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不大。
幾無裝點。
四面牆上均有壁雕,被四顆明珠打出光影效果。
沈青雲掃了眼,隻覺頭暈。
“好像是山水畫,卻無人……”
沒人的山水是死的。
他此念剛浮現,秋悲已在蒲團上盤坐,虛指面前的蒲團。
沈青雲撩起下擺,打了個盤腳,兩掌攤於膝蓋,掌心朝上,雙眼淡漠。
秋悲剛欲開口,見沈青雲這般姿態,眼皮一跳。
“誰教你的這姿勢?”
那就多了。
如來佛,觀音,菩提……
“姐,有什麽不對嗎?”
不對倒是沒覺著,就是……
“有種是他在給我講道的感覺?”
秋悲微微搖頭,伸手一彈。
叮……
沈青雲循聲瞧去,右邊牆壁上的明珠因這一彈,激蕩出輕鳴。
輕鳴如波,傳向身後明珠。
如此往複,至秋悲背後明珠也產生輕鳴……
他耳邊便多了朦朧道音。
道音如無數小手,扯開他耳洞,還往裡扒拉,似想進入腦子。
沈青雲癢得要命,全身都在扭,手也不攤了,兩根食指連忙往耳洞裡旋鑽。
秋悲見狀,眼睛都大了一圈兒。
“木秀宗不傳之秘,鴻蚌道音啊……”
四顆明珠,乃海獸鴻蚌之物,極其難得。
四顆鴻蚌珠,歷經十數代宗主方才找齊,成鴻蚌道音之禁。
每動用一次鴻蚌道音禁,鴻蚌珠都會產生消耗,歷來為木秀宗宗主專用。
於此禁中修行、體悟功法,事半功倍。
秋悲一身能耐,鴻蚌道音禁至少佔了兩成功勞。
“旁人若聽鴻蚌道音,生聞道之喜,他……卻掏耳朵?”
想了想,她問道:“要不停下?”
“好好好,姐真懂我。”
秋悲沉默少頃,揮手,道音止。
沈青雲逮著耳垂往下扯了扯,終於擺脫不適感,好奇問道:“姐,剛那什麽聲兒?”
秋悲想了想,笑道:“一種測試道音。”
“測試什麽?”
“看你悟性如何。”
沈青雲少忐忑,多期盼:“怎樣?”
上蒼有好生之德……
秋悲挑了半天說法,選了最具善意的一句:“挺出乎我意料的。”
沈青雲謙虛道:“姐過譽了,我其實就是個普通人。”
不不不,你太高估伱自己了。
秋悲深吸一口氣,壓下波瀾起伏的心緒。
“遇都遇到了,還能怎樣?沒想到即將破境化神之前,還有此……大劫。”
劫之大,從沈青雲聽鴻蚌道音掏耳朵,便可預見一二。
好在她也是個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主。
“連他都教不好,本宗何以執掌一宗?”
定下心來,她開始講解一氣手。
“一氣手,是對天地靈氣最粗淺的操控……”
說著,她抬起右手,向身側探出半尺。
沈青雲看得很清楚,一丈外,一隻暴漲十倍的虛幻大手成型。
小手如何動,大手就如何動。
“修士初煉氣,借天地靈氣疏通經脈,蘊養改造己身,這是目的之一,其二……”
秋悲凝視沈青雲:“你覺得還有什麽?”
沈青雲看看小手,瞅瞅大手,沉吟道:“熟悉天地靈氣,進而……借用?”
“正是此理。”秋悲欣慰道,“人體有窮,資質再高,容納靈力有限,真正無限的力量,在天地之間。”
沈青雲聽懂了,問道:“資質也起決定性作用?”
“資質只是其一,”秋悲正色道,“資質好,自身靈力充沛,更容易與外界靈氣共鳴,進而借用,但借用的水平……”
所謂借用水平,就是操控。
操控好的,能把百丈方圓的天地靈氣用來刺繡。
不好的,只能當板磚使喚。
“這和我的氣血之力差不多嘛……”
沈青雲正想著,秋悲又道:“操控能力,只在二字——多練,俗話說勤能補拙,你能在方寸間玩兒出花來,便不比資質好的人差。”
說完這點,她輕歎口氣。
“如一氣手這般粗淺的法術很多,你也不必全學,能精通一門即可,至於其後……”
她搖搖頭,不欲多說。
沈青雲笑道:“姐,讓我開開眼嘛。”
“確定想聽?”
