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易塵正在道觀附近的一處菜地當中除草。
有時候,惡人就如同那長在菜地當中的雜草一般,惡人勢大,好人便不得安寧。
而且雜草是除之不盡的,人性如此,環境如此,今日你把草拔掉,過幾日雜草還是會一茬茬長出來。
白雲子看到雜草,第一想法是度化,是規訓,不到救無可救,他不會痛下殺手。
而易塵不一樣,他看到亂生的雜草,第一反應是會選擇拔掉,因為哪怕以後還會繼續長出新的雜草,菜地中的果蔬也能得到幾日的安寧。
惡虎幫便是盤踞在附近鎮子的雜草,昨日被易塵拔掉了,他很想知道自己如此激烈的動作,幕後黑手又會做什麽反應。
“想來周邊的幫派勢力收到消息,再想針對我隱龍觀挑事,日後也得掂量掂量一下承不承受得起來自我隱龍觀的報復吧。”
易塵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看著除草後的菜地,心中清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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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像一頭野驢,跑起來就不停。
轉眼間一個月便過去了,似乎是被惡虎幫覆滅的酷烈手段給鎮住了,隱龍觀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沒有其他勢力再來找麻煩。
就連外邊的野狗都繞著道觀走,不敢犬吠。
因為叫多了,會有個高大道人跑出來給他們兩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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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板臥推.
平板臥推.
杠鈴深蹲.
硬拉.
直立杠鈴彎舉.
後肩劃船.
大汗淋漓的易塵拿起旁邊的一塊白布擦了擦渾身的臭汗,想了下去井邊上打了幾桶水衝洗了一番,算是結束了今日的鍛煉。
此時他的源點也終於攢到了一點。
他本以為會早兩天的,但是隨之時間的推移,這種普通的刺激肉身的方式積攢源點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就在易塵還在思索這一點源點應該加在力,體,精,敏四維數據的哪一項時,清風和明月兩個小可愛過來了。
清風:“大師兄。”
明月:“米缸裡的米只能吃五天了。”
“什麽?米缸裡的米只能吃五天了?不是才買了兩擔米嗎?”易塵驚訝的看著清風明月。
兩個小道童瞥了眼愈發健壯的大師兄,眼神很明顯,那就是為什麽只能吃五天了你心裡沒點逼數嗎?
易塵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像最近自己吃的是稍微….多了那麽億點點。
這一個月他可沒有閑著,天天瘋狂自虐式健身,實力在又往前稍稍進了一小步時,也讓本就不富裕的道觀經濟雪上加霜。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之前他滅惡虎幫時,一時手快把頭目黑虎給直接超度,根本不知道其大部分銀錢藏在何處,剩下的大貓小貓則根本沒什麽油水,都是些舍命不舍財之輩,他嫌麻煩,懶得一個個拷問,索性全殺了。
因此根本沒搜刮到多少銀子。
畢竟第一次乾這種活,業務還不大熟練,手生。
打發走清風明月之後,易塵摸著下巴琢磨了起來。
總不能去搶狗大戶劫富濟貧吧,雖然自己有著靈活的道德底線,但是自己答應過師傅,要行仁義之道,師出無名啊。
此路暫時不通。
而靠古董青瓷碗釣魚,賣霸王雞、賣小貓小狗之類更是行不通,玩好幾次了,附近的土大款們都快被薅禿了。
針對這種新形勢,必須要開辟新賽道,針對土大款的痛點,開發出新的打法。
這個打法要有引爆點,可抽離複用,定性定量,創造新的商業模式。
可惜新的方**易塵還沒有形成……
苦也。
就在易塵正頭疼銀子的事時,忽然前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道長,道長,開門啊,大事不好啦。”
易塵連忙趕到前院,把門打開。
是一位中年捕快。
蓄著胡須,看上去風塵仆仆的樣子。
捕頭張龍與易塵四目相對,然後抬起頭看了下上方的牌匾,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你好,這裡是隱龍觀嗎?道長有點眼生啊,我找一下白雲子道長。”張龍看著眼前這個比熊羆還要強壯的道人,語氣變得十分的客氣,神情也變得十分警惕。
一副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隨時準備跑路的樣子。
因為易塵剛結束鍛煉,穿的還是貼身短打,並沒有穿道袍,看上去像山匪猛男更多過道士。
易塵無語凝噎,他也不知道為啥,自從小純陽功突破到前無古人的第五層後,自己便一天比一天壯,身高更是超過一米九大關了,直到最近才開始穩定下來。
“師傅死了,現在隱龍觀觀主是我,張捕頭有什麽事你可以跟我說。”張龍沒認出易塵,但是易塵可是認出眼前的這個捕快是誰了。
兩年前他跟著師傅和其有過一面之緣。
“你是白雲子道長身邊的那個小道長?”張龍聞言一副見了鬼一般的表情,盯著易塵瞅了半天,總算是和他記憶當中那張略顯模糊的臉對上了。
“呵呵,張捕頭好記性,這兩年吃的多,發育的比較快,讓張捕頭見笑了。”
易塵將人領進後院,清風明月奉上茶水後便退了出去,捕頭張龍這才喋喋不休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原來是附近清遠鎮最近出現了一件咄咄怪事。
鎮子上的住戶發現自己養的豬牛羊雞鴨等牲畜莫名死亡,隻留下滿地的被吸乾血液的屍首,豐雲縣總捕頭帶領七八位捕快親自去調查,結果卻一去不複返。
幾位捕快也都被吸幹了血液,成為了老臘肉。
張捕頭一口氣說完緣由後,喝了口茶,咂吧了下嘴唇,茶水寡淡,味道略陳,顯然不是什麽好茶。
他皺眉咽下茶水,目光灼灼的盯著易塵道:“易道長,你怎麽看?”
