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叫後援會,顯得沒特色,不如叫喜氣洋洋?”
“這名字……是否太隨意?”
“歌神之唱跳,本就雅俗共賞,喜氣洋洋旁人一聽就明白,其次,聽著就覺喜慶。”
“唔,你還有什麽見解,說說。”
“好,”縱橫官場數百年,霍休氣定神閑,環顧笑道,“那我就拋磚引玉,請諸位斧正。”
“咱喜氣洋洋,設會長一職,負責後援會管理決策,直接與歌神交流溝通。”
“下設副會長二人,協助會長管理,另設帳房、宣傳、應援、活動、外事、後勤以及法務等房……”
霍休洋洋灑灑千字架構,破浪五當家首當其衝,暈頭轉向。
“聽上去,比我們破浪還規整?”
“難怪他之前一副破浪不值一提的樣子……”
“有點兒東西,但不多。”
“嗯?”
“我是說和沈公子相比。”
“那倒是。”
……
徐邵洋聽得連連點頭,待霍休說完,他不免感慨。
“明明就是個乾正事的人,幹嘛就劫人了?”
霍休拱……道揖:“歌神說的對。”
“你的建議非常不錯,我看就照此行事,”徐邵洋說著,摸出個儲物袋,“預算暫定百萬靈石,不夠再說。”
還有意外之財?
霍休擦擦手,恭敬接過,正色道:“歌神放心,我保證每一顆靈石都花在刀刃上!”
“哈哈,這我不管,”徐邵洋收斂笑容,凝聲道,“就一條,本……歌神的喜氣洋洋,定要做大做強,成為標杆!”
目送徐邵洋離去,霍休和破浪當家分外唏噓。
“這樣的人,也能當郡史?”
“感覺像是個傻子。”
“閣下似乎有不同意見?”
……
見五位當家打量自己,霍休笑道:“就能力而言,他還是有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
“要麽他很看重此事,要麽……”霍休看向遠處若隱若現的無線絲,“這玩意兒,能影響人之心智。”
劉當家若有所思,正待開口,忽然想起面前這人的騷操作。
“呵呵,閣下卻也奇怪,”他似笑非笑道,“之前還打算讓我等主事,怎突然就積極起來了?”
四位當家也想起霍休之前的話。
那勞什子後援會的介紹,根本就是沈公子闡述破浪的翻版!
“此人,何其雞賊!”
“哼,倒像是乾我們這行的。”
……
霍休一點兒也不羞,笑眯眯道:“這都小事,列位當家對這個後援會,有何打算?”
五人對視,劉當家開口。
“這個……我們要商量下。”
“行,”霍休點點頭,“待有定論,於此時此地再匯合,希望諸位抓緊時間,有些事一旦錯過了……哎。”
歎氣走人。
五當家面面相覷。
“他歎什麽?”
“肯定是有感而發嘛。”
“管求他的,這後援會怎整?”
“事關重大,還是問問沈公子的意思。”
……
暗中“護送”徐邵洋進了徐家族地,霍休無聲離去。
先是一步打入敵人內部,隨後喜獲百萬靈石……收獲巨大。
雖說儲物袋打不開,但這不是霍休憂愁的原因。
“為了刺殺徐保兒,陛下不惜以身入局……”
這下可好。
陛下牛皮吹了,舞也跳了。
然後老夫我,突然榮升北洲郡城郡史後援會的會長?
陛下剛走出一步,我直接到終點了?
作死也不帶這般花樣的!
“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
陛下大量,肯定不會怪老夫藏著掖著……
“但絕對會歎命運捉弄人!”
陛下都歎息了,老臣還如何自處啊!
霍休越想越愁。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將心裡那莫名其妙的竊喜死死壓住,不讓其冒頭。
“這種感覺……誒?”
腦海中突然掠過沈青雲,霍休不由恍惚。
“之前遇事,我們愁得眉毛胡子一把抓,甚至憂心忡忡,但小沈……”
小沈卻每每都能輕描淡寫解決。
“哼哼……”
總算體會到了小沈的至高享受!