“必須的。”
秋悲點點頭,繼續開口。
“高深的法術,便不止天地靈氣了,更多的是自身神識和天地靈氣的配合。”
說著,一柄小劍浮現於二人中央,在空中沉浮出嗡嗡劍鳴。
“修士馭器,便是二者融合的利用,更甚者……”秋悲一指自家飛劍,“如劍修,神識,靈力,還得再加上飛劍,三者融合貫通,威力倍增。”
就是說,每多一種力,法術乃至法寶的威力,就會更強。
“姐,你是劍修?”
秋悲失笑兩聲,搖頭道:“我成不了劍修。”
沈青雲訝然:“為何?”
“劍修啊……”秋悲感慨一聲,腦子裡掠過諸般有關劍修的傳聞,“沒有唯我獨尊的信念,成不了。”
沈青雲驚道:“那麽多劍修,都唯我獨尊,挺和平共處的啊。”
“哈哈哈……”秋悲被逗樂了,“不要以為用劍的都是劍修……唔,真正來說,修仙界只有一處地方有劍修。”
“哪裡?”
“仙劍宗。”
沈青雲恍然:“這我知道。”
秋悲奇道:“你也知?”
“當初在坊市聽說,有人淘寶淘了個劍丸,送仙劍宗修複……”
秋悲撇撇嘴:“日後莫要聽這些,都瞎傳的。”
“為何?”
“那等存在,又豈是尋常修士能知曉的?”
沈青雲聽出味兒了,心中更顯驚疑。
“仙劍宗在那兒,連姐都不知道?”
“行了,”秋悲白了眼沈青雲,“你這嘴不是一般的油,好好的修行險些變成聊天。”
沈青雲正色道:“聽姐一席話,勝似……勝讀一年書。”
“拍馬屁無用,”秋悲一擺手,“收斂心神,聽我給你講解一氣……哎!”
一氣手,又有什麽好講解的呢?
“真是苦煞本宗!”
沈青雲疑惑道:“姐,怎了?”
“沒什麽……”
秋悲沉默良久,還真沒找到講解之道。
“看一遍就能學會的東西,沒想到要講解出來,比施展難了百倍!”
想了想,她嘗試著教授。
“你這樣,然後再這樣……唔,不對,算了,我施展給你看吧……”
秋悲放棄得十分乾脆。
不說話,改動手了。
沈青雲看得很認真。
道理他都門兒清,確實和力化絲的操控異曲同工。
真要橫比,力化絲的操控高度,對秋悲的一氣手,都精細了一籌。
“借體內靈力,與外界天地靈氣共鳴,進而借用、操控,化身外之力為己用……”
沈青雲一邊看,一邊歎息。
“難怪煉體士比不過修士,不是沒有道理的……”
煉體士專練肉身。
人修士又是神識,又是身外寶物,又是靈力。
甚至還能借用比自身強大百倍的天地靈氣。
“這種感覺,好像聽到那篇作文一般……”
作文名——我的區長爸爸。
想想霍休,他心態又好了不少。
“煉體士對天地靈氣無感,但若將神識利用起來,那差距就小了……”
拋開近身原則。
煉體四境對修士四境,都呈現劣勢。
但至五境,與天地交感,自生神通後,差距立馬拉近。
“甚至不止是拉近,更是超越……”
沈青雲思緒漸漸放遠。
也不知是為了弟弟,還是為了證明自己能教人,秋悲施展了三百多遍方才停手。
“當初家師教我,隻用一遍,希望勤能補拙……不對,是希望我的勤奮,能補他的拙……”
秋悲收手,見沈青雲認真模樣,略感欣慰,起身道:“你便在此修行。”
沈青雲一怔:“姐,你去哪兒?”
