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之事。
火遍全城。
夜遊郡城,處處皆議此事。
待回洞府,秋風不好和秋悲召集五小商議。
“具體情況差不多有了,”秋風不好總結所有訊息,“除了徐家韓家,商會背後尚有大人物。”
大人物是誰,秋風不好一無所知,心裡倒有些許猜測。
“但那等大人物,到窮鄉僻野來創業?”
帶腦子的都不會這麽玩兒吧……
壓下猜測,他掃視五小:“有何想法?”
“主要還是徐保兒,”杜奎輕聲道,“陛下和大人的目標是此人,陛下追擊至此,至今不回……亦能說明陛下之決心。”
拓跋天點點頭:“徐保兒對此事上心,便意味著此事容易接近……”
哦我明白了!
突然長腦子的拓跋塹忙道:“陛下定會借此機會,打入內部!”
“你這腦子長歪了啊,”柳高升無語道,“也不看看那商會都招的什麽人,咱家陛下能這般不擇手段?”
麻衣悶聲問道:“都招什麽人?”
“分兩撥,一撥在商會乾活,早就招滿了,另一撥……”柳高升撇撇嘴,“就妖嬈硬漢那種。”
此話一出,幾道視線落在杜奎身上,秋風不好和秋悲都沒忍住。
杜奎捏捏拳頭,冷冷道:“別人說的很清楚,招有才藝之人!”
“對對對,還是杜奎會粉飾,”柳高升笑眯眯讚道,“這麽一說,層次就上去了嘛。”
不這麽說層次就低唄?
拓跋塹悄咪咪比出個大拇指。
咚咚咚。
秋悲敲敲桌案,淡淡道:“再無狀,我就替秦國主教育教育你們了。”
五人瞬間乖巧狀。
“手底下這麽多活寶,真是苦了霍道友了……”
還是我命好!
哈哈哈哈哈!
秋風不好暗自感慨,沉吟道:“這確實是個思路,如今找不到他三人,便接近他們想接近的目標。”
柳高升連連點頭:“甚至沈哥也這般想的,否則那勞什子科目三……哎!”
眾人沉默良久,秋悲輕輕開口。
“可以一試。”
五小齊齊抱拳,自信得很。
我可是五境大修!
秋風不好也看過妖嬈硬漢,哪兒敢涉足此等要命的因果,忙道:“至於我和秋上人,走另一條路……”
另一條路,便是尋找歸墟門死士。
“上人是何意見?”
秋悲正要開口,發現秋風不好猛打眼色,不由疑惑。
“難道秋風門主是打算暗度陳倉?”
如是想著,她淡淡道:“便如此吧,你們五個也是青雲好友,凡事多動動腦子,莫要再胡來,知道嗎?”
柳高升正色道:“宗主放心,我等雖愛玩鬧,但大事從不含糊。”
秋悲下意識都要點頭了,想到之前被人找上門的事兒。
“所以伱欺負那個小煉氣,也是有深意的了?”
宗主這般了解我?
柳高升還待現編,秋風不好趕緊揮手趕人。
“柳哥,難道你真有深意?”出了洞府,拓跋塹迫不及待詢問。
杜奎嬌笑道:“這還用問?他一直跟沈哥混,多少學了點兒東西。”
“是何深意?”
“說你也不懂,但……”杜奎看向柳高升,“明日就看柳高升你的了。”
麻衣沒聽懂,眼前卻出現了一隻被高高架起的……柳高升。
拓跋塹還待問,被拓跋天拉到一旁,低喝道:“什麽局你就敢攙和,少說兩句!”
搞我?
柳高升笑呵呵道:“既然杜奎看出來了,明日咱倆配合行事!”
說完走人。
我他媽看出什麽來了!
杜奎一個愣神的功夫,柳高升沒影兒了。
還待和三人解釋兩句,麻衣仨兒也跑得一乾二淨。
“哼!”
杜奎臉微黑,自個兒回洞府,剛打算觀想大烏龜,猛又想起早間的……妖嬈硬漢。
“總覺得那眼神,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呢?”
