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製符大師商議的結果,謝心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所謂的規矩,最後的勝利者不是她,也不是繪製出了降靈符的南靈鶴,反而折中成了什麽都沒乾的葉桀,這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你們是在開玩笑嗎?降靈符壓根就不是他繪製的,憑他在符籙之道上的造詣,怕是連最簡單的靈符也製作不出來,有什麽資格拿到小比冠軍?”謝心雨難以置信道。
道童板著臉,毫不容情地說:“這是符籙大師一致作出的結果,還是說,你是在質疑符籙大師,質疑整個符籙之塔?”
“你們!”謝心雨氣不過,狠狠瞪了眾人一眼,眼神尤其在葉桀身上停留許久,恨不得將他的樣貌深深刻入心底。
葉桀十分無辜:“這個……謝心雨姑娘,我記得伱不久前才說過,就算是輸,也要保持良好的風度與修養才對,否則只會淪為他人的笑柄。我覺得,現在正是你展現涵養的好時候。”
“葉桀!氣死我了!”謝心雨跺了跺腳,不再與葉桀爭辯,在比試中輸了的她,無顏繼續留在這,頭也不回的羞憤而去。
葉桀無奈搖頭,記上自己的人又多了一個,只希望謝心雨不要回去找謝必安告狀才好。
確定了勝者的人選後,很快,道童便將一個破碎古樸的龜背,還有一枚青色令牌,交與葉桀之手,作為小比勝者的獎勵。
“獎勵有什麽?讓我看看。”
花小梅一臉興奮地跑了過來,將葉桀手中那枚青色的令牌接過,驚歎道:“只有符籙小比的獲勝者,才有資格擁有這枚令牌,有了它,便能登上符籙大比的賽場,與符籙大師們同台較藝……”
葉桀聳肩:“聽起來很珍貴。”
“豈止是珍貴,甚至能用有價無市來形容……不知多少製符師,願意花費海量陰德,購得小比勝者手中的令牌,哪怕沒法獲勝,能夠在近距離,觀摩製符大師的風采,也能令自己受益匪淺。”花小梅感慨道。
聽出了花小梅話語中的意思,葉桀笑了笑,將令牌拋給她:“你想要啊?送給你了。”
花小梅手忙腳亂地將令牌接住,握在掌心,如此珍貴的令牌,葉桀卻是毫不猶豫,說給她就給她了,那份信賴,也令她心底湧起一陣暖意。
只是,將令牌握了片刻,花小梅深深一歎:“我是很想上場觀摩啦,只是,憑我的天賦,多半也就到這裡了……其實留在場下,也能觀摩到許多東西,這枚令牌,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吧。”
順著花小梅的視線,葉桀也望向了身旁看東西看的出神,好似正在發呆的南靈鶴,意外道:“你的意思是,讓她上嗎?”
花小梅點了點頭:“這一回,我算是見識到了福星入命的強悍,隨隨便便就能繪製出失傳已久的變種靈符,假以時日,她必將成為符籙之道的泰山北鬥,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還是留給她吧。”
葉桀心有所感,只是,一想到不諳世事,神色呆萌的南靈鶴,要成為泰山北鬥一樣的存在,怎麽想都覺得有幾分違和。
“對了,獎勵的法寶是什麽?還沒好好檢查呢,小比的勝利者,可是能得到八品靈器作為獎勵呢。”
說著,花小梅嘻嘻一笑,又拿過葉桀另一隻手中的龜背,好好檢查起來。
“這是什麽?這龜殼就是八品靈器嗎?”一聽到獎勵,南靈鶴也好奇地湊過頭來,只是越看這龜殼越不對勁,最終將求助的眼神望向葉桀,“難道這巴掌大的龜殼其實是個盾牌,能夠承受所有襲來的攻擊不成?”
葉桀無奈:“什麽盾牌?這龜殼上裂紋遍布,古老的不成樣子,別說拿來承受攻擊了,就算是稍微用點力,都能將其徹底打碎。”
南靈鶴嘟了嘟嘴,不解地說:“那、那這個龜殼到底有什麽用嘛。”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龜殼其實是用於佔卜的法寶器具,放在通曉此道之人手中,能夠發揮出別樣的效果,但若是讓我們拿著,只怕和一般的龜殼沒什麽區別,而且一碰就碎……”
葉桀頗有幾分無奈,在他認識的鬼差當中,好像也只有謝心雨,懂得通過佔卜之道來窺探天機。
將降靈符,還有龜甲收入懷中,葉桀想了想說:“總之,你們先在這符籙之塔逛逛吧,看有什麽合適的典籍要買,我去找鬼差虎他們,看看情報收集的怎麽樣了。”
一番告別,無論是南靈鶴,又或是花小梅,望向葉桀的眼眸中都充滿依依不舍。
幾人分頭行動,花小梅領著南靈鶴在符籙之塔內四處轉悠,葉桀則來到塔外,尋找起其余幾人的蹤跡。
四下閑逛,來到一條小巷前,耳邊也傳來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就是她!我們之所以會製符失敗,都是因為她製符時引發的靈力潮汐,干擾了我們的動作!”
