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血脈之法,修行起來很快,而根據各自不同的血脈,也都有著各自不同的特性。
但同時,其上限也被定死了。
拿祝羽舉例,其一生的上限就是祝融。
嗯,或許還達不到祝融的程度。
畢竟,祝融雖說是祖巫,但其本質乃是盤古精血。
這是兩個概念。
故而,單從血脈之法出發,祝融的上限是無限逼近盤古,而祝羽的上限則是無限逼近祝融。
而具體能不能達到這個上限,那就只能看機緣了。
反正就現在來看,無論是祝融也好,還是帝江也罷,如今世間僅存的這十位祖巫,距離盤古,那實在是差太遠了。
“後土娘娘也是這樣說的,故而晚輩在地府修行,以吸收煞氣為主,以積攢功德為輔,待功成圓滿之後,再想辦法斬去三屍,以求證得混元道果。”
聞言,祝羽也是低聲向著金凌說道。
“很清晰的規劃,日後吾亦準備吸收天地之煞氣,以補自身,或與汝之道,頗為相通,”
緩緩點頭之間,金凌向著祝羽隨口說道。
“如何?可有興趣隨吾一同修行?”
話落,金凌也直接向著祝羽問道。
看上了,那就直接問唄。
願意就願意,不願意就拉倒。
“啊?”
神色微怔,祝羽那一雙滿是茫然的眸子對上了金凌視線的同時,無意識的眨了眨。
不是……
這麽直接的嗎?
自己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去求金凌收自己為徒呢,金凌就直接問自己了?
而對此,金凌也只是眉眼帶笑的望著那祝羽。
“噗通!”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祝羽卻是徑直跪在了地上。
仰著頭,望著金凌的眸子,祝羽平複了一下心情之後向著金凌說道。
“晚輩資質平庸,難登大雅,如今,承蒙前輩看重,願收晚輩為徒,晚輩自當感激涕零,小心侍奉於師尊左右。”
聞言,金凌卻是不動聲色的俯視著那跪在自己身前的祝羽,等待著祝羽接下來的話。
嗯,剛剛祝羽說的那一大堆,再好聽也是廢話,重點不在於那些,而在於祝羽後面將要說的內容。
一般情況下,在這樣的鋪墊之後,都是拒絕的說辭。
所以,自己第一次開口要收個徒弟就要被拒絕了嗎?
想到這裡,金凌的心情也莫名不爽了幾分。
就挺掛不住臉的。
“只是晚輩鬥膽問前輩一句,此番前輩之所以願賜晚輩這一段師徒緣分,可是因吾族今日所為之因,而造就的這番前輩對弟子另眼相看之果?”
話落,祝羽繼續向著金凌問道。
而隨著祝羽的話說完,一旁的孔宣卻是先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來,隨即便饒有興趣的看向了金凌。
要麽說巫族直呢,這種話,是能直接問出來的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要如何?”
雙唇微抿,金凌心念微動之間召出一塊巨石,隨意的坐在上面的同時,再次看向了那祝羽。
“若是的話,晚輩實不敢獨享此果,如若不是,晚輩自當感激涕零,自此以後,侍奉在師尊左右。”
聞言,祝羽沒有絲毫猶豫的向著金凌說道。
真的,若這份好處,本該是全族分享,但如今卻全部落到了自己頭上的話,祝羽是真的不敢接受。
“唉……”
看著眼前這神色中帶著三分恭敬,與九十七分倔強的小姑娘,金凌頓時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看待問題的方式就有問題,怎麽,難道在你看來,吾今日收汝為徒,此後,便與巫族兩不相欠了?”
“啊?”
聞言,祝羽頓時一愣,卻是完全沒想到,金凌會這樣說。
“傻姑娘,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帳都能算清的。”
緩緩的站起身來,金凌雙手背在身後,低頭看著那跪在自己身前的祝羽。
“沒錯,巫族此番確實是幫了到了吾,但若是巫族沒有地府,那吾就算是不去承這個情,又能如何呢?”
緩緩的蹲在了祝羽的面前,金凌的目光與祝羽平視著。
“而且,就算是巫族有地府,吾不承這個情,巫族又能如何呢?”
“吾族……沒有辦法。”
聞言,祝羽眼瞼微垂之間,沉吟片刻之後,向著金凌說道。
是的,確實是沒有辦法,且不說此番大戰,族內十位祖巫生死難料。
便是十二位祖巫具在,面對這個鳳凰一族太子,截教聖人親傳弟子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可吾會將這個情分,記在心中,不是因為巫族幫了吾多大的忙,而是因為巫族本身就具有足夠的價值。”
“當然,情分,也確實是佔據了不小的因素。”
“同理,吾欲收汝為徒,此番因果固然佔據了一定的比重,但汝自身的價值,亦是吾所看重的。”
看著眼前的祝羽,嘴角噙著些許笑意的金凌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晚輩的……價值?”
看著眼前的金凌,祝羽有些茫然的問道。
自己……
有什麽價值啊?
雖然祝羽確實覺得,自己在族內,大小也算個天才。
但是在金凌這樣的準聖眼中,自己,應該不算什麽的吧?
敢講話兒了,就算是做鼎爐,自己也幫不到金凌什麽啊。
“要記住,因是因,但果卻不一定只是果,果雖由因所生,但果卻亦可生因,此為因果之道也。”
而面對祝羽的不解,金凌卻並沒有過多解釋,畢竟,有些話,說的太透,就沒意思了。
“啊?啊!嗯……沒聽懂。”
看著眼前的金凌,祝羽的臉上滿是迷茫。
“簡單來講就是,吾收汝為徒,並不是說吾此後與巫族便再也沒了因果關聯,只是重新生出了一段因果罷了。”
話落,金凌單手撐地,緩緩站起身來的同時,繼續向著祝羽說道。
“罷了,你還是回地府好生修行吧。”
嗯,之所以說這麽多,並不是因為金凌想要收祝羽為徒的**有多麽強烈。
只是單純的因為,金凌不願讓巫族覺得,自己收祝羽為徒,只是因為巫族這一次幫到了自己。
並在祝羽將此事點出來之後,自己惱羞成怒之下,才放棄了收祝羽為徒的意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