固然是靈霄界最為高傲的種族。
但當他們遇到足夠強大的存在時,也會本能地想要靠近。
畢竟,作為天地大道鍾愛的生靈,他們骨子裡也有著傳承強大血脈的渴望。
正如人類天生會被俊男美女吸引,出眾的外表往往代表著優越的基因。
眼前的顧旭,雖然修為只有第七境,但天生與大道親和的軀殼,掌握著五大權柄的非凡潛力,對於夜皇來說,卻有著非同尋常的吸引力。
再加上幾天前,她還在暢春園見到了顧旭的女兒。
趙嫣身上的血脈,在涅槃重生前,與靈霄界的炎靈族相比其實算不上濃鬱。
但她生下的女兒顧清晏,血脈卻比現任炎靈族族長還要精純。
在夜皇的感知裡,顧清晏整個人仿佛是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時刻向四周散發著炙熱的溫度。
以她的卓越資質,無論置身於靈霄界的哪個勢力,都定會被視為下一代的中流砥柱,得到族人的全力培養與資源傾注。
這種非族內通婚,後代血脈力量反而超越其父母的現象,實在是極為少見。
夜皇心中暗自揣摩,這很可能是顧旭那貼近大道的特殊體質,徹底喚醒了炎靈族血脈中的強大潛能。
“若是龍族與他繁衍後代,會不會誕生出血脈強大得近乎蒼龍神的子嗣?”一個玩笑似的念頭在夜皇腦海中一閃而過。
不過,她很快搖了搖頭,將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摒棄腦後。
在靈霄界,雌性龍族個個心高氣傲,連同族都未必能入她們的眼,更何況是一個人類男性呢。
再者,太上昊天此刻很可能正帶著幾個盟友,對她的族人進行大肆殺戮,目前尚存的族人,恐怕已是寥寥無幾。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流落到大荒,把復仇和救出妹妹的希望寄托在顧旭的身上。
“我的顧郎,”就在夜皇默默沉思的時候,趙嫣輕啜了一口羊肉湯,笑盈盈地望向身旁的顧旭,用帶著幾分奉承的口吻說道,“眾所周知,你的詩才冠絕天下,無數文人墨客讚不絕口。”
上官槿立刻接話道:“可你那驚鴻筆下的兩道法術,都是為小寒妹妹寫的《青玉案》,文人墨客們推崇備至。”
趙嫣接著說道:“若是流傳到後世,被人看到,恐怕還以為你眼裡只有小寒妹妹,根本沒有我們呢!”
上官槿也連連點頭,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道:“哥哥,給我們也寫幾首詩吧!你可是才華絕頂的大詩人,怎麽會只有這麽幾首作品呢?” 兩個女人一唱一和,儼然如同說相聲一般,顯然是早已商量好了的一番戲碼。
不得不說,她們兩人最近的關系頗為微妙。
表面上和睦融洽,私下裡明爭暗鬥,毫無疑問是一對塑料姐妹。
可有時,她們又能默契十足地配合起來——尤其是來他面前討要東西的時候。
顧旭無奈一笑,心中暗想:這真是兩個貪得無厭的女人,昨夜在身體上喂飽了她們還不夠,今天還要在精神上喂飽她們。
“我可沒什麽厲害的詩才,不過是拾撿前人的智慧罷了,”顧旭輕歎道,“這詩,可不是想寫就能隨手寫出來的。”
作為一個穿越者,雖然他在九年義務教育期間背了不少詩,但其中關於愛情的詩並不多。
此刻,他腦海中能清晰浮現的,僅限於幾句經典名句。
而這些詩句大多又是在訴說相思之苦,實在不太適合今日的場合。
“若顧郎沒有厲害的詩才,驚鴻筆怎麽可能認你做主人?”趙嫣故意露出一副幽怨的神色,斜瞥了顧旭一眼,“臭男人,你分明就是偏心。”
顧旭輕輕搖了搖頭。
為了後院和諧,他隻從閑雲居中取出紙筆。
“我現在一時想不出完整的詩篇,腦子裡只有些零散的句子,不如我先寫兩句給你們看看吧?”他說。
趙嫣不滿地撇了撇嘴,本想繼續跟他討價還價。
不料就在這時,卻見上官槿臉上綻放出燦爛的微笑,柔聲說道:“哥哥願意為我們作詩,哪怕只是零散的句子,也是這世間最珍貴的禮物,我們已經感到非常開心了。”
趙嫣聽到後,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心中吐槽:哼,這卑鄙無恥的女人,明明商量好要站在統一戰線,怎麽突然就叛變投降了?臭男人天天晚上換著花樣佔咱倆便宜,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家夥就是罪魁禍首!
上官槿雙眼眯成彎彎的月牙,嘴角翹得更高了,似乎在告訴她:皇后娘娘,在大夏的后宮裡,沒有永遠的盟友,只有永遠的陛下。
窗外的烏鴉突然精神一振,聚精會神地盯著顧旭面前的白紙。
夜皇心中十分好奇,兩個女人把他吹得神乎其神,究竟是情人眼裡不嫌醜,還是他真的有幾分真才實學?顧旭的詩才與當年的紫微相比,究竟孰強孰弱?
“你們先別看,”顧旭對兩位滿臉期待的夫人說道,“等我寫完再給你們看。”
兩人遲疑片刻,隨即按捺住好奇心,轉過身去。
顧旭手持驚鴻筆,未曾蘸墨,便如行雲流水般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個遒勁有力的字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