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衣原本想讓盛雲帆來親自手刃他的敵人。
但,如今事態發展超出了他們原本的預期,那麽由她代勞也未嘗不可。
而且,盛雲濤一再犯下惡行,先是對她爹下手,又是對元寶下手,還趁著她築基渡劫的關鍵時刻。
這種處處針對、處處惡意,他自然也是她盛紅衣的敵人。
由她下手,倒也相得益彰。
盛坪見她提出此事,並不意外,以她的性子,她若是不想親自了結敵人,他才會覺得奇怪。
“好,先救元寶。”
便是今天只有他一人來這裡,盛雲濤也活不過今天。
這廝,大約是發現自己的左膀右臂無故消失,開始心慌了,所以,狗急跳牆,去尋求魔修的庇護?!
而見面禮興許就是元寶的靈根。
選在這等時候,自也是他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倒也是奸詐狡猾的很。
盛坪目光沉沉,哪怕他如今看淡了不少,但想到盛家族長居然是這麽個禽獸不如的,他還是忍不住為自己當年的眼瞎有些負罪感。
盛紅衣與盛坪傳音:
“在東北方向,他們匯合了。”
“只不過,好似動作變慢了,師父,我們要小心陷阱。”
原先,那氣息是在流動的,但凡盛紅衣慢一點,那氣息就愈發的遠了。
但現在,雖不至於凝滯不動,但也徘徊不去。
這說明對方許是就躲在暗處,正在觀察他倆呢。
想直接把他們殺了再走?倒也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盛坪微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他便走到了前面,讓盛紅衣跟在他身後。
他倒是並沒有直直往東北方向而去。
兩人不動聲色,做出尋找的姿態。
就在盛坪走到大約在西南和東北角連線的中間點位置,猝不及防的,盛坪袖子一揚,三道暗芒往東北方向悍然出擊!
“砰!”
一道黑影飛出,一黑色物體一甩,三道暗芒被擋去。
那黑影站定在當下,與盛紅衣以及盛坪形成犄角之勢。
來人一身灰黑色的長衫,打扮的像個落魄書生,身上並沒有什麽修士的氣息,但他這動如雷霆的身手,足可以說明,此人不是什麽善茬。
此人,正是同盛元濤觀看盛紅衣渡劫的那個“前輩”。
盛紅衣和他對視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她非常討厭這人打量她的眼神。
好像她是什麽砧板上的肉。
她嚴重懷疑,他是不是也在覬覦她的靈根。
畢竟魔醫家族手段防不勝防。
一邊,她冷靜跟盛坪傳音:
“師父,這個不是帶走元寶的人,那人和盛雲濤還藏在暗處。”
這人要不是磕了什麽藥,要不就是身上有什麽遮掩的法寶,莫不說屬於魔修的氣息,便是屬於人的氣味也快遮沒了。
但正是因為他跟盛紅衣一路循來的氣息實在不符,所以盛紅衣才能輕易判斷。
盛紅衣繼續道:
“我先進去了,師父,這人不能留了。”
留著這麽一條毒蛇,盛紅衣怕是睡覺都睡不安穩。
盛坪沒多言:
“嗯!你自己小心。”
便是盛紅衣不說,盛坪也不會留著這些人。
留著他們回去通風報信搬救兵呢?還是留著明晃晃的把柄呢?
話落,虎嘯飛出,輕鳴一聲,向長衫男飛奔而去。
而盛紅衣看都沒看,直襲東北角的深處!
目之所及,暗影湧動,地表,突然淅淅索索一片黏膩的聲響。
盛紅衣一看,呵,花花綠綠的蟲子和毒蛇……
果然是魔醫家族的一貫作風。
這是要把蠹蠹谷搬到他們盛家來?
莫不是他以為她會怕這些?
指尖靈氣一劃,火星如天女散花一般紛紛揚揚的落下,落地瞬時蓬開,立刻形成燎原之勢。
其中有些蟲子趁勢飛起,天地銖已至,天地銖如三團黑色的小旋風,所過之處,蟲子連哀鳴都未發出,瞬間被切割,屍首分離!
在天地銖飛出之際,盛紅衣的腳步並未停下,她一路而去,越是靠近,她“嗅”到的氣息越發濃鬱,感知更加清晰。
就在背風的那個小土坡背陰處,盛紅衣不僅感覺到了那魔修的氣息,她還清晰的感覺到了盛雲濤和元寶。
她來的太快太快了,不僅盛雲濤駭的不知所措,便是周玉博也難免驚訝。
他倒是沒有害怕,不過臉色也不好,眉心處深深的褶印正在訴說他此時心情不佳。
畢竟,他親自出手居然被發現,然後一路被追,逼到了這裡,已經讓他很火大了。
這會子,布下的陷阱沒用,居然被盛紅衣輕而易舉的破了,讓他更是火上加火。
但,他一個積年築基修士,還不至於怕一個剛剛築基的女娃。
既然人都打到他面前了,他沒有退避的道理。
他剛想站出來,天地銖已經飛旋而來,將他們頭頂上的山頭瞬間削去。
土層齊齊飛散,飛沙走石之中,露出盛雲濤驚恐的臉以及周玉博如鷹隼般的眼。
而他們的腳邊,有一個繈褓。
盛紅衣眉眼一厲,翻身騰挪間,兩手微張,掌心和指尖靈氣閃爍,右手揮出,一道勁風直襲魔修面門而去。
左手一點,繩縛符被引動,暗金色的靈線從符紙之中析出,快如閃電往盛雲濤捆縛而去!
盛雲濤眼見著那東西無聲襲來,眨眼之間,他就被捆的嚴嚴實實,毫無還手之力。
這一刻,他的恐懼已經攀升到了一個小高峰,甚至萌生出一絲後悔。
他為什麽要惹這麽一個煞神?
隻這一絲後悔很很快就被別的情緒淹沒,他希翼的看向周玉博,顫抖與氣急敗壞並存:
“快救我,我若死了,咱們的交易也別做了……”
只是任他如何嘶吼,也無人搭理!
盛紅衣和周玉博已是交上手!
猛然,他被人飛起一腳,正好踢在面門上,整個人頭一嗡,倒飛出去,然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一腳極重,他隻覺得滿口的血和牙,全身的骨頭碎了不少。
盛雲濤昏昏沉沉,幾欲昏厥,然而,強烈的痛楚撕裂他一般,一波一波密集而來,又把他生生疼醒了。
他睜開半糊的眼,影影幢幢間,就看見周玉博和盛紅衣換了位置。
此時那紅衣女子,一手抱著繈褓,一邊對峙著周玉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