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戟子激射而來的強度還在波旬的掌控之內的話,那麽現在局勢便已經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比如萬裡之外驀然加速的戟子就給了他億點點人境震撼!
可惜,血肉母樹神通一經展開,可不是心念一動便能迅速回收的。
所謂鬥戰至極,在易塵的理解中,便是用一切手段打擊對手,必要時刻你能動用‘泥頭車居合’都是你的本事。
想他義成子前世不就在這一式極招之下翻船了嗎?
這一次來得匆忙,忘記帶‘燃料包’,易塵陡然聖功登極,拒絕了七三開的壽元,而是選擇了燃魂變。
全款!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做人豈能見小利而忘命,做大事又惜身?
梭哈!必須梭哈!
在偷雞的過程中梭哈!
只要波旬倒下了,誰敢說他義成子不正派?
燃魂變下易塵後來居上,遁速暴漲,那勢大力沉的一踹頓時打破了波旬的所有算盤。
“大邪佛掌!!!”
血肉母樹之內,黑袍僧者面色陰沉如水,那樹乾兩側竟是驀然橫生出兩隻潔白如玉的肉掌。
他一聲怒吼,血肉母樹前方兩隻遮天蔽日的手掌攜沛然邪力,驀然合上,就在金光即將洞穿他的頭顱之時險之又險的堪堪合攏!
嘭!
一聲爆鳴之後,天際巨大邪異佛掌消散,只見一道蘊含著恐怖毀滅之力的聖戟正在嗡鳴不止,好似在訴說著什麽一般。
此刻,聖戟的前端戟刃已經沒入黑袍僧者眉心一半,可是至此再也無力前進分毫。
見事不可為,戟子驀然縮小,一記十分絲滑的甩尾,戟(ba)把朝著波旬的大臉一掃後便好似逃命一般朝著易塵的方向激射而回。
很快,易塵的內心便響起了一陣罵罵咧咧。
‘不當人子’之類的粗鄙之語不絕於耳。
第一回合,道人,勝!大勝!
驀然間,一滴流淌著紫火的金紫血液順著黑袍僧者額頭滴落。
波旬手指拈花,朝著臉頰處溫熱的液體之上一撚。
瞬間黑袍佛者眉心之處猛然綻放出一道小型的金紫噴泉,他竟是再也壓抑不住體內傷勢,在洞入他功體之內的極元反撲之下功體再度遭受重創。
不過伴隨著這一股小型的金紫噴泉,他也成功壯士斷腕,將易塵打入他體內的恐怖極元全部排出。
“厲害,好生陰毒難纏的異力!”
“道人如此修為,今日此舉是否不夠光明磊落?青蓮尊道界那群牛鼻子都沒有你難纏。”
“真是奇怪,你是如何鎖住體內靈性,竟然連本座這道分神靈覺都察覺不出,簡直微不可查!”
黑袍佛者面色凝重,瞬間自血肉母樹樹乾之內走出。
他之前不過是大意,跨界而來之時靈性感應出現了偏差,想象不到此界竟然還有這般恐怖的強者。
能夠瞞過他的靈性感知這個並不讓他驚訝,但是區區仙台就能瞞過他的感知,這簡直匪夷所思。
此刻,道人聖戟倒持,踏著滿地枯枝敗葉緩緩走來。
聽到黑袍僧者的話語,一時間易塵的大臉瞬間黑如鍋底。
一個一個的,到底幾個意思,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
阿斯那是這樣,這個驢馬爛子也是這樣!
波旬不知道,他這個問題在易塵耳中聽來簡直不亞於指著和尚罵禿驢….
有意思嗎?你嗎禮貌?
什麽狗屁靈性不靈性的。
不懂。
聽著一點都不科學。
他義成子受到的教育只知道構成世界的四大基本力分別是,引力,電磁力,強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
以他義成子畢生之感悟,結合深紅的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他這才練成了自己現在這個唯物又唯心的武神之軀。
總之,這全是他的努力,關所謂靈性屁事。
“想知道貧道隱藏靈性的那道法門嗎?”
道人手中倒持聖戟驀然回轉,他的神色由漠然驀然轉為猙獰!
“我日你的媽!”
“你猜啊!”
霎時間大秦雅音再現,大戰,就得直抒胸臆方才痛快!
暴怒之下,純陽炎獄之內中屍神彭質的身影陡然增高一截,竟是與下屍神彭矯相差彷佛了。
它一時間激動得哇哇大叫。
“主體,記住這憤怒的感覺,你彭質大爺賜予你力量,乾他!”