霍休摸摸鼻子,抬頭打量大莊園,表情猶豫。
“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呢……”
糾結少頃,他邁步進入。
“不管如何,陛下是喜歡跳舞的。”
不幸中的萬幸吧。
待入院落,未見陛下。
霍休也不著急,開始收拾院落,給秦墨矩漿洗換下的寬松長袍。
他老眼仿佛戴上了一層濾鏡,管它花花綠綠,一入手,全當成黑色。
但粉色長袍入手,他嘴角忍不住一抽,似乎濾鏡都擋不住粉色的凶猛衝擊。
“這要讓秦武人看到……”
趕緊壓下大不敬的緋念,霍休閉眼猛搓。
待晾曬完畢,院門吱呀開啟。
嘴裡哼著曲兒的秦墨矩,見霍休,腳下突然一頓。
完犢子,被聽到了!
背對秦墨矩的霍休,感應到陛下停下,心裡一驚。
完犢子,我聽到了!
“咳,那個……回來了啊。”
霍休弓背轉身:“老臣見過陛下。”
“免禮免禮,”秦墨矩歎道,“愛卿數日不歸,出生入死,朕欣慰之,慚愧之。”
霍休老眼通紅,哽咽道:“老臣不累,只是感念陛下有傷在身,想早日成事,護送陛下回朝,可惜老臣能耐有限……誒?”
秦墨矩沒在意霍休的誒,欣慰道:“有心了,對了,朕給你的通訊之物,為何不用?”
霍休耳畔想起不如跳舞的勁之節奏,身子更低了:“老臣一時疏忽……”
“要記得,這般寶物要利用起來。”
“老臣遵旨。”
……
君臣默契配合,以凡人之身,斬出比肩神明的神力,將剛剛那段哼曲兒的時空抹去。
“伱那邊,探到什麽消息了?”秦墨矩接過泡好的茶,輕抿開口。
霍休半拉屁股貼凳子:“老臣,哎……”
見其猶豫,秦墨矩笑道:“即使毫無所獲,朕也能理解,和修士相比,煉體士手段太少,而且又是敵巢所在,能四處走動都算了不得了,愛卿莫要氣餒。”
“陛下說的是,但……”
“但朕這邊,是有大突破的!”秦墨矩放下茶杯,淡淡道,“這幾日,那老苟幾乎就盯著朕,顯然很重視。”
我的陛下啊……
霍休沉默良久,默默點頭:“卻不知這邊的安排?”
“應該快了,”秦墨矩想了想道,“這兩日淘汰了六人,剩下的人好像還集體排練過……”
霍休一怔:“沒要陛下去?”
秦墨矩給了霍休一個朕自然不一樣的眼神,沉吟道:“老苟隱晦提醒朕加練,怕就這幾日,將會有大動作,而朕,恐是大軸。”
所謂大軸,便是壓軸後的大龍。
霍休卻聽得心驚肉跳,一句老臣有稟,險些脫口而出。
想了想,他道:“老臣查探幾日,發現郡城內架了許多絲線,還有大喇叭……”
“那叫無線絲,大喇叭名聲聲不息機,”秦墨矩笑看霍休,“朕雖說閉門不出,也不是不聞窗外事的。”
“陛下了得,老臣自愧不如。”霍休沉聲道,“總覺得此物有些詭異,陛下,老臣認為,不得不防。”
秦墨矩搖頭道:“扯遠了,且這等大動作,不似針對我們,待事成,咱君臣一走了之的,至於北洲郡城……”
說著,他負手起身,仰望四十五度,眼角含淚。
“就當是一場夢吧。”
是啊,夢終歸是要醒的。
陛下不可能成為想成為的舞者,只能是秦武的皇帝……
“陛下,您受累了……”
霍休心中一疼,暗自發誓,定要助陛下成就大業!
“待馬放南山之際,陛下想怎麽跳怎麽跳,老臣願以歌和之!”
如是想著……
“高低要跟那郡史學兩手才是,不為其他,就為伺候陛下!”
君臣還待聊,老苟舉著留影石出現。
“呵呵,秦王久等了,用到留影石的地方太多,”老苟拍拍留影石,大氣道,“但今夜管飽!”
霍休知道是時候離開了,當即起身告辭。
轉身關門之際,他從門縫裡看到,老苟指著剛晾曬的粉色長袍……
“對對對,這件最配秦王,趕緊換上,今晚咱跳個通宵!”
徐家族地。
徐保兒打量徐邵洋頭頂的角,皺眉道:“誰打的?”
“好教家主知曉,”徐邵洋不好意思道,“完全是誤會,一骨灰粉劫了我,欲讓我私伺,被我好一番說教……”
本戰神也算開了眼了!