“聽說她是廣王殿派來的鬼差。廣王殿主倒行逆施,殘害忠良,殿中鬼差利欲熏心,為禍一方,乃是南瞻部洲最大的禍患,可謂天理難容……”
“若是她取得了製符小比的勝利,得到製符大師的垂青,或許我們還不怎麽樣,現在一看,她分明也只是個失敗者。我們去好好嘲笑她一頓,讓她明白天玄殿到底誰說了算!”
循聲望去,葉桀也見到了幾個天玄殿的鬼差,他們都是此前小比上的失敗者,神色憤憤不平,衝小巷中的謝心雨咬牙切齒。
謝心雨心中一驚,她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散心,好抒發失敗帶來的苦悶,沒想到竟然被人給堵了,面色一沉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乃謝氏族人,敢得罪我,謝家家主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聽完她咬牙切齒的威脅,眾人哈哈大笑:
“謝家家主?真是可笑,謝家家主能幫助你製符嗎?”
“有什麽好神氣的?你不也和我們一樣,只能灰溜溜的離開賽場,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
“廣王殿的鬼差,果然都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貨色,也許你在廣王殿中作威作福慣了,但在天玄殿中,我們可不會慣著你!你還是快滾回你的廣王殿吧!”
在眾人的奚落之下,謝心雨銀牙緊咬,鼻子一酸,從小就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慣了的她,又何嘗受到過這樣的對待?再加上因為失敗而產生的羞憤,更是令她心底的防線徹底崩潰,忍不住側過頭去,伸手拭淚。
“瞧瞧我看到了什麽?你們一群人嘲笑一位少女,這就是天玄殿的待客之道嗎?更何況,憑你們在製符之道上的造詣,好像還不如她吧?”
正當謝心雨深感無助之際,耳邊傳來的話語,頓時令她心頭一顫,她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望見了緩步行來的葉桀。
聽到葉桀所言,眾人自知理虧,但還是強硬地說:
“你是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們嘲笑她,關你什麽事情?”
也有人認出了葉桀的身份,向眾人提醒起來:“他好像就是剛剛小比的勝利者……”
聽聞此言,眾人望向葉桀的眼神也開始有所不同,又聽葉桀道:“我乃廣王殿最佳鬼差,象征著廣王殿的榮耀,得罪了我,便是得罪廣王殿主。除非你們打算一輩子待在天玄殿內不出來,否則的話,整個南瞻部洲,將再無你們的容身之處。”
廣王殿主的赫赫凶名,令眾人聞之色變,想起廣王殿主身上的種種恐怖傳說,眾鬼一言不發,不敢再辯駁什麽,低下頭來,一哄而散。
很快,小巷中便只剩下謝心雨與葉桀二人。
隨著葉桀行來,謝心雨逐漸平複心情,她咬著下唇,好一會後,才不情願地開口道:“我……我可不會對你說謝謝,明明靠我自己,也能擺脫那群煩人的討厭鬼……”
葉桀並不在意:“話說回來,你怎麽一個人跑到這小巷中來了?”
見葉桀問起這一點,謝心雨氣都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他和南靈鶴,害得自己輸掉比試,只能來到這僻靜處宣泄苦悶,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道:“我就喜歡這裡,不行嗎?”
“行吧……”葉桀也不多問,轉而換了個話題,“你既然通曉周易卜卦,那你擅長龜背佔卜嗎?”
“龜背佔卜?你是在小瞧我嗎?”謝心雨輕哼一聲,一回到她的專長范圍,她便顯出幾分傲人的自信,“那是最簡單的佔卜方法,隨便換一個剛入門的佔卜師來,都能進行龜背佔卜。”
說著,她語調一頓:“只是,龜背佔卜除了要看佔卜師本人的造詣外,更是要看用於佔卜的龜背品質,凡間的烏殼,和神獸玄武的殼能一樣嗎?沒有好殼的話,還不如用銅錢佔卜呢。”
聞言,葉桀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物道:“既然如此,如果我把這個借給你,你能推算出秦瓊在天玄殿中的準確下落嗎?”
順著葉桀所指,謝心雨也看到了那古樸神秘,泛著層層靈光,透著幾分玄奧紋路的龜背,忍不住捂嘴驚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