洞入易塵體內的青色流光瞬間膨脹了一圈。
易塵滿頭黑線,瞬間屏蔽掉體內三個驢馬爛子的加油聲,提戟便砍!
隻攻不防,天下無雙,聖戟天問,戟出無悔!
一言不合之下道人戟如輪轉,一式式恐怖極招當即瘋狂施展出來,他的腦後那一輪赤色烈陽伴隨著他極招變化,也如同呼吸一般或擴張或收縮起來,綻放出無量浩劫真陽。
他義成子拳戟雙絕,如今對付波旬這等巨大邪物,用聖戟顯然更加趁手。
“放肆!區區土著,不過一名不知用何等詭異手段摸到仙台二重境修為的螻蟻,也敢不敬偉大的魔佛波旬,當誅!”
“爾等根本不懂魔佛波旬之偉大!”
“只要爾等所有果實與吾合二為一,把你們的血肉靈魂全部獻給偉大的血肉之主,吾若是能超脫,必許爾等得大自在!”
“吾就不明白了,這樣的大好事,上利本座,下利你們,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反抗!”
“你們,都該死啊!”
“神經病,貧道懶得和你講道理,你不配聽!”
易塵本以為自己夠癲了,但是現在他發覺自己錯了。
還有高手!
如果他義成子是癲,那麽這一位血肉之主,魔佛波旬,那就是真瘋!
血肉妝成九重天,萬條垂下紫紅梢!
伴隨著魔佛波旬手掐法訣,他身後本來自他走出後萎靡不振的血肉母樹一時間竟是陡然支棱了起來。
無數粗壯紫紅觸手宛如密集恐懼症一般自高天之上垂落,朝著易塵瘋狂或鞭撻,或捆綁而去。
那黑袍僧者更是面對易塵的猛烈攻勢,他非但不逃,竟是展露巨**相,生就三頭六臂,執掌血肉造就的恐怖邪劍、魔刀、黑索、異杵、紫黑金環、詭鐮六件奇異邪兵與易塵猛然碰撞到了一起。
瞬間的交鋒,僅一聲鏗然,氣勁竟似怒濤奔流,裂地驚空,大地驀然開裂。
地基塌陷,兩人便凌空而戰,誰也不肯退讓分毫。
易塵從未見過這等脾氣暴躁的對手,哪怕隨著他義成子在一次次硬撼當中功體受創,狂暴異能愈發強大,魔佛波旬也寸步不讓,簡直就如同殺紅了眼一般。
好像退一步他就是狗一般!
爽!爽!爽!
鏖戰一盞茶時間後,易塵算是發現了,這血肉之主魔佛波旬完全就是瘋的,但純度可比阿斯那高出一大截,竟然可以與他義成子近戰交鋒到如斯程度。
阿斯那詭異莫測,奸奇無雙,哪怕是身處絕境之時都在冷靜的給易塵挖坑,與波旬可謂形成了兩個極端。
不過作為將功體催發到極致的代價,易塵慢慢的也品出了幾分滋味,他面前的這位可敬對手好像真的失去了腦子,是真的瘋了,好像今日他們倆之間必須倒下一個方可罷手。
甚至他都不顧忌自己的功體已經瀕臨破滅。
在易塵越戰越勇之時,魔佛波旬依舊死戰不休,哪怕被易塵如同打垃圾一般轟飛,他也會自己惡狠狠的撲上來。
此刻,天際的巨大血肉母樹樹冠早已經被易塵斬首!隻留一道光禿禿的樹乾如同墓碑一般指向天空,濃鬱粘稠的紫色濃漿從缺口處冒出。
“了不起!真是一名可敬的對手!”
道人踏著滿地血肉,聖戟橫舉,一步步重踏朝著倒飛而去的魔佛波旬掠去。
在一次次碰撞中,在純陽炎獄諸多肉雞的幫助下,易塵一時間福至心靈。武道境界,到了他這般程度,早已經可以觸類旁通。
拳法,到了他這般程度,已然悟出了一式純陽禁拳,鏡花水月!
今日,在他早前多番思慮之下,在波旬這一名強勁對手的磨刀過程中,在諸多肉雞的支持下,他一時間心中滿是感動。
大日焚天,星光如屑。
道人滿頭如同星光一般的長發往後肆意飄揚!
勁風拂過他強而有力的胸膛!
那好似造物主精雕細琢而出的恐怖肌肉僅僅瞧上一眼,便給人一種勁霸非常,雄力非凡的感覺。
以魔佛波旬為磨刀石,易塵體悟著這稍縱即逝的靈機。
在一次次將魔佛波旬擊飛的過程中,驀然間他終於勘破了所有關隘。
第十戟招的軌跡,此刻於他的視野中已然無所遁形。
元神靈光一閃,易塵精氣神瞬間便恢復到了頂峰!