徐保兒沉默好一會兒,才算接受這奇葩事實。
“你之歌迷見面會,多少人參加?”
“回家主,不下五萬人!”徐邵洋表情既恭敬又驕傲又激動,“完全出乎意料,若事前宣發時間足夠,人更多。”
好家夥!
徐保兒倒吸一口涼氣。
“他只是唱唱跳跳,就能吸引五萬人……”
下意識,嫉妒湧現。
想到聽自己論道之人足有千萬,徐保兒這才舒服不少。
但心裡還有一根刺。
“唔,幫特胖使和沈公子是一碼事,”他淡淡道,“你自己的本分也莫忘了。”
徐邵洋一怔,忙道:“家主放心,邵洋不會忘記公務……哦對了,尚有一事……”
“說。”
“今日見面會,邵洋聽得一種言論,說是家主為何不現場舉辦論道大會,執此言者甚多。”
徐保兒嘴角微翹,旋即消失,淡淡道:“多此一舉。”
“家主,那些修士心懷感恩……”
“我會在意?”
“家主高遠,邵洋敬佩。”徐邵洋羨慕道,“若家主舉辦論道大會,那陣容,邵洋簡直不敢想象!”
“不是我不行,而是我不欲為之啊……”
徐保兒聞言,心頭刺消失。
“方才韓複來過,提及想加入商會。”
徐邵洋愣道:“韓家攙和什麽?”
“利趨之,”徐保兒淡淡道,“不說特胖使和沈公子背景,單單此事,豈會局限於北洲?”
徐邵洋恍然,讚道:“家主聖明,正好借此機會,將無線絲一應推向郢都。”
“所以更要做好宣傳準備。”
家主有些不滿意啊……
徐邵洋心中一凜,忙道:“邵洋之前確實有所怠慢,但從明日起,必會加大力度,全力將此事鋪開。”
徐保兒滿意頷首。
翌日。
郡城當前。
秋風不好和秋悲,絲毫不掩飾臉上的凝重。
“但觀此城,怕是五位五境都破不了。”
秋悲不語,細觀一陣,搖頭道:“門主太樂觀了,郡城陣法和國運相連,關鍵時刻,國運助陣,十位五境都得望洋興歎。”
柳高升等人聽得毛骨悚然。
“這般厲害?”
“再厲害,我們不也來了,怕個鳥!”
“想啥有的沒的,沈哥就在裡面等著我們呢!”
“沈哥,你受苦了……”
……
受科目三的影響,往日眾人心中高高在上,隻乾大事的沈青雲,此刻只能在戲台上嘩眾取寵……
律部眾人想了想這場景,眼圈兒都紅了。
“都怪我,要是我早些發現,和沈哥一起,”柳高升痛心疾首,“沈哥也不會遭這罪!”
幾人互視,默不作聲。
“我倒記得,”秋悲反而開口了,疑惑道,“上次好像是你被人劫了,青雲去救的你?”
漂亮!
幾人默默給秋悲點讚。
柳高升賠笑道:“沈哥和我心有靈犀……”
“怎麽個心有靈犀法?”
“當時我靈光閃現,感覺沈哥要來,當即以身飼虎,打入敵人內部,沈哥則趁虛而入……”
秋悲似笑非笑:“所以你讓劫天會虛了的?”
咕咕咕……
拓跋倆兄弟面無表情,喉頭顫出嘲笑。
“畢竟是有護臀甲嘛。”杜奎補刀。
秋風不好無語,歎道:“準備一下,進城吧。”
為進城,他專門換了艘三境靈舟,既不顯眼,又不露怯。
外加精心煉製的斂息符,眾人順利通過天門。
入城後遭受的衝擊,遠超沈青雲當時的感受。
“乖乖!”
“雖說不喜,但不得不承認差距之大……”
“咱天譴,何時能到這地步?”
“列位,莫要滅自己威風,此地雖好,可有搖搖豬,可有仙市,可有小店?”
……
這麽一想,律部眾人倒是找到了自信,用鄉巴佬的眼神,批判性地觀城。
倆五境大佬,心思則重得多。
“這怕也是條路子。”
“是啊,修仙界和王朝結合的完美典范,不過如此了。”
“難怪雲袖宗這般重視楚漢,二者要真敵對,雲袖宗怕也會傷筋動骨……”
“別忘了,之前所來見到的仙皇廟。”
……
提及仙皇廟,二人又沉默許多。
秦武無廟。
秦武軍事之利,一半來自秦墨矩個人魅力,一半來自秦武以法立國。
但真要比個高下……
二人都認為仙皇廟要強過秦武。
秋風不好一邊打量郡城,一邊思索,少頃疑惑道:“身為修士,享人間香火……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香火之道?”
