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麽大的事,你居然瞞著我?”
“小靳,老夫是有苦衷的……”
“我不管什麽苦衷,鳳仙這名字,你怎想的!”
“陛下都說好……”
“諂臣!”靳伯罵完就走,“我現在都沒臉出門了!”
被管家訓一通,霍休悻悻:“老夫還是敢出門滴。”
敲門聲響起。
霍休蛋疼,躊躇良久,他慢吞吞道:“請安就免了……”
“大人,是屬下。”
“哦小沈啊,快進來快進來。”
沈青雲看看身旁的柳兄。
柳高升摸摸鼻子,從沈青雲手裡接過托盤,推門而入。
“鳳仙給義父請安!”
……
請安聲雖嬌柔,卻也如雷貫耳。
隔壁景府一群侍女聽了,又開始腦補。
“看來霍大人是收了個義子。”
“義子醜絕,依舊有二美相伴……”
“一夜洞洞房,今晨來請安。”
“哎,到頭來,依舊是俗氣……啊,夫人!”
景夫人黑著臉,心中思忖連連。
良久,她淡淡道:“少聽些閑言碎語,去吧。”
昨夜一場天大禍事。
景夫人徹夜未眠。
“殿下的禁口令,不僅是夜宴刺殺,霍大人的事,也在禁止當中……”
但昨夜至今晨,霍府反而有故意張揚的用意。
想明白其中關節後,她沒有阻止侍女們。
“看來替老大人找回清白,還得靠你們這些碎嘴子。”
提及碎嘴子,馬徐氏的屍身浮現。
景夫人打了個哆嗦,連忙跑回屋,鑽被筒裡了。
杜奎扒牆頭看了半晌,隱約體會到雙方的不謀而合,感慨一番,下牆。
屋裡。
霍休三人正聊著大賣場的事兒。
杜奎進屋,見大人沒看他,沈青雲也隻給他笑了笑,便知自己觀察所得,是不能說出口的。
“今日把大賣場規劃的初稿,”霍休沉吟少頃,“遞到戶部那邊。”
柳高升眉毛一抬,嬌聲道:“義父,沈哥的主意,還費這個勁?”
霍沈二人齊齊打個哆嗦。
“柳兄,”沈青雲忙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霍休屁股微抬,遠離義子,這才笑道:“人外有人,小沈這話不錯,就是要戶部多看多學。”
原來您是這個意思啊,柳高升無語。
沈青雲心中一動。
大賣場理論,確有震驚朝野之能。
即使秦武不具備建立大賣場的資格,細細琢磨,亦能吸收不少好東西,利於國朝。
但這時候拋出大賣場……
“大人是要借此事敲打朝廷各部,只因昨夜發生的事?”
見是談論公事,杜奎更不敢說話了。
籌備迎接各宗大佬的活兒,如今別說眉目,眉筆都還沒找到。
“杜奎?”霍休找上門來,老眉一挑一挑的,“給老夫個說法。”
杜奎愧道:“大人恕罪,此事甚難,屬下三人毫無頭緒。”
“難在何處?”
“修仙界宗主,見多識廣,俗世之隆重毫無意義,但若動用修仙界的手段,又……”
沈青雲點頭道:“大人,杜奎說的有理,各位宗主本就是修仙界大人物,如何迎接確實是個難題。”
霍休不理沈青雲,淡淡道:“難歸難,不好生用心,難道等著天上掉下來?”
哎呀呀,什麽天上掉,就等著沈哥喂呢。
杜奎臉紅。
“大人教訓的是,”沈青雲正色道,“最近自省,發現日常公務中,屬下的態度作風偶爾也會出現等靠要的問題。”
霍休一怔:“等……靠要?”
“等待大人指點,依靠外界支持,要就多了,要上官寬松些,要同僚多幫襯,要下級多承擔……”
杜奎聽完,臉都熟了一半。
霍休最喜歡聽小沈總結這些。
此刻他靠著椅背,環抱雙臂,深以為然道:“伱說的這些,老夫近日在司裡也有所察覺,等諸事忙過,你寫一份分析,並給出解決之道。”
柳高升看看沈哥,看看義父,心裡瘋狂捋思路。
“好像義父需要一把刀,然後……沈哥謔謔謔磨好,就遞了過來?”
