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我明明親眼看著……”祝衍的話說一半,反應過來,“我明明親眼看到你對文采薇揮劍,想取她性命!”
林意歌未料他改口,略有些驚訝,原以為祝衍衝動易激,怎麽突然長腦子了?
要說證據,她當然是拿不出來的。
不過是拿準了那製作並發出空靈玉針的法寶還在祝衍的納戒裡,想詐上一詐罷了。
沒等林意歌說什麽,祝衍身旁的女修又附和道:“就‘病五張’這弱不禁風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她修為是全靠資源堆起來的!你嫉妒文采薇,找準機會下殺手卻沒成功,這才想找我祝師兄當替罪羊吧?!”
說罷,那女修邀功似地看向祝衍,問道:“祝師兄,我說得對嗎?”
“師妹所言甚是。”祝衍伸手輕撫那女修背上披散的長發,眼中卻無溫度,像在看一隻靈寵。
林意歌深深看了那女修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冀州神機門在雍州天衍劍宗與兗州文心學宮之間,雍州青陽郡治下的林氏宗族曾杜絕女子求道,文心學宮亦排擠應曉星為首的一眾女儒修,神機門中女弟子境況也可想而知。
此女借機討好大有來頭的祝衍,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林意歌隨手輕挽一個劍花,說道:“既然祝道友不到黃河心不死,林某這就把證據拿出來,好叫你心服口服。”
凡儲物法寶,體積越小且容積越大,價格就越貴。
即使是九大宗門內門弟子,拿到納戒之後,也會在第一時間打下神識印記,以免丟失或被盜。
林意歌要在祝衍的納戒裡翻找東西,就必須先破除上面的神識印記。
她運轉靈力正要動手,卻見雲弄峰上靈氣從四面八方奔湧而來,如同一個巨大的漏鬥,匯入文采薇頭頂。
采薇竟在這時候突破了!
林意歌略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收劍說道:“看在采薇要突破的份上,稍後再計較你神機門偷襲之事。”
釣魚大半天,都沒能讓九宗弟子在雲頂台外動手,其中必有貓膩。
見林希聲隻字不提同門鬩牆之事,卻執意說神機門偷襲,又顧左右而言他,拖拖拉拉的始終沒拿出證據,也不肯先動手,祝衍終於沒了耐心。
“突破個小境界而已,你修為與文采薇相當,護的又是哪門子法?”
說著,祝衍手中忽地多了一個四方金印,“今日你誣蔑我神機門暗箭傷人,就算是風掌門親自來了,也得給我個交代!”
一看到祝衍手中那金光燦燦的金印,林意歌微微一驚,連忙緊了緊手中的劍。
果不其然,下一瞬,手中庚辛劍輕輕一顫,稚嫩童音在識海中響起:“金子!主人,是金子啊!”
林意歌左手扶額,她還能不認得金子?
不過氣氛都到這兒了,免不了要和祝衍打上一場。
到那時,庚辛不但能吃下那枚金印,說不定還能從祝衍的納戒裡翻出更多金子。
林意歌傳音安撫庚辛幾句,便指了指雲頂台,說道:“稍後林某一定給神機門交代!”
祝衍見此也不再咄咄逼人,隻把玩著手中金印若有所思。
眾人頓感無趣,繼續觀戰。
雲頂台上,薑硯與阮凡你來我往,正打得難解難分。
五蘊宗的五行功法可“以有余補不足”,以有余的優勢靈根彌補不足的劣勢靈根,使弟子的修煉速度接近五行均衡的混沌靈根,也可以任意使用五行術法。
只是這種功法對於靈根的要求,比一般功法要高。
一般少年十五束發時,五行靈根任意一種粗細達到一分的,就不會被視作“廢靈根”,有機會拜入修真門派修煉。
但拜入五蘊宗雜役弟子的最低標準,就是五種靈根加起來粗細需超出五分,如此才能修習五行功法,“取長補短”。
薑硯是水土雙靈根,修歸一劍訣,無法像修習五行功法的阮凡一樣,毫無阻滯地使用五行法術。
幸而薑硯是個劍修,法術只是輔助,即使被花樣繁多的法術折騰得灰頭土臉,有勝邪古劍在手也沒被阮凡佔到什麽便宜。
忽然,阮凡退後數十丈,雙手高舉過頭頂,喊道:“薑道友且慢,我有話說!”
薑硯見狀,忙強行收招撤劍,引得靈力亂了幾息。
說時遲那時快,阮凡身形飄忽,早已不在原地。
他繞著薑硯飛行一圈,足尖時不時點一下地,掀起漫天飛塵,同時以木靈力凝聚出聲勢浩大的箭雨,攻向薑硯。
無數細小如塵的墨綠色種子,混入了飛塵之中。
不等站定,阮凡便默念法訣,催生的藤蔓遠勝蒲草的柔韌,幾乎在瞬間便把薑硯纏成了一個墨綠色的蛹,禁錮在原地。
薑硯靈力尚未恢復,連忙禦劍擊散木靈力所化的箭雨,反應過來時,脖子以下被醉心花藤纏了個動彈不得。
醉心花藤極其堅韌,即便是勝邪古劍,也無法一下將其斬斷。
綠豆大的淡白色醉心花幾乎在一瞬間開滿了墨綠色的藤蛹,醉心花香淡雅如蓮,卻令人昏昏欲睡。
尋常人只需閉氣,與醉心花保持距離,即可免受影響。
但密密麻麻的花藤纏繞下,成千上萬朵醉心花幾乎貼身綻放,醉心花汁液沾染身體發膚,在所難免。
即使是元嬰期修士,也會因此瞬間陷入沉醉。
見薑硯雙眸微闔,阮凡遠遠站著,笑說道:“薑硯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師妹文采薇,讓她三年抱倆,五年抱仨……”
話未說完,薑硯猛然抬頭,四目相對,那貓兒眼中哪有半分醉意?
與此同時,勝邪古劍勢如破竹,三兩下便把身上纏繞的醉心花斬了個七零八落。
“你沒中醉心花?”阮凡大驚失色,正要後退,卻被劈頭蓋臉砸了一身的醉心花藤。
醉意迅速侵襲,阮凡下意識運轉靈力,試圖保持清醒,殊不知靈力被醉心花香侵染,反倒加速了醉心花起效。
看著徹底沉醉不醒的阮凡,薑硯喃喃自語道:“還是大意了!有什麽話不能先把他打殘了再慢慢聽他說?幸好我有備無患……”
他嘀咕著,從身上扒下好幾件沾染了醉心花汁液的蟲殼製成的護身寶甲。
薑硯:猜猜我穿了幾件護身寶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