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衣的識海處,隨著天地銖的動向又傳來一陣波動。
盛紅衣心念一動。
那原本三個外圓內方的銅錢,忽然齊齊由圓變方,變成了三塊板磚。
盛紅衣手一伸,板磚落在她手中,沉甸甸的,實心的。
這若是看誰不順眼砸下去,足以給人開瓢,救不回來的那種。
嘖。
盛紅衣又掂量了兩下,心念又一動,方形板磚不見了,面前出現了三柄巴掌大的小短劍。
盛紅衣眼神一凝,那短劍變長,迎風看漲,長到一尺來長便不動彈了。
她心念輪轉,再一會兒,那劍刃的形狀發生變化,變成了三柄刀!
盛紅衣眉眼隨之一亮,她爹曾經的慣用法寶是把劍,甚至預備結丹之後,要用劍作為本命法寶。
她師父是用雙刀的,虎嘯就是他的本命法寶。
是以無論是對劍還是對刀,她都比較熟悉。
而且,這或長或短,或劍或刀的玩法,對於她來說,倒是得宜的很。
以後打架陰人,非常方便。
她性子比較火爆,看不慣人,還真就喜歡真刀真槍的來。
還有,陵西城有論劍大會,聽說獎品也很豐富,若是可能,她倒也不介意去見識一番。
盛紅衣又折騰了一通天地銖,轉頭就把她爹當年關於劍術的功法還有盛坪的雙刀訣一起找出來,放在了儲物袋裡順手好拿的位置。
她決定趁著趕路,再好好的利用碎片時間好好參研劍術和刀法。
出門在外,便是不為了獎品,也得為自己的安全考量。
做完這些,她收起了天地銖,把靈根禁製符摸了出來。
然後,她又把防護陣擺好,方才坐到平日修煉的蒲團上。
她閉眼打坐,靜坐了一會兒,驀然伸出右手,掌心攤開,似有五彩光輝滾動,接著五根指尖幽幽然的同時分別冒出了五色靈光。
盛紅衣打了個手訣,五色靈光匯聚成一束,從指尖脫離,彈在靈根禁製符上。
靈根禁製符無風飄動,稍顯灰白的符上,符文瞬間被引動,如水一般流動起來。
符紙自燃,緩慢卻不熄,等到符紙化為灰燼,符文卻留下了。
它定在半空之中,扭動了一下,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入了盛紅衣的眉心。
盛紅衣雙眼暴睜,瞳孔處五色靈光飛速輪轉。
周遭的靈氣如沸騰的水,奔沸起來。
它們紛紛往盛紅衣衝來,同那符文一樣,爭先恐後鑽入盛紅衣的眉心。
這個過程很快,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等到盛紅衣眼中的五色靈光散去,重新恢復平靜,周遭也跟著恢復了平靜,好似剛剛一切都是錯覺而已。
盛紅衣從蒲團上站起身,檢查了一下自身情況。
只見屬於丹田裡的靈根處,多了一層蒙蒙的白色霧氣,看似如同煉氣期盤桓於丹田的靈氣,實則不然。
它們一層堆疊著一層,便是她自身的神識,也難以穿透進去,更別提被別人窺探了。
築基過後,盛紅衣大約能明白,為何這禁製符需要築基後才能用。
煉氣之時,修士也可以內視丹田,然丹田之中靈氣繚繞,看似雲山霧繞,但其中情況如何,便是自身也看不真切。
只因丹田脆弱,壓根也無法容納神識的窺視。
築基後便不同了,比起煉氣期還有許多凡人的特質,築基才算踏上真正的仙路。
洗筋伐髓,鍛清神識,整個丹田和識海也會在天劫的凝練中發生蛻變。
足以容納下“異物”。
……
翌日,盛紅衣便走了。
把盛家的事兒全都拋在了腦後。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的時候,盛坪和薛景策正站在屋頂上。
她一陣風似的刮出門去,正好被兩人看個正著。
薛景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
“你這徒弟,倒是有趣!看她的樣子,去見季睦比待在盛家都要高興。”
盛坪“哼”了一聲,他罕見的穿了一件玉色的寬松長衫,披散著長發,氣質和平常迥異,似乎在好友面前,摘下了一貫帶著的面具,顯得更加狂放不羈一些。
“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去見姓季的小子比在盛家高興?”
“她這次出去是有事兒的,姓季的小子就是順帶。”
薛景策頗有些無言的看了盛坪一眼:
“真沒想到收了徒你會變成老母雞的性子,怎麽著,你還怕你徒弟被季乘風的徒弟拐了去?”
盛坪這時候臉上卻扯出一絲笑容來,他頗有些自信:
“你可別瞎說,我那徒兒,跟我一般,走的是無情道。”
說完,他似想起了什麽,面色又是一冷:
“不過,就算她有一天改弦易張,那老夫我也一定不允許她看上季乘風的徒弟!”
薛景策哭笑不得的看向盛坪:
“你啊你,不就是那一年,你倆並稱為白霞公子的時候,他更甚你一籌,所以他為一,你為二嗎?這點事,你能記這麽多年?”
“再說了,他本就比你年長數十歲,便是他為長,也不是說不通。”
都說季乘風那是個老頑童一般的性子,可薛景策覺得他這個老友也不逞多讓。
記仇的很呢。
那已經是三百多年前的舊事了,荒原大陸的江湖上有一張美男榜,每三百年選一次,一城一般一人。
要求築基期以上,四百歲以下男子,才有資格上榜。
可是那一年,出了點意外,白霞城同時出現了兩位青年才俊的俊美公子。
一個是季乘風,還有一個就是盛坪。
一時難分軒和,所以當年白霞城罕見的出現了雙料冠軍。
兩人雙雙上榜。
然而,壞就壞在,上榜後,季乘風排在了盛坪前面,後來,白霞城人們為了區分他們,便親切的叫季乘風一公子,叫盛坪二公子。
因為這事兒,盛坪似乎一直很排斥二公子的稱呼,是以,他似乎與季乘風並無什麽交集,卻一直對季乘風很是看不上眼。
提起舊事,盛坪臉色更黑了:
“我本不欲提起舊事,可你偏要提,我就要與你說道說道了,定然是他季家人多勢眾,在外面煊赫他的名聲,他才能排我前面。”
“他根本就是勝之不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