易塵:“…..”
易塵:“張捕頭,你不妨把話說得更透徹一些。”
張捕頭放下茶水,正色道:
“那我就直說了,縣尊希望隱龍觀可以插手處理此事,他並不想上報朝廷鎮安司的人來處理,這會影響上面對縣尊的考評。”
“上天有好生之德,白雲子道長的威名我豐雲縣無人不知,想來小道長作為白雲子道長的高徒,這小小邪祟,道長必定能妥善處理此事。”
張捕頭隨口給易塵就戴了一頂大高帽,一副只要易塵出手,此事肯定手到擒來一般。
易塵聞言當下心中就呵呵了。
心中立時便閃過十個大字。
“平時不燒香,有事讓我剛?”
張捕頭這是拿他當冤大頭在坑呢,想三言兩語白嫖他,讓他去跟邪祟玩命,這怎麽可能。
易塵又沒有修成師傅的純陽真力,連個超凡手段都沒有,哪怕如今他的小純陽功晉升到前無古人的第五層境界,有辟邪之特效,他也不想去賭這一把。
讓他冒險走一次也行。
得加錢!
白嫖不行。
有那功夫他不如琢磨下新套路新打法,完善下一個釣魚方**,或者再搞個鐵人三項,多掙幾個源點呢。
畢竟源點也能提升他的四維實力,雖然不如深紅點快速,但是勝在安全。
他的道德水平可是一直不太高,雖然作奸犯科的事情不做,欺壓良善的事情不做,但是想讓他燃燒自己,照亮別人,那是門都沒有。
送客,必須送客!
易塵隨口便舉起茶杯:
“清風,明月。”
此時,張捕頭從胸口處掏出一張兩百兩的銀票,繼續道:“道長,縣尊說了,皇帝還不差餓兵,隱龍觀一直是我豐雲縣打擊邪祟的中流砥柱。
這二百兩,便是送給道長出手的車馬費。
這件事情縣尊十分重視,那清遠鎮鎮長據說還請動了附近月輪寺的蓮華法師。
不過此事已經造成了重大影響,縣尊認為還是隱龍觀也介入調查更為妥當。
此事若成,事成之後縣衙還有三百兩的謝禮。
哪怕事情沒解決,只要道長走這一趟,這二百兩也歸道長了。”
易塵聞言站了起來,變臉速度堪比前世某馬汽車發冰淇淋員工,風一般的接過銀票放入兜中:
“縣尊,看人真準!”
“沒錯,我隱龍觀素來匡扶正道,斬妖除魔,行正本清源之舉,這種邪祟作亂之事,我隱龍觀作為豐雲縣的中流砥柱,自然是責無旁貸。”
“清風,明月,怎麽給張捕頭上的茶這麽寡淡?趕緊換了,重新上茶,上好茶!茶葉多加點!”
收好銀票的易塵笑意盈盈道:
“張捕頭,怠慢了。”
“我明天一早就出發,前往清遠鎮。”
…..
…..
…..
夜晚,易塵和青雲子相對而坐。
“師兄何故弄險?”
“自然是為了天下蒼生。”易塵一副悲天憫人狀。
青雲子一臉黑線,連標點符號也不信:“師兄,說正經的,邪祟之事可大可小,一個不小心自己就容易陷進去,此事你還要三思。”
“我遍閱師傅所有藏書, 雜談,手記,這邪祟實力通常分為,遊、怨、厲、凶、煞、弑、災等層次。”
“師傅便是碰到兩尊凶級厲鬼惡鬥,用禁術將其斬殺,這才傷到了元氣,天壽未到便早逝。”
“師兄,師傅說過,小純陽功哪怕修到第四層,也最多欺負下怨級下品邪祟,與怨級中品邪祟最多平手,碰到上品能跑路就不錯了。”
易塵:“師傅什麽時候說過這些,我怎麽不知道。”
青雲子:“好像師兄你最討厭早課,借口尿遁去山上抓野雞去了,說可值大錢。”
易塵:“……”
青雲子:“……”
易塵幽幽的從胸口處掏出一張兩百兩的銀票,一份聘用文書,歎息道:“師弟你說晚了呀,我都收了定金,簽字畫押了,明天便要出發。”
“臨陣脫逃,道觀會身敗名裂的,還要賠雙倍定金,現在道觀哪裡還有錢賠。”
“可是。”青雲子面色有點著急,還想再說點什麽,卻被易塵打斷。
“我知道師弟你現在很急,但是你先別急,這不是還有月輪寺的蓮華法師在嗎?”
“師弟你是知道我的,到時候真有應付不了的危險,我肯定跑得比誰都快。”
“銀票是沒法退了,真有危險就再苦一苦蓮華法師,罵名我來擔。”易塵舔著臉道。
青雲子:“……”師傅,看人真準。
青雲子此時有點理解師傅臨終前說大師兄心重手黑的意思了。
“無量天尊。”青雲子口宣一句道號,見易塵主意已定,便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