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的保證。
外加順利離開禁武司。
沈青雲覺得靈舟就沒什麽問題了。
他雙手趴桌,腦袋擱手上,首次細細打量器靈。
兩尺高。
衝天辮,嬰兒肥。
算算比例,還是個小胖子。
幻化出的衣衫很嬰化。
上衣長袖,腰間系著紅腰帶,下裳七分褲,小腳丫子無鞋襪,肥嘟嘟的。
“所謂器靈,寶物煉製趨近完美,自生靈性,相比沒有器靈的寶貝,更為稀罕。”
任何寶物有了器靈,其功能卻會被放大數倍。
“準確來說,就是寶物本身質量就好,且還多了智能。”
這點落在靈舟上,就成了有器靈的靈舟,不僅硬件出色,其操控也遠非修士親自操控可比。
回想唐林所言之余,沈青雲還慢慢伸出魔爪……
撓了撓小小的腳板心。
器靈立馬縮腳,胸口一起伏,又氣鼓鼓的。
沈青雲樂了。
“還知道癢癢?那叫你……鼓鼓好了。”
器靈胸口起伏更甚。
“總比狗腿好吧,”沈青雲抱起鼓鼓出門,“帶你認識一下大朋友們。”
大朋友不待見剛來的小器靈。
也沒再外泄氣息嚇唬小朋友。
虎妞仗著資格老,身懷絕技,不擔心屁股下的王座。
一見少爺出屋,她邁著貓步,屁股一扭一扭走近,奶聲奶氣嗷嗚,虎頭不停在沈青雲小腿上蹭。
“姑奶奶跟隨少爺十余年,如同親人,早已摸清少爺秉性,這殺招,少爺擋不住。”
虎妞眯著豎瞳,漠視鼓鼓。
沈青雲果然蹲下身子開始擼大貓。
撓撓後脖子,撓撓下巴,揉揉虎臉,嘴上還不停。
“這是虎妞嬸嬸,武藝非凡,身懷絕技……”
嬸嬸?
少爺竟對大佬施展歲月如刀這種必殺技?
小黑雞和狗腿渾身一僵,怯怯看向虎妞大佬。
虎妞圓眼瞪如銅鈴。
“如同親人不是這個意思啊少爺!”
察覺到虎妞不滿,沈青雲擼的力道更輕柔了,歎道:“你三歲跟著我,至今十二年多了,轉眼十五歲,伱不當嬸嬸當啥?”
想到老虎的壽命頂多也就三十年,他索性放下鼓鼓,專心擼虎妞。
“雖說身子長不大,但畢竟已過中年,看你平時憨憨的,啥心也不操,也只有少爺我替你操心了,你放心,說啥也不能委屈虎……你跑啥跑?”
虎妞跑了,沈青雲想追也追不上,抱起懵逼的鼓鼓走向小黑雞。
小黑雞一個激靈!
昂首挺胸!
站得筆直!
右爪一跺地!
左翅一彎!
翅尖指向雞頭!
且對少爺行注目禮。
少爺一動,它視線還跟著動。
沈青雲看呆了。
他一把抄起小黑雞,全身上下翻來覆去打量,未發覺有異。
“難道跟虎妞跟久了,也學了一套絕活?”
一旁狗腿也看得目瞪口呆,隨後咬牙切齒。
有必要嗎有必要嗎有必要嗎!
“虎妞大佬就算了,你小黑雞也要這麽卷?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但倉促之間,狗腿又想不出什麽絕招。
眼見沈青雲都開始介紹小黑雞了,他急得上頭,忽而心中一動。
“就這樣辦!”
“小黑雞還有個伴兒,在那兒呢,小蘆花是院裡最勤勞的,平日莫要驚著她了,少爺我還指著蛋送禮呢。”
給鼓鼓介紹完小兩口兒,沈青雲正要朝狗腿走去……
“少爺,黃二郎來了,還提著東西……”
“黃文樂來做什麽?”
沈青雲一怔,收了鼓鼓,朝外面走去。
“睜右眼,閉左眼,舌頭右歪,右手抬起,左腳旁伸,尾巴正一圈反一圈……嘿,沒有什麽難得倒我狗……啊呸,我巽風妖……誒?少爺,少爺人呢?”
不成狗樣的狗腿,用右眼一尋視……
少爺沒看著,就看到小黑雞用翅膀指著他無聲狂笑。
沈府前庭。
“文樂兄好久不見……怎麽還提著東西,見外了不是,快請快請。”
見了黃文樂,沈青雲膽戰心驚上前扶人。
月余不見,黃文樂已瘦成了大半個呂不閑的模樣。
見沈青雲出現,他婉謝攙扶,笑道:“是我娘要我來的,有事相求。”
“文樂兄,卻不知何事?”沈青雲疑惑。
兩家門對門的街坊,平日無多少往來,上門相求,可是頭一遭。
“小事,”黃文樂壓低聲音道,“這些日子未見雲嬸,我娘想得緊。”
沈青雲愣了愣:“葉子牌?”
