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我突破啦,我贏啦!”
目睹著易塵離去,氿二醇神色癡傻,蹦蹦跳跳的朝著遠方走去,在耀眼的陽光下,他身上韭綠色的長袍愈發閃亮。
就在此時,忽然兩個高大人影閃現在他的前方。
“氿道友,你要去哪裡?簽了身契,不替吾大秦辦兩百年事,你就想這麽離開?”
“這種小聰明,道友還是不要在吾等面前丟人現眼才好,你若真是瘋了,吾倒是有幾分手段讓氿道友你恢復一下。。”
一個黑衣修士指著不遠處一坨黑色的糞便冷漠說道。
那是很大一坨,還冒著淡淡的白氣,顯然很新鮮,應當是某位修士攜帶的靈獸所排。
就在氿二醇還在嗚嗚渣渣的亂哼之時,另外一名黑衣修士面露不忍之色道:“氿道友,別想著蒙混過關了,你就是把它吃了,吾等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這種東西,我們還有很多,能夠幫助道友很好的找回記憶。”
半盞茶時間後,一左一右,兩個黑衣修士夾帶著如喪考妣的氿二醇離開了人群,引得旁邊修士議論紛紛,他們沒想到此人竟是玩得這麽大。
氿二醇那身標志性的韭綠色長袍,在太吾城他們一乾人等的小圈子裡也是小有名氣。
他們雖然也虧了不少,但是總體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層面,不至於傾家蕩產。
看見氿道友過得這麽不好,他們心中頓時釋然了。
世事難明,一體兩面,有人發愁便有人歡喜,在氿二醇被黑衣修士帶走之時,人群當中也有人爆發出瘋狂的笑聲。
“哈哈,諸位,今日明香樓晚上的酒水,由我伍明子來買單,大家可以前來同飲。”
發出笑聲之人赫然便是之前在明香樓向神機百曉問計之人。
“伍道友恭喜恭喜,看來賺了不少啊,道友十戰九贏,不知有何訣竅?可否向吾等透露一二?道友為何如此篤定貪狼星君能大敗血靈真君?”人群中有修士抱著好奇的語氣試探性的拱手問道。
“嘿嘿,此事說難不難,還要落在被帶走的氿道友的身上,在下看到的賭局不是貪狼星君與血靈真君的賭局,而是吾與被帶走的那位氿道友的賭局。”
“貧道那日在明香樓見到氿道友一人獨飲,心中便留意了幾分,一番打聽之後才發現氿道友竟是霉運連連,未嘗一勝,簡直匪夷所思。
此次法會最終之戰眾說紛紜,貧道也拿不準主意,這才心念一轉,悄然跟在氿道友身後,無論氿道友買什麽,貧道便反著下注,不料竟是一戰定乾坤,比吾之前全部收獲都大。”
伍真子捋著自己下巴的山羊須,得意洋洋的朝眾人交了底,奇異的腦回路聽得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如此做法簡直發人深省。
半晌,一名修士忍不住感歎道:“前有隱龍道人前輩奪得大秦法會魁首珠玉在前,現有伍真子道友智計百出,吾東洲道門真是,人才輩出啊!”
“哈哈,慚愧慚愧,隱龍道長才是伍真子敬仰的人物。”伍真子的眼眸當中閃過一抹異色,他朝著周邊修士拱手道,“不如吾等現在先去參悟一番《玄毗造化真經》如何?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已經有許多道友快吾等一步了。”
順著伍真子的目光,只見太吾城城牆之上,林蘿已經捧著真經悄然落地,她手掐法訣,頓時手中真經驀然浮空,大放光芒,隨著紫發少女素手翻飛,一個個鬥大的字符在天空緩緩浮現。
“周行獨力出群倫,默默昏昏亙古存。
無象無形潛造化,有門有戶在乾坤。
色非色際誰窮處,空不空中自得根。”
“.”
一時間眾修抬首,深知此機緣難得,瞧得如癡如醉。
宗門也好,大秦也好,真正的寶經皆是敝帚自珍,嚴格控制流傳的,若不是此番大秦法會性質特殊,誰敢這麽遍傳真經,恐有不測之禍,這也是易塵之前詢問千年帝君,拉著他背書的原因。
這就是他易道長的‘殺手本能’,嗅覺極其靈敏,他篤定了千年帝君一定會答應。
帝君首肯,帝君好。
隱龍道長請求,道長善。
大家排排坐,好處一起得,風險自然就平攤了,若是有人想搞事,先去跟大秦這位驚豔君主打一架再說,他義成子可是有背書的。
而且易塵也不讓宗門之人難做。
越是頂尖寶經,越是微言大義,有些關竅沒有師門劄記詳細記載,想走到高深處,難如登天,他此舉不僅是散修,宗門之人也能得利,這也是易塵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此舉的原因。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義成子現在夠硬,夠能打,同樣的事他乾得,換了一個真人境修士來做,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道不可輕傳的意味可是分為好幾層,既是篩選,也有把車門焊死的意味在其中。
而天下頂尖真經當中,更有‘唯一真經’這等奇異存在,有著不可思議之偉力,練成之後修為遠超同輩,
此方天地間若是有一人修煉,除非那人死了,不然下一個人哪怕得到此經也休想練成,這等寶經皆是超脫者所留,價值不可估量,連名諱都少有記載,更別說見到了。
….
