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鬥場內外圍觀的眾多看客,面面相覷。
此前文采薇擊殺苗雲蔚,苗秉均出手被林希聲擋下,潘林森救治苗雲蔚失敗,雙方互相明嘲暗諷,苗雲蔚七個姬妾被接入飛舟……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出乎意料,叫人不知該如何評價。
但這會兒, 林希聲竟敢跟苗秉均“討教”?
確定不是討打嗎?
“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那林希聲不是築基期嗎?那苗長老可是天武宗弟子的領隊長老,起碼得是元嬰後期!”
“築基期想要和元嬰期對戰?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真實的嗎?”
“是我瘋了,還是歸一派的人都是瘋子?!”
“剛才無意中擋下苗長老,她現在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歸一派真是個神奇的仙門!”
“看戲,看戲……”
……
比鬥台上,聽到苗秉均的話,林意歌一點也不意外。
要不是心存歹念, 怎會第一時間想到錯殺,而非誤傷?
“苗道友所慮甚是!”林意歌順勢說道,“不若你我立下生死狀?生死自負,不涉宗門。”
“生死自負,不涉宗門?”
苗秉均有些意外,他原以為眼前的女修會提出各種各樣的限制,免得真被自己錯殺。
作為交換,他也能提出要求,比如交出領悟水月鏡花訣的訣竅之類。
到了交手之時,是生是死,還由得她這區區築基期的螻蟻?
但她修為低微,為何有如此底氣?
難不成有其他法寶神兵、護身手段、保命奇招?
他倒真想見識見識了,苗秉均心道,若真有諸般手段, 奪過來便是!
“當真要立這生死狀?”苗秉均再度確認道, “歸一派當真不會出頭找本座的麻煩?”
“苗道友盡可放心,我林希聲一言既出, 如白染皂!”
林意歌分神操控著幻形傀儡“柳扶風”說道:“我歸一派何曾出爾反爾?你天武宗倒是常有反覆!”
這話說的,自然是之前天武宗不遵新秀會守擂的規矩,乾預文采薇擊殺苗雲蔚在先,追究苗雲蔚之死在後。
苗秉均神情一僵,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唇角甚至揚起了微小的幅度。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他再推辭,倒顯得天武宗不敢應戰似的!
他拱手環視一周,說道:“南康郡比鬥場內外諸道友,皆可為本座與天武宗做見證!”
說罷,苗秉均便叫潘林森取了紙筆,白紙黑字將生死狀寫下兩份,又一起按下手印。
為了方便眾多修士與凡人共同做個見證,兩人才用了如此古老且傳統的方式。
生死狀寫罷,歸一派與天武宗各留一份。
林意歌以神識溝通庚辛的靈識,以三錠金子的價格,換庚辛供給發出劍氣所需靈力,用以承載自己的劍意。
庚辛劍發出一陣輕靈劍鳴,靈識傳聲道:“三錠金子,當然!當然可以!我靈力多著呢!”
之前林意歌對付和自己同一境界或高出一個大境界的修士, 隻憑自身靈力儲備還能應付,自然不必和庚辛借用。
但苗秉均修為高出自己整整兩個大境界!
即使是前世天資縱橫的林意歌,修至築基期巔峰時, 也絕無可能對付得了高出兩個大境界的元嬰期巔峰修士。
重生後,契約了相當於化神期修為的變異木靈庚辛,對付苗秉均反倒不難了。
也算是因禍得福。
就是有點費金子。
如果只靠自己慢慢凝聚金子,還真不夠庚辛吃的。
好在,下品靈石之於凡人是養人的美玉,很容易就能夠換取金子。
萬事俱備,林意歌對苗秉均拱手道:“請苗道友賜教!”
苗秉均拱手回了一禮,“林小友,本座修為高你許多,便讓你五招吧!”
天武宗修士,就該有如此氣度!
況且,築基期的劍招,能有什麽威力?
唯一忌憚的不過是那根紫黑色的竹節神鞭。
以自己元嬰期修為,擋上一下就添一道嫣紅鞭痕。
但擋不下可以避開,要躲開一個築基期的招式,應當是很容易的吧?
林意歌自然更沒意見了。
鶴鳴山內的同門後輩中,修為最高是元嬰中期的柳扶風,可柳扶風偏離本道,法術用得比劍法還溜!
其他幾個元嬰期修為不夠,本身也不熟悉,不可能對她這築基期林師叔全力出手。
她要是不小心傷到師侄們,費的還不是歸一派的庫存丹藥?
而幾個師兄師姐修為過高,其中最弱的六師兄屠百草,也有煉虛初期修為。
故友文宗易和應曉星,也都是如此。
綜合考量下來,她想要找人切磋考量自己的實力,就得把目光放在歸一派之外。
這不就找到了一個?
正值出風頭的最佳時機,身處可隨意破壞的比鬥台,面對的是不安好心的元嬰巔峰苗秉均,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缺!
她此生氣運果然不錯!
林意歌將靈力灌注於劍上,對著苗秉均一揮。
二尺四寸的庚辛劍上浮起劍芒,一道劍氣揮出,劍光一閃而過。
苗秉均不閃不避,生生挨了這一記,毫發無傷。
“林小友此招,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暗藏威力!若苗雲蔚還活著,你勉強能與他戰個平手。”
在苗秉均心中,這對築基期女修已是極高的讚譽。
林意歌卻沒理會他,瞬間又揮出第二劍,這一劍的威力是第一劍的兩倍。
劍氣未至又出一劍。
第三劍、第四劍、第五劍。
隨著一道道威力翻倍且始終落在同一處的劍氣,苗秉均的神色凝重起來。
若等她修至元嬰期,自己恐怕連一劍都接不下!
這還沒有算上那神兵之利。
擁有如此潛力的歸一派弟子……斷不可留!
苗秉均拂過道袍上殘留的劍痕,提醒道:“林小友,五招已過,該輪到本座出手了。”
林意歌的神識始終落在沙袋……苗秉均身上,對自己這幾劍的威力,比他自身還要清楚。
目的達成,自然就等著苗秉均下毒手了。
仗著庚辛劍的速度,林意歌接連閃過苗秉均幾招,在比鬥台上將他耍的團團轉。
如此又過了數招,苗秉均由始至終,連她衣袖都沾不到。
眼角余光瞧見,比鬥場上看客交頭接耳,似乎在議論著什麽,他不由急躁起來。
一言既出,如白染皂:話一出口,如同白底染上黑色。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