“可不正是!”黃文樂唏噓道,“眼見崇明坊葉子牌爭霸就要開始了,街坊四鄰都急啊,今年若得雲嬸相助,不疾巷頭名肯定穩了。”
“這……”沈青雲猶豫少頃,“說實話,之前我都不知我娘會葉子牌,這樣,回頭我問問,她若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哈哈,雲嬸肯定願意,我娘說,雲嬸在桌上特精神。”
黃文樂欲拍沈青雲肩膀。
沈青雲趕忙垂肩配合,深怕惹個禍事。
“行,就這事兒,走了……對了,東西是給伯父的,都新鮮著呢。”
“我送送文樂兄……”
“就幾步路,客氣啥。”
直到黃文樂下了台階,進入黃府范圍,他才放下心來。
低頭一瞧,黃二郎拎來的竹筐裡……一條條的?
“這什麽情況?”
上次呂哥送羊也就罷了,偶爾吃吃很正常。
“這回黃府專程來送,一送十幾條,還說專門給我爹的?”
沈青雲狐疑提起一筐鞭,走到廚房門口,猛地停步。
“百藝姐雖說自家人,但要她處理……”
琢磨少頃,他暗歎口氣,挽起袖子開始替自家爹料理好物。
“還得料理得不顯原形……”
沈青雲想起了前世的烤面筋。
“這得旋轉刀法吧,而且一次不宜多吃,得風乾,正好秋高氣爽,給爹整點兒風味……”
一頓操作,廚房門外除了周伯掛的肉,還多了十來串鹽醃的面筋。
掛在簷下一顫一顫的。
淨了手,沈青雲微微一笑,跑主廳找娘邀功去了。
路上。
“誒?我是不是忘了什麽,算了不管了。”
兵部。
左侍郎公房。
丘槐梓一臉複雜注視沈威龍。
“沈主事,其實請假這事兒,並非什麽大事……”
沈威龍點頭。
你還點頭?
丘槐梓懵了,趕緊回神道:“但還是要注意影響,盡量提前,親自,交假命。”
沈威龍點頭。
丘槐梓服了,朱筆在假命上一勾,算是銷了假。
辦完公事,丘槐梓的笑容更隨和了。
“聽說青雲回來啦?”
秦武官場沒太多隱秘。
即使是禁武司,只要上面松了口,風聲要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傳遍。
是以五境靈舟一事封禁三日後,禁武司前往修仙界一眾剛被放出,朝廷上下都騷動起來。
未來秦武的大勢,必須想方設法抓住。
“青雲是回來了,大人有事?”
“事倒沒有,就是想見見青雲。”丘槐梓歎道,“聽說此去修仙界,禁武司功勞甚巨,尤其青雲,隨機應變……”
他誇了至少一刻鍾,話頭這才轉到正題。
“所以我和趙墨趙大人,想設宴為青雲慶功,就在今晚……”
沈威龍下意識想搖頭,忽而思緒一動。
“上次請假有嶽丈做擋箭牌,這次……”
如是一想,他沉聲道:“我讓他去。”
丘槐梓都已經準備好被拒絕了,結果聽到了這話,一臉盡是愕然。
“但我請假一事,不要讓青雲知道。”
丘槐梓僵住,半晌點頭:“一言為定!”
沈威龍一走,丘槐梓回過味來。
“他都學會了官場的妥協交易了?誒不對,為何不能讓青雲知道……”
沈府正廳。
“娘最近沒去打葉子牌?”
沈青雲一邊給雲倩倩剝葡萄皮,一邊拉家常。
提起葉子牌,雲倩倩就想到了雜藝大比,進而想到青蓮,入嘴的葡萄都不甜了。
“感覺沒什麽意思,太簡單了。”
沈青雲樂了:“娘,你可別小看葉子牌。”
“我沒覺得有多難。”
“這裡面門道多了去了。”沈青雲自己拿著蘋果啃,“什麽莊家不打東風,險牌留守中,么雞留最後,一打一堆碰……”
雲倩倩聽傻眼了:“還有這些說法?”
沈青雲也被反問得一腦門問號。
“娘,這些你都不知道?那,那你上次?”