….
景竹洞天。
萬頃碧波之前,易塵坐在隱龍盟之人送給他的黃金王座之上垂釣,喵子則在遠處竹林末梢飄來蕩去,玩得飛起。
“師傅,你真是舍得啊,那真經說公布天下便公布天下了,拿去和其他宗門換資源都能換好大一筆呢。”
秦清韻端著托盤朝著易塵笑眯眯的走了過來。
托盤之上放著一壇美酒和三碟子百鳥朝鳳,細心的景王妃小考拉知道易塵就好這一口。
“師傅,要不你把伱修行的真經傳給我試試吧,看看我與此經契合度如何。”
昔日的叛逆少女如今露出了一副翻肚皮小狗一般討好的笑容,瞧得易塵一樂。
不過很可惜,他的純陽煉極真法除開他這般有驚世智慧在身的,易塵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能夠上手。
當然,以他如今的修為見識,編一些丐中丐中丐的版本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易塵在沒有走到比肩五境最頂尖的一撮修士之前,他不會這麽做。
望著笑容可掬的少女,易塵給自己美滋滋來上一口美酒,又夾了一筷子雀舌之後這才眯著眼睛說道:
“呵呵,清韻,記住為師一句話,世上沒有最強的真經,只有最強的人。”
“包括那些修行唯一真經的強大修士,他們即便修為遠超同輩又如何?”
“我人境當年威壓五境,有過人皇,出過道尊,天佛尊這般強大人物,他們皆是傳下了唯一寶經,可是那又如何呢?”
“那些修行了唯一寶經之人,皆是敗在最後一名超脫者,兵主之手。”
“難道他們的寶經還不夠強嗎?清韻,你有沒有想過,為何沒有出過第二個天佛尊,第二個道尊,人皇。”
“沒有最強的真經,只有最強的人,不要想著其他,你現在修行的功法便是最契合你的,師傅的道不是你的道,甚至在未來,你修行的功法也不是最契合你的,你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唯有推陳出新,將自己的道走到極致,那時候你所求的境界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別人走過的道,太過強大,你若是想在其中留下自己的足跡,反而難如登天,甚至接觸過早的話,有害無利。”
“是不是英雄,就要看你有沒有能耐創造一個時代,像人皇,像道尊,像魔尊、天佛尊、兵主等那般。”
“吾即一人,壓服天下!”
易塵幽幽的聲音傳來,在與血靈子一番大戰之後,他心中莫名想通了一些事,多了一些感悟,雖然還有些事情看不透徹,但是他已經在開始思考未來的道路了。
至於易塵毫不避諱的說出這些,自然是因為他相信這些在頂尖的掌道修士眼中都不算什麽秘密了。
推陳出新,超越前人,或者再開一道,創造一個新的時代,走出自己的路,這種道理哪怕擺在別人面前,他們也是難以複製。
能夠走到掌道境界的修士,哪一個不是至誠己道之人?
然而不管再難,值此大爭之世,易塵相信只要他沒有中途隕落,以他的驚世智慧和深紅的一點小小幫助,他一定可以走到對岸,甚至真切的創造一個新的時代也說不定。
呸,說錯了,深紅也是他驚世智慧的一部分,不過是他驚世智慧的外在表現罷了。
想到這兒,易塵胸膛微微挺了起來,他看著面前陷入沉思的少女,笑道:“清韻,這些事不是連真君都沒有成就的你該考慮的事,更何況如今天地異變,許多事情早就不能以常理來論了,此間錯綜複雜,迷霧重重,沒人說得準。”
“對了,你來這邊是不是你父王有什麽事想要找我?”
“啊?對對對,師傅,我娘說晚上請您赴宴,父親現在去見皇爺爺了,晚上便回,我差點給忘了。”聽著易塵的話語,秦清韻這才反應過來,連珠炮一般說道,“對了,我娘還說了,到時候有一個好消息說給師傅你聽,容她先賣個關子。”
聽到自己傻徒弟的話,易塵的嘴角頓時比ak還難壓,忍不住上揚起來。
淦,結帳了結帳了!