宰的還是自己人呐!
瞥了眼杜奎,柳高升立馬正襟危坐,裝作沒聽懂的樣子。
沈青雲領命,隨後看向杜奎笑道:“所以我們回去後,定要好好思考交流,有困難要上,沒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定不負大人厚望才是。”
霍休被一句製造困難搞得坐立不安,忙道:“還是要量力而行,這樣吧……杜奎,給你們三日時間,和小沈好好商量。”
“多謝大人……”
杜奎謝完霍休,本還想感謝沈哥,靈光閃現,止了衝動。
“沈哥明裡說我,卻把問題放大到司裡,隨後又和我仨兒站在一起……”
看似批評我,實則是幫我啊。
杜奎官商噌噌上漲。
霍休又提一事。
“小沈,你說的雙管齊下,何時開始?”
沈青雲摸摸鼻子:“本來昨天就能開始,柳兄傷情……”
霍休了然。
昨兒義子突然女兮兮的,打亂了小沈的計劃。
“卻也無傷大雅,”霍休起身下令,“事不宜遲,立刻行動。”
三人離了霍府,直奔天譴府衙。
“沈哥,聽說……”
“打住打住!”沈青雲四下一瞥,甚至外放神識感應,這才悄聲提醒道,“王哥。”
王寶強於莫田坊市不能再用,擱天譴,還是好刀一把。
“行,我就吃點虧,”柳高升不情不願叫道,“王哥,去府衙作甚?”
“維穩的事兒,要宣法隊幫忙。”
一日休息,宣法隊精神抖擻。
麻衣和仙部的聶無情早早來匯合,正陪同宣法隊吃早飯。
準確來說,是宣法隊看麻衣吃早飯,順便吃自己的飯。
“沈……誒?”
薛凝霜上前兩步,愕然頓步。
一瞅三人組,位置依舊是一前兩後,但為何人不同了?
“任務需要,故而易容,薛姐,是我。”王寶強憨憨一笑,拱手。
薛凝霜打量半晌,噗嗤樂了出來:“沈大人,神鬼莫測,佩服。”
雙方坐下。
“台本都熟了嗎?”
“回沈大人,昨兒一天都在熟悉角色,沒什麽大問題,只是……第二位主角誰來?”
沈青雲看向柳高升。
薛凝霜猶豫,建議道:“我覺得,沈大人比較合適。”
大姐,演而優則導,不能反著來嘛。
柳高升不服道:“薛姐莫把人看扁了,秦武軍陣我尚且能拿捏,遑論演戲?”
薛凝霜聽到比自己還雌的聲兒,人都傻了。
“本子裡說的,他也不是演女的啊……”
沈青雲笑道:“待柳兄換裝後,薛姐就明白了。”
難道是女裝?
“沈大人這麽說,自然沒問題。”薛凝霜不敢看柳高升了,看向麻衣悄聲道,“麻衣,能勝任否?”
沈青雲打量一番麻衣,起身上前。
“沈哥。”
“麻衣兄,吃好沒?”
“半飽。”
“差不多了,今早沒剃吧,刀來。”
沈青雲接過小刀,細心幫麻衣刮頭皮上油。
柳高升湊近一瞅,立馬捂眼:“亮瞎了,沈哥。”
沈青雲打量少頃,滿意點頭。
“好好洗個臉,爭取再白一些,另外……眉毛也要剃光。”
那就是顆蛋了?
宣法隊的人面面相覷。
不多時,麻·無須·衣出現,沈青雲拍掌。
“完美,出發南市戲台!聶判官,此番有勞了。”
秦墨染弟子聶無情拱手道:“責無旁貸。”
“沈哥,我呢?”柳高升迫不及待。
沈青雲笑道:“咱另有重任,回司找拓跋兄弟。”
雙主角的台本,目前只有三場。
柳高升只需出演最後一場,正好有時間雙管齊下。
禁武司。
聽說麻衣又重操舊業,拓跋兄弟羨慕得緊。
“可知是何戲?”
“沈哥沒說,”杜奎想了想道,“和維穩有關,怕是借助戲本,告知民眾那件事吧。”
“狗日的麻衣,次次都是他。”
你們看不見身為主角兒的我嗎?
柳高升淡然道:“一個反派,羨慕他作甚?”
難道羨慕你這個娘們兒?