好一番思索回憶,每每要有所突破……妖嬈和硬漢形成的強烈衝突,又會給他一耳光,讓他醒醒。
“不想了,左右是個不正經的人……”
深吸一口氣,杜奎心頭漸寧靜,腦海中大烏龜一閃一閃的。
五小一走,倆五境大佬憑空獲得了輕松感。
互視,不免苦笑。
替霍休抱怨了幾嘴,秋悲話起暗度成倉。
“明日門主盡管去忙,至於和死士接頭,我來。”
不是!
我家死士啊!
秋風不好都聽傻了,隱晦道:“上人此話……”
“柳高升他們走明線,門主走暗線,”秋悲一副我明白你心思的表情,“雙管齊下,可盡全功。”
秋風不好瞬間感覺不好了。
良久的沉默後,他腦子裡率先浮現整頓風氣一事。
“要不是整頓風氣,我立馬翻臉你信不信!”
他硬著頭皮,笑問道:“上人如何看出來的?”
“你剛給我眨眼。”
我是提醒你莫要涉足不該涉足的領域啊!
秋風不好咽下一口老血。
有心想解釋。
不僅放不下這面子……
“而且她是他的姐姐……”
這個面子不賣?
但賣……我的面子呢!
秋風不好還在糾結,秋悲起身。
“秋風門主,令符借來一用。”
秋風不好默默遞出門主令符。
秋悲使了點勁兒才拽出來。
“門主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目送秋悲離去,秋風不好表情愣愣的。
少頃,他猛生緊張之感。
秦武那五個小年輕,是會整活的!
“萬一他們五個被選,我卻慘遭淘汰……”
這他媽丟的都不是面子了!
秋風不好用口型罵了半個時辰,才勉強回歸平靜,眉頭緊皺,思索才藝的事兒。
是夜。
伎女閣。
沈青雲手枕頭,眼睛亮亮的。
羅永幾層陣法下的話,猶在耳畔。
“香火之道……”
前世他接觸過香火。
接受過他香火的,不是佛家大佬,就是道家至尊。
以上大佬,擱這世至少也是天上的仙人。
“劉信還是徐保兒,還真敢玩兒啊。”
此情此景,值得唏噓,卻也僅值得唏噓而已。
“而看永哥的反應,似乎徐保兒涉足香火之道,便和劉信成了死仇?”
此點,他之前也有所思,之後卻拋開了這觀點。
徐保兒死,明顯事兒不夠大。
想了想……
“應該不至於此吧,若真是此長彼消,劉信怕會殺過來。”
也可能是時間不夠,程度不深,劉信尚未察覺?
稀裡糊塗睡去。
待睜眼,天色大亮。
羅永舉著留影石,早早出現。
“永哥,你這是……”
羅永笑道:“昨兒看了一宿的秦王繞柱,拍攝技藝太差,有空不?一起去重拍。”
永哥這口味……
沈青雲摸摸鼻子:“永哥,你不是又打算珍藏吧?”
“此等奇葩,過了這村沒這店,豈能放過?”見沈青雲沒興趣,羅永拍拍留影石,揚長而去,“等拍回來,兄弟點評點評。”
這我還能忍著來,恭送永哥!
送走羅永,沈青雲跑去簡陋洞府找大帥哥江陸。
人沒找著,徐保兒的講道聲兒從大喇叭中鑽了出來。
聽了幾嘴,沈青雲拱拱手,暈頭轉向離去。
“還好我躲得快……”
目送沈青雲消失,江陸撤下隱身符,憂鬱瞅著大喇叭,聆聽戰神之道。
“心生於物,死於物,機在目……”
“此話怎講?”
“很簡單,修道下手,還虛第一,蓋因魔由心生……誒?”
“江陸師兄真厲害,戰神的道都聽得懂。”
江陸被一記回馬槍殺得腳趾摳地,憂鬱的臉上浮現幾分乾笑。
“沈師弟有事找我?”
“非師兄出馬不可。”
哦?
江陸心中一動,深沉道:“何事?”
“商會準備招藝人,師兄擅美顏美體一道,”沈青雲笑道,“想著請師兄過去,暗中把把關。”
“此事簡單,”江陸問道,“有何要求?”
“弄虛作假者,一律不要。”
江陸微笑:“當如是,但不會這般簡單吧?”
