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坪院子裡屬於盛紅衣的房間內,盛紅衣端坐在蒲團上,確實是在凝丹。
凝丹,不是說凝成如同金丹一般的固態丹。
築基,實則是由煉氣時經脈之中的靈氣轉化成為液態,然後壓縮在丹田之中。
這便需要大量的靈氣,以及對於靈氣的掌控。
而作為五靈根修士,這種掌控會更加的困難。
且不說周遭有沒有大量的靈氣讓人能夠順利凝丹這個問題,哪怕是身處在聚靈陣之中,五靈根修士想要凝丹的難度至少是單靈根修士的五倍之多。
盛紅衣看著被擠壓在丹田之中的那個液態靈氣團,白赤青黑黃顏色不停的變幻,它們不停的交匯又分開……
可能是因為大量靈氣的壓縮,是以整個液態靈氣團是發著光的,整個就如霓虹燈一般的耀眼閃爍。
只不過,這五種屬性相生相克,凝結的過程之中,只要她一瀉力,那靈氣團就不穩,有潰散的跡象。
她知道,她依然沒有找到那個凝結成丹的平衡點。
只是,為何如此?
盛紅衣一邊繼續尋找著那一處平衡點,一邊勉力思考這個問題。
到了此關鍵時刻,盛紅衣突然就感覺到從心底竄起一股浮躁之氣,瞬間充斥著她,干擾著她。
她心知,這大約便是築基所在的心魔劫。
築基的心魔劫與結丹不同,築基的心魔劫是伴隨在築基的過程之中突然出現的。
而結丹,是經過雷劫後,還會有一個單獨的心魔劫,才能迎來最終結果。
盛坪曾經就築基心魔劫一事指導過盛紅衣。
其實,大多數人就是心緒龐雜,有少部分人還會伴有幻象的情況出現。
盛紅衣如今心緒無法穩定,她判斷她自己已然是進入了心魔劫之中。
她清楚,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凝神靜氣才好。
只可惜,越是強壓,似乎效果並不佳。
本來凝結的還算緊實的靈氣團居然潰散的更大了些。
這般下去,極有可能失敗!
又試了幾回,那靈氣團依舊沒有凝結的趨勢,盛紅衣猜測,會不會是方法不對?
在這種事關自己生死的關鍵時刻,盛紅衣當機立斷,決定轉變方法。
她剛剛在尋求平衡點的過程之中,驀然感知到了一股子陰靈氣,她突然便想起來,是不是因為凝結靈氣團的時候,她忽視了陰靈氣。
這點其實屬實也不怪她,這陰靈氣神出鬼沒,可以混跡在任何一種屬性的靈氣之中,與任何屬性靈氣相融合,且它的量依然少,所以,盛紅衣平日其實壓根感知不到它。
只有用到它的時候,凝神調取,才能感覺到那麽一絲陰靈氣之力。
有時候想想,大約是這陰靈氣確實得來的太過容易,它不需要盛紅衣自己一點點的修煉,而是直接是由天地銖帶給她的。
所以,若說,盛紅衣的丹田對於其余五色靈氣,那是家,那麽,在盛紅衣眼中,這陰靈氣壓根算不得房主之一,充其量是個借住的房客。
哪一天離開,能不能持久,盛紅衣都不知道。
而且,她當時煉氣等級升階之時,她也沒有關注陰靈氣,結果也非常順利。
如今,她尋思著,是不是得管管它了,否則,她明明完全按照師父之前的指點來,但結果卻……
總覺得還缺點什麽?
只是,該如何管這些個陰靈氣?
她試著去撩撥了一下它,結果它紋絲不動。
她又加大力氣去撩撥它,結果,它突然就湧動了起來,然後橫衝直撞,將盛紅衣的靈氣團衝的更散……
盛紅衣立刻不敢動了,她深吸一口氣:
想要將四散的它凝結成團也不成,它完全不聽話。
尋思了一會兒,眼見著自己那靈氣團真的快不成了,盛紅衣牙一咬,山不來就她,她就去就山唄。
她默念心法,原先的靈氣團突然轉動的更加快起來。
與此同時,其中不同的靈氣不再如同剛剛糅雜在一處的形式,盛紅衣反其道而行,又將五行靈氣分了開來。
五行靈氣分開,那靈氣團倒是未完全散開,只是漲大了些許。
不過整個靈氣團被徹底等分成了五份,五種顏色涇渭分明。
與此同時,天際的黑雲之中,那吞吐的閃電突然沒了。
眾人心驚,便是盛坪都是面色一凝,他覺得盛紅衣的速度比他預料的慢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什麽變故?
終究,還是操之過急了嗎?
若是再歷練個幾年,心境上有所突破,是不是也能順利一些?
盛雲帆等人心也是提的緊緊的,白婉真和盛玉妃看不出來什麽,隻覺得之前聲勢頗為耗大的黑雲這會子那股子攝人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那雲隱隱似乎還有升高遠去的跡象。
“雲帆,這是怎麽回事?”
白婉真心揪扯的緊緊的,一臉緊張的抓住盛雲帆,那模樣,好似揪著救命稻草。
盛玉妃也是一臉凝重的看著她爹,如此情況,怎麽看都不像好事。
盛雲帆閉口不言,臉色自也是不好。
但他嘴上還道:
“紅衣是怎樣的人你們還不知曉,便是遇到點困難,她也不會退縮的,我的女兒也不會倒在這一步。”
嘴上這麽說了,心中卻是盤算著,便是失敗,紅衣年紀還小,到時候出去歷練幾年,也不是不成?
盛雲帆腦子很亂,一會兒擔心紅衣,一會兒想著結果若是不盡如人意他該如何安慰閨女,一會兒又害怕以紅衣好強的性子,凡事不可為可不能強求,若是強求傷了經脈可就得不償失了……
諸多紛雜思緒,讓他的臉色暗沉的如天際的黑雲。
白霞城關注這情況的不少,撇去那些個流言蜚語和冷嘲熱諷,大部分也是不看好的。
盛紅衣到底太年輕了,突然之間聲名鵲起,本就崛起的很突兀,煉氣剛圓滿,就想著築基,這麽的匆促,也難怪眾人對她沒什麽信任了。
盛雲濤也在關注著這一切,他雙眸熠熠,問著身邊的人:
“前輩,你覺得這情況如何?”
他身邊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男人,看似如同一個掌櫃,但眼神陰陰的,直勾勾的盯著某物之時,就覺得他看起來就很陰鷙。
此人身上並未有什麽修士的氣息,不知道的人大約還以為他只是盛雲濤的仆下,可惜,顯然不是。
他看著天際,傲慢的下了斷言:
“不足為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