拓跋塹好奇道:“柳哥演啥?是一朝公主,還是……”
“好好說話啊,”柳高升點了點拓跋塹,“屆時也不是不能給你個角兒過過癮。”
拓跋塹屁顛顛端茶上前,杜奎不陰不陽道:“讓你演嫖客。”
“哈,還是本色出演!”拓跋塹大喜。
杜奎指了指柳高升:“嫖他。”
拓跋塹如被定身,正巧沈青雲捧著一疊衣衫進來,他趕緊上前。
“沈哥,喝茶。”
“啊,多謝多……誒?”沈青雲打量柳高升,“柳兄這臉色……”
柳高升淡然道:“沒什麽,剛被個娘們兒親了,攔都攔不住。”
沈青雲強忍視線不朝陰氣重的地方偏移,說道:“咱幾個任務相對簡單,就是上街閑逛。”
“沈哥好人!”
拓跋兄弟激動壞了。
回天譴,本說放假三日,結果這都熬了倆通宵。
“但得先換套衣衫。”
一群人也不避諱,當即脫了官袍,正要換……
又齊齊看向陰氣最重之地。
杜奎拿起新衣衫,朝門口走去。
眾人目送之。
“他走得……好理直氣壯喔。”
“柳哥,這便是前車之鑒了,你可莫要自誤,早日回歸正途。”
柳高升白了眼拓跋天:“你信不信老子脫光給你看?嚇死你!”
拓跋塹眉頭一跳,忍不住看向哥哥。
拓跋天不說話。
柳高升冷笑,開始穿衣服,穿到一半,一個激靈回神,愕然道:“我日,拓跋天你,你都不反駁我的?”
“我換好了,出去等你們。”
沈青雲溜得那叫一個快。
“呂哥,忙呢?”
見沈青雲串門兒,呂不閑揉揉通紅的眼,歎道:“人多,多不過事啊。”
沈青雲也歎氣點頭:“諸多事湊到一起,今年這年關,不太好過。”
“可不是,”呂不閑抹了把額角,頓了頓道,“那個毛易,我見過了。”
沈青雲沒接話,細細品味這八個字。
語氣平淡,卻有些刻意。
帶著點憶往昔的味道。
其他不明。
“這位毛兄,也是修仙界少見的人物……”
沈青雲把握不準呂不閑的心態,客觀回顧事實。
聽到毛易當著劫天會高層的面兒說檢舉,呂不閑竟有些感同身受的興奮。
“同一類人!”
這就是認同了?
沈青雲立馬道:“呂哥這話批得恰如其分,毛兄乾起活來,也跟拚命三郎似的。”
“看得出來。”呂不閑感慨,又問道,“聽說修仙界有延年益壽的功法?”
“倒也不必舍近求遠,毛兄已在修行辦公體操。”
“那便好。”呂不閑點點頭,猶豫良久,“可有家室?”
沈青雲心頭一跳,決絕道:“未曾有過。”
見呂不閑似乎笑了一下,沈青雲連忙告退。
“呂哥這笑,值得琢磨啊……”
邊走回公房,他邊琢磨,抬頭一瞅,廉戰正在……玩兒繩。
“廉大哥?”
廉戰魂兒都嚇出腔體了,手忙腳亂收繩子,反倒把雙手綁了個結實。
沈青雲哭笑不得上前幫忙:“廉大哥這是……”
“哎,讓沈哥看笑話了。”
廉戰有心請教,又思及昨日秦墨染的禁口令,便轉了話題。
“麻衣有事忙,我幫他整理下雇傭事宜的細則,剛弄完。”
“有勞廉大哥了。”解了繩兒,沈青雲拿起一瞧,笑道,“還是廉大哥縝密,補了諸多細節,此事主要歸鎮部負責,廉大哥還得跑一趟。”
廉戰苦笑道:“剛去過,龐指揮使尚未返回。”
鎮部三指揮使,一死,一坐鎮莫田坊市。
剩下的龐指揮使,在楚漢仙朝搞事後,前往江州坐鎮至今。
沈青雲想了想道:“去找唐哥,他有辦法。”
“好的沈哥。”
“等等,廉大哥你的繩子……”
“不,那是麻衣的!”
沈青雲:???