秋悲搖頭道:“未曾聽過。”
秋風不好唏噓道:“若真如此,秦武怕真是不太好了。”
“這麽強的?”
秋風不好指了指遠處。
秋悲循視,見郡城單獨開了一道城門,為三叩九拜者而設。
“劉信不可能隻圖虛名,此舉對他,必有大用。”
秋悲若有所思:“劉信的言出法隨、一語成讖,和此有關?”
“可能吧,”秋風不好仰頭觀國運,強如他都覺刺眼,“至少於楚漢境內,怕是六境無敵了。”
六境都無敵……
“加上我倆,四個五境又能如何?”
秋悲深吸口氣,打消心頭那點本就微弱的妄想。
“找到青雲他們,立刻走人!”
秋風不好沉沉點頭。
尋了家客棧,七人落腳。
秋風不好將五小身上的斂息符調整一番,囑咐道:“爾等暫留此地,我與秋上人外出……”
開什麽玩笑!
柳高升忙道:“秋風門主,我等熟知沈哥行事,只要小心一點兒,應當無事。”
秋悲直接起身:“聽話,否則……”
柳高升聽了半截話就軟了。
目送倆大佬離去,他愁得不行。
拓跋塹歎道:“咱連儲物袋都打不開,柳哥你急也沒用。”
“我堂堂柳高升,能被儲物袋憋死?”柳高升哼哼道,“我姐和秋風門主能比我了解沈哥?我敢說,他們此去,一無所獲!”
杜奎看看柳高升背後,皺眉道:“你剛說什麽?”
“我說……”柳高升一怔,戒心大生,雙眼眯起,“杜奎你怎能說兩位門主會一無所獲呢?”
秋風不好都服了,無語道:“行了,我們都聽到了。”
柳高升驚而轉身,還待演,秋悲淡淡道:“剛想了想,你們也能出去……”
五人激動起身。
“但有前提,”秋風不好沉聲道,“不得前往各種官衙之地,不得招惹是非,更不得莽撞行事,但有消息,立馬回來通稟!”
目送五人離去,秋風不好疑惑注視秋悲。
“上人轉頭就改了主意?”
“嗯。”
“怎想的?”
秋悲淡淡道:“柳高升說得對。”
還真一無所獲?
秋風不好摸摸鼻子,想了想就他所知的劫天會一事……
“好吧,本座確實想不到沈小友行事方法,但他們就能?”
“他們也不行。”
“呃……”
秋悲笑道:“那個柳高升但凡弄出點么蛾子,青雲就會出現了。”
“明白了,反向利用!”秋風不好恍然,鼻孔都大了一圈兒,“上人高明!”
城中超大屏。
本著哪裡人多哪裡消息多的原則,五小順利擠進。
“這啥玩意兒?”
“小點聲兒,他們如此專注,想必是有大事,且觀之。”
……
五人學著旁人模樣,期待打量大屏。
少頃,屏幕一陣雪花,出現的場景卻非徐保兒論道道場,眾人大失所望。
“今日沒戰神論道了?”
“不會吧,我星夜兼程趕來,沒了?”
“別聽他胡說,這是節目前的廣告,論道馬上開始!”
“娘的,這廣告是越來越長……誒?好像是……郡史的不如跳舞?”
“頭點起來!”
……
五小都聽蒙圈了。
見大屏中一根碩大的柱子由遠及近,更是摸不著頭腦……
卻不妨礙點頭。
但看到柱旁一粉衣男時,五小齊噴。
隨著鼓點,粉衣男頂著沒表情的臉,跳最妖的舞,蹦最野的迪,逸散出的,卻又是最濃烈的男子氣息……
強烈的衝突入眼,就跟棍子捅進了腦子一陣攪合,五小暈頭轉向,卻連眼都舍不得眨,深怕錯過一幀。
待曲終。
雄性氣息十足的粉衣男,左手抱柱,小腿嫵媚一勾,空的右手橫空一劃,四字嘭嘭嘭彭打在大屏上!
“秦王繞柱?”柳高升邊抹口水邊抹淚,“媽拉個巴子,擱秦武小爺屎都給他打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