“山下來客,我去一趟。”秋悲走到門口,“若是練不成,哼哼。”
門一關,沈青雲就開始摸鼻子,愁得很。
“靈力我有,但就那一根,開開儲物袋還行,一氣手……”
想了想,他學著伸手,體內磅礴之力開了個小差,溜出一道至丈外,變成一隻無形的手。
跳了一段手指舞,覺得不過癮,再來一道力,變成兩隻手……
“五魁首啊!”
“哥倆好啊!”
“六六六啊!”
……
白板那頭的大佬們,沒看到絕靈體施展一氣手,失望,卻也不免慶幸。
小仙女沒有再抱沈威龍的手膀子,正捂著肚子邊笑邊哭。
沒人理她。
“儲物袋,不是器靈解開的。”
終於,沈威龍開口。
眾皆點頭。
雲破天皺眉道:“可我找遍青雲體內,未見一絲靈氣。”
“爹,除此之外,可有其他異常?”
“異常……”雲破天微一思忖,“之前青雲煉體,氣血不顯,如今麽……氣血之渾厚,當獨一。”
獨一的意思,便是秦墨矩都比不上。
眾卻覺正常。
“青雲所食之物,”沈威龍沉聲道,“能養一萬個秦墨矩出來,所以氣血顯與不顯,才是異常之所在。”
雲倩倩問道:“因何導致的?”
沈威龍不語。
雲破天瞥了眼女婿,淡淡道:“那血碑,研究得如何了?”
沈威龍嗯了一聲。
“嗯是何意?”雲破天幾根碩長的壽眉都開始跳舞了,尋根究底地追問,“難道是一無所獲?嘖,有愧傳功長老四字啊。”
“爹!”雲倩倩撒了句嬌。
徐韶音罵道:“傳功長老怎麽了,你還太上呢,太上什麽?太上頭?”
“應與功法有關。”
“夫君,若與功法有關,之前為何……”
沈威龍劍眸閃爍,沉聲道:“我猜測,功法也發生了變化。”
“嗯,”雲破天頷首,“老夫也這般想的。”
徐韶音冷笑,看向沈威龍,和聲道:“除此之外,有沒可能是青雲找到另外的法子解開儲物袋的?”
所有人都在腦子裡否定這個可能。
“畢竟……”徐韶音凝視白板裡的外孫,“青雲聰慧。”
沈威龍頷首道:“我傳訊回宗問問。”
“儲物袋的事,你問煉劍的有屁用。”雲破天淡淡道,“雲藏懸賞,尋求無靈力解儲物袋之法。”
雲倩倩眼前一亮:“莫老頭說不得有法子。”
青雲和莫老頭,是一樣的嗎?
這話在沈威龍腦子裡飄過,並未出口。
這時,小仙女的笑夠了,開口的聲音,還帶著哭腔。
“青雲若能修行,這天大的好事啊,不知你們愁什麽!”
四人互視,不語。
良久徐韶音才道:“再觀察一陣子。”
三人點頭,雲倩倩想了想道:“那個秋悲,教青雲修行,如何是好?”
這也是大事。
兒子能不能修行拋開一邊兒……
修行啟蒙這般重要的事,即便是沈威龍親自上手,那都得經受雲破天和徐韶音的監督。
四人都犯了難。
小仙女眼珠子一轉……
木秀宗。
貴客登門。
四宗宗主聯袂而至,秋悲不得不出迎。
“不知四位同道大駕,有何指教?”
食鐵宗宗主劉尨笑道:“五宗同氣連枝,來逛逛,秋上人不會介意吧?”
秋悲沒在四宗身上找到怨氣,便笑道:“歡迎之至,請。”
一行上山。
“聽聞,歸墟門的秋門主也在?”
秋悲看向劉尨,糾正道:“是秋風門主。”
劉尨笑道:“沒見過這般改名的,倒覺得舊稱更顯親切。”
秋悲笑了笑:“秋風門主正在宗內做客,除此之外,尚有秦武王朝得貴客。”
“哎,不閑門呐……”劉尨幽幽一歎,“聽說不閑門和各勢力的商鋪,差不多快談好了?”