廉戰剛走,換裝完畢的四人來找。
柳高升勇武,妥妥的主角兒。
杜奎一看就是女扮男裝。
拓跋兄弟……打手。
所幸沒打起來啊……
沈青雲欣慰,正色道:“間隔一刻鍾依次離開,在……迎春樓匯合。”
四人聞言,有三人吞口水。
杜奎皺眉。
五人集合迎春樓時。
南市戲台,再度出現人海。
鵝毛般的大雪,也擋不住法外狂徒麻衣重現天譴的重磅消息。
“真的假的?”
“肯定是祖師爺啊,假的宣法隊敢賣這噱頭?”
“嘖,論法外狂徒,還得是麻衣啊,演技絕了。”
“我倒有些可憐他,坐監數千年之久,為宣法,他犧牲太多……”
……
後台。
麻衣正在換裝。
寬大的袍子一套身上,精武勇猛的麻衣,頓時大氣起來。
薛凝霜打量少頃,道:“麻衣,別瞪眼,稍稍眯起,更顯城府。”
麻衣眯眼。
“四肢放松,背微佝。”
麻衣悶聲道:“朕乃萬人之上。”
薛凝霜反駁道:“普天共主的氣勢,也不需要你腰杆挺那麽直,聽我的便是。”
一陣微調,搞定。
隨後,便是各路配角兒。
薛凝霜逛了一圈兒,大都沒問題,只是……
“迎春樓的姑娘還沒到?”
“來了來了!”
十來架馬車趕至後台外。
一馬車裡五六位姑娘,稍稍一算,眾人麻了。
“怕是全來了?”
“廢話,沈哥哪次出手,不是大手筆?”
“你卻錯了,人迎春樓分文不取!”
“噓,小點兒聲,沈大人說過,別讓麻衣提前知曉……”
……
前台。
觀眾越等越急,哄鬧漸起。
盤坐的聶無情突然看向薛凝霜,見對方頷首,便起身,手一攤,一迷你小鍾出現。
咚~~~~
鍾聲不大,延綿持久。
跑到南市盡頭,又折返回來。
如是三聲,南市靜謐。
眾生疑惑,看向戲台所在。
聶無情右手輕輕一拋,小鍾凝空,緩緩旋轉。
隨後,他看向薛凝霜,輕輕點頭。
薛凝霜回頭看向宣法隊護法,神丁。
神丁清了清嗓子,掃了眼小鍾,拿起抄紙,輕聲開口。
“秦武極南,百萬裡外,有國楚漢,其主仙皇……”
旁白起。
經小鍾擴散,南市皆聞之。
觀眾更為疑惑。
旁白只是介紹,並無觀點,聽上去,就是在說故事。
隨著旁白繼續。
宣法隊中魁梧高大的人,扮演楚漢侍衛登台。
戲台簡陋,人一登台,也有幾分高大上。
觀眾打量完數十侍衛,視線便落在戲台中間寬大的龍椅之上。
“這,這麽大的?”
“橫坐十人都行!”
“這個楚漢仙皇,不得了啊。”
……
正說著,神丁摸摸胯下,再摸摸鼻子,旁白一轉。
“楚漢仙皇喜女色,后宮十萬八千妃……”
此話一出,眾生倒吸涼氣,南市上空積雲都沉了下來。
“十萬八千?”
“此皇……腎叼啊!”
“哈哈,這戲我愛了!”
……
後台上場門。
麻衣如遭雷劈。
“薛姐,你……”他哆嗦伸手,“戲,戲本給我看看……”
薛凝霜一把推麻衣上台:“看戲本有什麽意思,上台,全是真的!”
仙皇踉蹌上台。
觀眾抻脖子一瞅,哄堂大笑。
“哈哈,法外……仙皇啊!”
“頭更亮了,人更白了,該說不說,絕!”
“好端端的狂徒不演,怎演起仙皇來了?”
“怕不是補償他的過往?”
……
麻衣在龍椅上如坐針氈。
也就是他老實,心雖惶惶,還盡職扮演沈青雲筆下的楚漢仙皇。
好在沒多久,觀眾視線從他身上離開。
他暗暗吐出一口濁氣,有些悻悻。
“想必只是說說,十萬八千妃,後台一共倆女……”
慶幸戛然而止。
他余光瞅著上場門,一群鶯鶯燕燕,搖著水蛇腰就上台了。
麻衣頭髮……無形的頭髮都立了起來!