景王人不錯,結帳速度很快,當然,若是帳目有問題,與他義成子設想的金額有較大出入,他就要乾他了。
敢黑他義成子的錢,哪怕是千年帝君的面子他也不給,必須細細的切成臊子。
….
….
一處金碧輝煌的行宮之內。
千年帝君望著站在下面低頭行禮的景王,沉默不語,沒有任何動作或者威壓,一股磅礴的壓力頓時籠罩在景王的心頭,他抬頭朝著高居大殿中央的威嚴中年人望去,心神竟是一陣恍惚。
一時間他好似見到了自己父王的頭顱變幻成了一條蒼龍的模樣,金色龍須飛舞,朝著天空發出震天怒吼。
如此異象讓景王驚駭莫名,心中不由得揣測起自己父王到底修行到了何等境界。
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之時,坐在大殿之上的千年帝君開口了,磅礴壓力頓時如同冰雪般消融。
“老大,你今年已經有四百七十二歲了吧。”千年帝君朝著景王笑道。
“不錯,父王所言分毫不差。”
望著朝著自己微笑的千年帝君,景王已經記不起上一次父王對自己微笑是什麽時候了,他一時間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心酸。
這些年,他如履薄冰,過得好累。
“贏景啊贏景,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吧,你當了四百年的景王了,修為更是不差,如今也修行到了截道中期,這些年你有沒有怨恨父王沒有將你立為太子?”
“以前怨恨過,可是這一百多年來,贏景經歷了許多事,景兒心中不再怨恨父王,甚至,贏景比以前更加敬愛父王!”
“兒臣難,父王比兒臣更難,我大秦悍臣滿朝,宗門虎視,百家各有主張,父王既要運籌帷幄,還要兼顧修行,父王,才是大秦最辛苦的一人!”
贏景望著千年帝君熟悉又陌生的臉,聲音微微有些動情起來。
“馬屁拍得不錯,他日若你為帝君,父王退位,甚至離開之日,你準備如何處理武王?”
景王沉默半晌,答道:“禁足,打落真君境界,此生不許出府,重修,違者,殺!”
千年帝君聞言神色冷漠,那磅礴的威壓再次籠罩在景王心頭:
“贏景,你知道為何父王一直沒有立你為太子嗎?你不類吾,為父一路走來,呂相對吾幫助良多,後來他和父王不是一條心,他便死了。”
“還有你叔叔,以前的左庶長,當年他與父王爭位,後面父王登基之後不久便將其賜死,贏景,你婦人之仁,如何能繼承這皇帝寶座之重,社稷之重。”
“贏景,為父對你太失望了,武王類吾,可惜他能力不足,識人不明,父王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禦極,你要如何處理武王,再回答一次!”
千年帝君沉悶的吼聲在大殿之上回蕩,好似蒼龍之怒!
涔涔的汗水從景王的額頭浸出,他面色不變,咬著牙關道:“不用考慮了,父王,吾乃大秦景王,寧死不移,孩兒不是父王的影子,他日吾若為帝君,這就是吾最後的答案!”
此言一出,大殿內磅礴威壓頓時一消,霸狂的笑聲席卷全場。
“哈哈哈,贏景,你類吾,武王不類吾,這些年你堅定不移,武王這把刀看來是真把你磨礪出來了。”
“大秦需要的不是第二個千年帝君,而是你贏景開創的時代!”
“自今日起,你便是吾大秦的太子,待會你便拿我的金令去大秦禦龍寶庫找百裡前輩取出朱雀神甲,作為大秦的太子,你現在,太弱了!”
“還有,自今日起你可以去天穹九龍樓修行了,你想修行多久便修行多久,這筆開銷,無論需要消耗多少黃金精粹,吾大秦也供養得起,這對於你未來踏入掌道境界大有好處。”
“最後,三日後便是你的加冕慶典,到時候父王要大宴天下,讓與你親善的那位隱龍小友也一起來吧,讓他坐前排,托他的福,父王可是也掙了不少。”
“與景兒你一樣!”
說到這兒,千年帝君得意的眨了眨眼睛,眸中滿是狡黠之色,與之前的威嚴表情相比,強烈的反差讓景王感覺一切都有些不真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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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哪能說話說一半啊,到底有什麽好消息,速速告訴貧道!”
景竹洞天內,易塵一聽秦清韻告訴自己的消息頓時便坐不住了,謎語人給爺死!
他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賣關子的人,另外一種是討厭自己賣關子的人。
聞言他當即魚也不釣了,拉著秦清韻去找景王妃。
“既然道長要求,那吾便說了,再有五日,道長你就可以見到麒麟寶靴了,為此我夫君可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才得手。”景王妃聞言當即捂嘴笑道,“道長可別說是我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