沈青雲比出大拇指。
“師兄說的是,相貌倒不必隻論美醜,但凡有特點的,亦可過關。”
“行,我這便去。”
沈青雲決定送一程,低聲道:“另外,也可以幫忙留意一下美女……”
師弟在說什麽虎狼之詞?!
江陸瞪眼。
沈青雲把留影石遞了過去,隱晦道:“家學淵源,師弟擅長說媒。”
你擅長說媒和美女……嗯?
羅永腦海中猛地出現一大胖子。
“那胖子找不到道侶,是媒人的關系嗎?”
善良的沈師弟啊……
沉默良久,羅永接過了留影石。
客棧。
柳高升做好準備,推門而出。
麻衣三人齊展展立於門口。
“走……誒誒誒?”
柳高升走出倆步,又退了回去,將頭頂倆須須壓彎,這才得以出門。
這就是柳哥的深意?
麻衣悶聲道:“你這裝扮頗為出名,萬一被人看出來歷,如何是好?”
“放心,儲物袋秋風門主幫我開的,頭也是秋風門主點的。”柳高升自謙一笑,“再者,於歸墟門地界我尚有薄名,於此怎會?我和秋風門主都是有自知之明的。”
秋風門主……怎能確定你之大名沒傳到楚漢來?
四人也沒多想,扭頭去找杜奎了。
剛走到門口,杜奎推門而出。
柳高升一瞅就嚷嚷:“你這不行啊。”
“你行,”杜奎乜了眼鳳仙,嘴角微撇,“擱羅午也就罷了,你這裝扮放此地,毫無影響力。”
柳高升不屑爭辯,淡淡道:“昨兒還說你知我深意,如今看來,裝的?”
杜奎呵呵:“那要如何裝……”
話未落,拓跋兄弟齊齊開口。
“女裝啊!”
“漂亮!”柳高升伸手和倆兄弟擊掌,再看向杜奎,“是不是裡面還有一套女裝?雖說你天生麗質,但妝容至少要畫一畫嘛。”
杜奎還待反擊,麻衣調頭就走。
“麻衣去哪兒?”
“回去換裝。”
“你換啥裝?”
“仙皇……”
四小如遭雷劈,手忙腳亂撲了上去。
“除了拓跋兄弟,確實都會整活兒啊……”
秋風不好暗中目送,心中惴惴。
五小走了,壓力給到了他身上。
“秋風門主,我也出去了。”
“好好好,上人慢走。”
孤零零一人,秋風不好心神不寧,在洞府裡踱步。
良久。
“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這地步的?”
罷了!
“如今只能拿出我看家的本事了!”
深吸口氣,秋風不好大步出客棧,宛如上路般悲壯。
招聘現場。
人山人海。
五小一邊排隊等候,一邊收集消息。
“我聽到科目三的消息了!”
拓跋塹束音成線,引得四人震動。
“這可是沈哥的拿手絕活啊……”
五人齊齊看向提及科目三的修士。
修士臉上五分淡漠,四分寡欲,還有一分憂鬱。
外加道服華麗,顯然出身不凡,修為嘛……柳高升感覺自己能用彈指殺解決。
“杜奎,上!”
憑什麽我……
杜奎心理路程還沒走完,就被柳高升推上前去。
“誒?”見杜奎,江陸眼前一亮,“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道友方才說的科目三,不知是法寶?”
“呵呵,卻非法寶,而是……”年輕修士笑道,“道友不如先告訴我名諱。”
“杜奎。”
“好名字,正所謂昨夜瞻奎宿,寒芒萬丈明!道友人如其名,既有星之迤邐,又得夜之柔美……”
咕咕咕……
回頭瞪了眼流淚的柳高升,杜奎轉過臉嬌笑道:“道友謬讚,卻不知這科目三……”
“呵呵,卻忘了自我介紹,”年輕修士整理衣衫,擺了個poss,深沉道,“在下乃無線門……”
好一番虛與委蛇,五小終於得知科目三的消息。
興奮之余,也不免失望。
“果真是呂老師!”
“媽拉個巴子,他也只看過伎女跳科目三……”
“但他能接觸到所謂的伎女,地位想必不差了?”