“哪兒,哪兒來的?”
迎春樓。
柳高升三人從希望走到失望,只需從一樓走到四樓。
“乖乖,真他娘乾淨!”
下了樓,三人悻悻摸鼻子。
一旁的老鴇笑呵呵道:“三位爺,換個時候來,保證……”
“咳咳,”沈青雲輕咳一聲,拱手道,“此番多謝掌櫃傾力配合。”
老鴇還待說些場面話,見沈青雲開始掏……金票了,眼皮一陣亂跳。
“沈公子,您這樣的話,咱迎春樓日後是真要人去樓空了啊!”
沈青雲笑道:“一碼歸一碼,我敬佩諸位,但出場費是一定要給的,莫要壞了規矩。”
“爺,”老鴇正色道,“金票誰都喜歡,但您這金票,誰收誰虧心,恕妾身不能從命。”
“那這般,”沈青雲遞過金票,“金票我給你們,你們想捐還是想花,隨你們,如何?”
柳高升四人若有所思。
“沈哥請迎春樓的姑娘,去幹一件事兒?”
“還不收錢?”
“我說姑娘都不在了……”
……
“沈爺真是……哎,”見沈青雲態度堅決,老鴇苦笑接過厚厚一摞金票,手都在顫,“那就多謝沈爺一番好意了。”
“哈哈,早該如此嘛,”柳高升笑嘻嘻插話,“對了,姑娘們都去哪兒了?”
“去南市戲台了啊。”
四人僵住,腦海裡一陣電光火石後,三人開始捶胸頓足。
“狗日的麻衣!”
“好處全讓他給佔了!”
“一樓的姑娘啊……”
……
杜奎冷笑走遠,掃了眼正和老鴇說話的沈青雲,開始打量迎春樓。
“挺不錯的,一點兒也不像青樓嘛。”
少頃。
五人圍坐。
沈青雲摸出一壺燒刀子。
“每人三碗,喝完出發。”
柳高升挑了挑眉毛:“沈哥,這時候了,還賣關子?”
沈青雲環顧諸位,笑道:“諸位是誰?”
眾人懵。
“柳兄是錦州指揮使的兒子,杜奎兄弟是雍州軍主帥之子,拓跋兄弟,更是體宗少爺,在下不才……”
沈青雲拱手道:“忝為江州首富外孫。”
眾人都被說自卑了。
“沈哥,莫要如此,我們虧心啊。”
“一日沈哥,一輩子沈哥!”
……
“諸位誤會了,”沈青雲擺擺手,認真道,“咱身份不同,但有一點是一樣的。”
四人好奇。
“咱都是紈絝!”
四人目瞪口呆。
沈青雲開始掰手指。
“官二代,野二代,富三代,也就是禁武司限制了咱發揮,是不是?”
四人齊點頭。
杜奎沉吟道:“所以,沈哥是要我們扮演……紈絝?”
難怪沈哥要我們把體宗的人召來。
拓跋兄弟互視無語。
“正是,”沈青雲道出計劃,“紈絝上街,自然是欺男霸女,無惡不作……但正經的是,碰瓷。”
四人被沈青雲的思維跳懵了。
“碰,碰誰的瓷?”
“威脅我首富外孫地位的那幫人!”
一刻鍾後。
迎春樓走出嘻嘻哈哈五紈絝。
紈絝臉生。
但衣著華貴。
路人一瞅這陣容,便知五人中勇公子為大。
有個娘們兒,扮男裝陪其逛窯子。
另外一個醜的,家中有財,負責掏銀子。
剩下倆,打手。
路人正揣摩,數十人浩浩蕩蕩殺了過來。
“大少爺,二少爺!”
路人紛紛回頭,一瞧,嚇得不輕。
“乖乖,叫倆打手少爺?那位勇公子,何方神聖?”
“瞅什麽瞅!”拓跋塹回頭罵道,“沒見過紈絝啊,滾犢子!”
沈青雲聽得拍巴巴掌:“二公子,可以喔!”
“哈哈,王哥說笑,只是找回真實的自己罷了,霍爺,請!”
柳高升鼻腔裡淡淡哼出點聲兒,大拇指一撥鼻頭,邁起了螃蟹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