秋悲反問道:“宗主有意?”
劉尨苦笑:“上人真是無情。”
“這我不認,”秋悲正色道,“五宗同氣連枝這麽些年,有些守舊了。”
守舊……所以要改變?
這才是你真正的用意?
四宗宗主互視一眼,皺眉不語。
山上。
歸墟門休息區。
一幫長老正苦勸秋風不好。
“門主息怒,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我跟他一般見識?哈!”秋風不好怒極反笑,“當日更名盛會,食鐵宗來的就是他!他焉能不知,他明知故犯!”
“門主啊,如今我們在木秀宗,倒也不好下黑手…”
秋風不好眉毛一立:“下黑手?我給你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呃,是整頓,整頓!”一長老勸道,“畢竟木秀宗的面子是要給的嘛。”
另一長老道:“是啊宗主,而且如今著急的是四宗,我們淡定看戲變成,何必跟他計較?”
“也是。”秋風不好冷笑道,“這筆帳先記下了,待不閑門站穩腳跟,讓他喊一萬遍秋風不好!”
這不就等於罵您嗎宗主!
眾長老無語。
五宗宗主議事廳落座。
奉了茶後,秋悲直問來意。
四宗宗主也開門見山道:“聽聞木秀宗弟子和秦武王朝煉體士正切磋,所以前來。”
所以木秀宗的暗間,是四宗的?
秋悲壓下猜測,搖頭道:“不知四位從何處聽來的謠言,沒有的事。”
“上人莫要開玩笑,”劉尨笑道,“此事在弟子間傳播甚廣,再者,上人為何這般介意?同道切磋,常有的事嘛。”
“正是正是,”葵水宗宗主也笑道,“我等也想見識一下煉體士的手段。”
秋悲笑道:“還真不是切磋,只是聯誼。”
見秋悲所言非虛,四宗宗主傻眼。
“聯誼?”
“就是一起玩玩兒。”
上人好像把我們當成了孩子呢。
四宗宗主互視一眼,笑道:“那敢情好,我們也想一起玩兒。”
秋悲倒怔住了:“道友,你們認真的?”
一刻鍾後。
小三方聯誼,變成了大三方聯誼。
主持人不再是沈青雲。
秋悲還想著從秦武眾人裡挑一個……
劉尨笑著上前:“老夫也來參與參與。”
此話一出。
秦武一眾如見神人,眼中滿是崇拜。
“好家夥!”
“躲都來不及……”
“沈哥去哪兒了,這不得叫過來看看?”
“無妨,我們替沈哥看。”
……
第一個小遊戲,便是集體造句。
想到昨夜那不是人的一幕,秋悲深深看了眼秦武一眾,準確來說是律部一眾。
律部眾人有感,表情立馬嚴肅。
秋悲見狀,稍感安慰:“也是識大體的。”
她剛轉身,律部眾人就議論開來。
“秋宗主是何意?”
“好像……是讓我們上強度?”
“自信點,去掉好像!”
廉戰張張嘴,還沒開口,眾人就看向他,目光叵測。
他立馬正色道:“我也這般覺得。”
眾滿意而笑。
那邊四宗弟子,聽了遊戲規則,也覺稀奇。
又見木秀宗的窈窕淑女顰笑如花,活潑可愛,興趣大增。
“這遊戲好!”
“誰想出來的,真會玩兒。”
“這遊戲,就是誇人的遊戲啊,還是我們出人名,真給面子!”
……
四宗出人名。
木秀宗弟子出地點。
秦武一眾如舊。
不過多了宗門的小天驕們,拓跋塹不得不叮囑一番。
“國事無小事,莫要兒戲!”
小天驕們連連點頭,心裡不斷吐槽。
“還兒戲……”
“他好意思說我們?”
“我就搞不懂了,體宗小少爺,為何要把我們一個個喊進屋……當他爹的?”