他要讓身體記住此刻的感覺!
他要記住這一式的烙印,哪怕是有一絲一毫的風險,他也不想冒。
他要——開創第十戟招,也是同為純陽禁法的一式戟招。
此招名為——
“開天!”
“開天!”
“貧道悟了!”
道人頭顱一昂,腦後星光長發如同海藻一般飄揚,驀然間竟是吐字出聲。
一股濃烈的愉悅之意瞬間充斥整座天空。
以情,影響萬物生靈。
周遭萬裡,凡事聽到道人此聲清喝的有情眾生皆是忍不住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愉悅之感。
似是引導,似是共鳴,總之是按捺不住。
吾心,即天之心,吾情,即天之情。
萬物生靈,在吾之下,這就是天位境武者!
此刻,遠方天際。
嬴肆領著王翦一乾軍將正飛速掠來。
就在此時,一股濃烈到了極致的危機感驀然降臨嬴肆等人的心頭。
大手一橫,嬴肆當即攔住眾人止住。
眾修抬首,只見大秦國師義成子驀然起戟。
無人可以形容那一戟的風情。
無人可以形容那一戟的軌跡。
它有招也無招,有形也無形,道人神魄驀然暴漲到五千米,頂天立地!
如同神祇一般的冰冷雙眸注視著底下的一切。
第十戟招——聖戟開天!
殘破的血肉母樹之下,包含黑袍僧者所在的龐大空域一時間好似掉落在琥珀中的小蟲子一般,竟是凝固不動起來。
空間也變得虛幻起來。
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扭曲。
聖戟斬落,劃破天際。
好似一把重錘敲擊在一塊水晶玻璃之上,整座空域內的一切皆是歸於寂滅。
望著眼前的一切,眾修無不瞠目結舌,嬴肆也是無言以對。
誰在稱無敵,哪個敢言不敗!
唯有大秦國師,懾世純陽!義成子!
“陛下,你們來了!”
“這等異行邪能,涉世禍胎,已然被貧道斬殺!”
“貧道此番也有了一點小小的領悟,倒是讓陛下見笑了。”
道人轉身,一手撫平空間波動,鎮壓空間風暴,他負手而立,朝著天際嬴肆露出一抹矜持的笑容。
第十戟招的領悟,再一次讓易塵於戟道一途走在了拳法一途的前邊。
他義成子的純度,又提升了。
畢竟論根基,還是他的霸天真武掘神戟法修行最久,根基最為扎實。
第十戟招之下,易塵雖然沒與其他仙台境修行者交過手,但是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一式禁招,已然不是仙台境兩重能夠觸摸到的威能。
仙台一步一登天!
或許唯有仙台第三境的強者才能安然接下他這一式極招。
“國師.真是讓朕汗顏。”嬴肆憋了半天,隻得無奈一歎。
“陛下且慢,貧道去處理一件私事,很快便歸。”
一想到在趕往鎮山城之時易塵精神掃掠四方,察覺到的一大一小兩頭妖虎,易塵的老臉便忍不住黑了起來。
如果他感應不差,那頭長得和海盜狗一般的妖虎崽子,應該流淌的是喵子的血脈。
踏馬的,他義成子還沒有整出子女,怎麽就提前當上爺爺了呢。
“喵子,你真該死啊!”
“在貧道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你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本來易塵想把喵子培養成隱龍觀的鎮觀靈獸,現在他有點慌,他怕若乾年後他們隱龍觀就要改名馭獸宗了。
好家夥,有著喵師叔在此,靈獸大把的有。
“不行,回去一定得對喵子嚴加管教!”
“把那倆老虎帶回去,都當爹了,是時候讓喵子收收心了,真是冒昧的家夥。”
心念百轉間,兩頭妖虎暈厥的地方便到了。
有他義成子在,這頭白色山君想死都難,區區一些虧空,大不了他多花點寶丹替它補回來就是。
為防意外,在追殺波旬之時,易塵還留下了一道神念,讓王翦派人看顧一二,將這兩頭妖虎所在之地保護起來。
“海盜狗呸,海盜虎,跟貧道走吧!爺爺帶你找你爹去!呸!道爺帶你找你爹去。”
遣散護衛,一手抱著半黑半白的小虎崽,一手托舉著昏迷不醒的白色山君,大秦國師當即朝著嬴肆的方向趕去,隻留下一臉懵逼的王忠留在原地。
還別說,海盜虎這小東西醜得還挺別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