……
沈青雲被雲倩倩揮揮手趕走。
出了正廳,他望天感慨。
“啥都不知道還能贏十八方,娘這手氣是沒誰了。”
走到偏僻處,他又把鼓鼓扯出,指著正廳悄聲囑咐。
“那是我娘,你平日在家,注意別嚇著她,否則……我爹可就遭罪了,知道不?”
鼓鼓有些搞不懂這奇妙的因果,懵懂眨眼。
“好了,歡迎鼓鼓成為沈府一員,在家要聽話,尤其要聽少爺我的話,來,給少爺我變一個,先變個老虎吧……”
和鼓鼓鬧了半個時辰,沈青雲又跑去找虎妞。
一陣打鬧,他連虎毛都沒摸著,不由詫異。
“我還退步了不成?”
稍稍修行後,在家吃完午飯,他便趕去上衙。
霍休隻給他們放了半日的假。
與其說是休整,不如說是給家人報平安。
畢竟五境靈舟帶來的震蕩,不是開玩笑的。
在禁武司外駐足良久,沈青雲覺得,自己已把禁武司三字刻在腦海。
卻也不免感慨。
“要說聰慧吧是聰慧,但為何借大勢而行,她還是大敗虧輸的局,這點我還真沒從字上看出來啊。”
默默吐槽一句,他邁步入司。
繞過照壁,習慣性看了眼天碑,他朝律部走去。
剛走兩步又是一頓,皺眉回首。
“天碑好像不一樣了?”
他強壓心頭狐疑,邁步前行。
“呂哥,這麽早啊。”
呂不閑回頭笑道:“我也剛來不久,才把水打好。”
“我來我來,呂哥你歇著。”
從七品當然不能看著從六品打掃公房衛生。
反過來還差不多。
沈青雲先擦出一張椅子,呂不閑施施然坐下。
見小沈勤快,他欣喜又欣慰,同時又把杜柳雙拓跋暗罵一頓。
“小沈,你停停。”
沈青雲停下走了過來:“呂哥有事?”
呂不閑從懷裡掏出一張皺皺的小抄紙,遞給沈青雲。
“我在羅午坊市,請了八位擅長推衍天機的修士算過,這個八字,最合我。”
沈青雲聽得虎軀一震。
他知道呂不閑在坊市找修士算姻緣,卻沒想到一找找八個。
“當朝陛下大婚,怕都沒呂哥講究。”
正要收起抄紙,他又想起了往事,不免猶豫。
“呂哥,你最近修為有沒有進步?”
“大人說我剛能推行氣血,不宜過快,要多多體會那種感覺,趨近本能更好。”
沈青雲點點頭。
他沒推行過氣血,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呂哥打聽個事兒啊,”沈青雲笑嘻嘻道,“此番回來,大人會不會再給我們升官?”
呂不閑詫異道:“這是自然,如此大功,不賞如何服眾?”
“就沒有一丁點兒不升官的可能?”
“絕對不可能有!”
哦,那我就不著急了。
沈青雲心中一定,揣好抄紙,繼續乾活。
又過了一刻鍾,柳高升上衙。
一瞧沈哥居然親自打掃衛生,他趕忙上前幫手。
沈青雲空出一隻手,從懷裡扯出兩張銀票。
“沈哥這叫什麽話,收回去,不然我生氣了!”
呂不閑接過銀票,給柳高升塞腰間,推了推空氣道:“親兄弟明算帳……”
柳高升聽了這話,又高興又生氣,皺著臉道:“雖說如此,但也太見外了,下次沈哥請回來不就……”
“更何況你倆又不是親兄弟,更得算清楚了。”
柳高升:“……”
“呂哥說得對。”
沈青雲給呂不閑笑了個,扭頭又給柳高升眨眨眼。
柳高升又開心了。
又過了會兒,公房內的氣氛漸漸不對。
還沒等氣氛爆發,通政駕臨。
一瞅麾下又回到了三瓜倆棗的原樣,他不由愕然。
“我辛辛苦苦招的兵,買的馬呢?”
呂不閑也表示疑惑。
柳高升罵道:“這群散兵遊勇,才入職多久,就把大人的話當耳旁風,長此以往……”
正說著,守門的禁衛快步到門口。
“通政大人,這是貴部之人遣家人遞交的假命。”
霍休疑惑接過。
“是拓跋兩兄弟……拉稀?”
柳高升聞言,正要嗤笑,忽然全身一僵。
“通政大人,又有假命。”
霍休再次接過,眉頭緊皺。
“杜奎?腹瀉?”
柳高升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下一刻。
麻衣扶牆而來。
他也不進公房,半個腦袋露出,一臉沉悶的痛苦。
“大人,今日我請假,可否?”
柳高升屁股都不敢顫一下了。
第一更放出,第二更會晚一點,元子謝謝大家的支持喔!大家周末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