……
明白了遊戲規則後,四宗宗主也在聊。
“此遊戲,確實能拉近距離。”
“變著花樣誇人,又有俏皮幽默蘊於其中,氣氛一下就活躍起來。”
“呵呵,譬如劉尨在天地一線間捕捉鴻蒙紫氣,聽上去就令人愉悅。”
“聽說又是那個呂執事想出來的?”
“此人,是個會來事的。”
……
閑聊少頃,劉尨上台。
這種局面,長者威嚴得少些,慈祥得多些。
調整好情緒,劉尨環顧全場,和藹笑道:“諸位都是年輕人,老夫這也算是聊發少年狂,不介意吧?”
女修咯咯咯。
男修哈哈哈。
煉體士目露崇拜。
見此狀,劉尨頷首。
“局面倒也在老夫的控制當中……”
伸手入第一箱,手剛摸到一抄紙,歸墟門一眾走了過來。
“劉宗主好雅興啊,”秋風不好笑呵呵擺手,“莫要管我,宗主繼續。”
待坐下,秋風不好連忙傳音問道:“這搞什麽呢?”
“回門主,好像是秦武的聯誼活動。”
“所以四宗跑來摻沙子?”
“多半如此了。”
“哼!”秋風不好瞥了眼秋悲,未有所得,便專心觀看。
劉尨打開紙條一瞧,笑道:“第一張便是老夫名諱,呵呵……”
還有食鐵宗弟子笑著回道:“宗主第一,實至名歸!”
此話一出,木秀宗女修齊刷刷轉頭,看向這位……勇士。
“我好喜歡他。”
“我也是呢。”
“沒想到食鐵宗,還有這種把宗主豁出去的男人!”
……
展開第二張紙條,劉尨朗聲念道:“於九天之上!好一副波瀾壯闊之景,老夫分外期待了!”
正說著,秦墨矩兄妹出現。
秦墨矩出於善意,給劉尨點點頭,又給秋風不好見禮。
“秋風門主,雅興不淺。”
秋風不好笑了笑,傳音道:“秦國主,來者不善啊。”
“卻也無妨,”秦墨矩溫和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修仙界各勢力都能感受到秦武的善意。”
秋風不好都給整無語了。
但想想……
“除了殺楚漢仙朝的仙官,秦武倒也算得上善……可惜這玩意兒,在修仙界行不通啊!”
感慨抬頭,他就見劉尨展開第三張紙條。
紙條內似乎蘊藏著一道劫雷,當即就把劉邙劈得僵直。
秋風不好一愣:“什麽情……誒?”
話音未落,劉邙重歸人世。
但臉色嘛……
秋風不好數了數。
在短短一瞬間,劉邙臉色由紅潤→白→血紅→綠→紫→黑……
“到底發生了什……那紙條?”
他神識一展,掠過紙條,皺眉疑喃:“什麽玩意兒?”
秦墨矩見此一幕也疑惑起來,看向秦墨染。
秦墨染猶豫少頃,小心翼翼探出神識,飛快掃了眼紙條……
“噗!”
秦墨矩驚了:“寫的甚?”
秦墨染用莫大毅力忍住,低聲回應。
秦墨矩皺眉:“這也……沒什麽吧?”
“陛下,人名地點何事得,得連起來……”
秦墨矩一連,頓時一副被雷劈的模樣。
“朕,朕剛說要讓修仙界勢力感受到善意……”
四宗修士見宗主展開紙條,卻不言語,還起哄了。
“宗主念一個!”
“好東西要分享啊宗主大人!”
“宗主於九天之上……想想都帶勁!”
……
縱然不知第三張紙條寫的啥,木秀宗女修已經開始忍笑了。
秋悲皺眉,瞥了眼紙條,鼻孔和杏眼瞬間放大。
“賣,賣高升甲?”
是以三者連起來,便是——劉尨在九天之上賣高升甲?
她清楚四宗大部分人對高升甲深惡痛絕,不由歎息。
“難怪他一副血氣方剛又月經不調的模樣……”
歎息剛落。
劉尨梳得分外光鮮的道髻,就炸了。
“哈哈哈哈,老夫,老夫實在是沒有想到……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