“意思是,沈哥也混到這一步了?”
“嘖,門路也還是低,”柳高升心疼得很,“沈哥每次都站山頂尿的,何時走過底層路線?”
這倒也是。
見五人自顧自聊,不理自己了,江陸正要掏出又黑又長的大家夥……
“公子公子……”
回頭一瞅,也是個年輕修士。
“何事?”
余少慶悄聲傳音:“介娘們兒可不是什麽好人啊。”
“你怎知?”
我昨兒親身體驗過!
余少慶還待解釋一番,柳高升看了過來。
“媽拉個巴子的!”柳高升挽袖子,“昨晚跟蹤我們?你個小煉氣真他娘有膽……”
跟蹤?
江陸皺眉,掏出留影石。
“美女先不管,此等尾隨惡徒,先拍下來!”
頂著須須飽揍余少慶一頓,柳高升順帶又栽贓一回。
余少慶都沒來得及理論,被圍觀眾人你一腳我一腳踹了出去。
“真他媽繡花枕頭一包糠!”
一女四男的陣容,你瞎啊!
怨毒瞪了眼江陸,余少慶抹抹淚,跑去找二叔祖了。
余二叔祖一瞅傷上加傷的余少慶,險些補上一腳。
“今日如此大事,你也節外生枝?”
余少慶聞言,淚止不住落,索性也不解釋了。
“我一定要入選!”
他卻沒發現,江陸的留影石,一直對著他。
“唔,不是一人,還是個團夥,都拍下來。”
留影石一轉,遠遠給二叔祖也來個特寫,江陸這才轉向杜奎。
“果真是絕色啊……”
江陸自己都有些心動。
但想想自己的競爭對手,他既不屑,又慫。
“只希望那位特胖使能讓我美美顏,如此一來……”
至少你看到的那張絕美臉龐,出自我手!
排隊兩個多時辰,終於輪到五小。
麻衣排第一個。
看了前面十來個人,他已知流程。
“麻衣,男,年二十八,擅長……”
老苟擺擺手:“不用,過關了。”
這就過關了?
四小面面相覷,心裡大松口氣。
麻衣悶聲道:“還沒考。”
老苟笑道:“觀你面相,適合悶騷,商會自有對應之道展你所長……哦,你竟還有擅長之才藝?那可是加分項喔……”
麻衣頗有些失望,拿著木牌轉身離去。
拓跋兄弟上前。
“我們……”
報完一應資料,老苟也打量完二人,問道:“擅長和女修……談心?”
倆兄弟齊齊點頭。
“這個談心,它正經嗎?”
倆兄弟怒道:“前輩休得汙蔑!”
老苟讚道:“好喜歡你倆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表情,過關!”
呸!
柳高升輕輕呸了口。
杜奎嬌笑道:“好喜歡你不服氣卻又無可奈樣的樣子。”
“呵呵,”柳高升淡淡道,“他倆走的滑稽路線,和我的高大上沒有衝突。”
“不擔心選不上?”
“哈,笑話,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前有妖嬈硬漢的硬菜在前,你這女扮男裝,怕是不合楚漢的硬胃口!”
杜奎撇撇嘴,上前。
“好個標志的美女!”
老苟老眼亮得煞人,突然皺眉道:“怎不說話?”
“我男的。”
老苟沉默良久,一拍桌案:“過關!”
喔!
柳高升心口一疼,沒來得及歎上蒼不公、老苟瞎眼,便直面老苟了。
老苟老早就盯著在空中蕩漾的兩根須須。
此刻得見柳高升……
“下面還長著個人?”
還劍眉星眸的,委實敗興!
老苟淡淡道:“姓名。”
“柳高升。”
“柳……”剛寫個柳字,老苟擱筆,幽幽一歎,“你是不是還當過官?”
柳高升笑眯了眼,比出大拇指:“前輩這個……”
“滾。”
柳高升搖著兩根懵圈的須須,退出人群。
隔著二十丈遠,杜奎就瞧出了柳高升步了宛城的後塵,直抹淚。
“不至於吧?”拓跋兄弟面面相覷。
麻衣想了想,悶聲道:“有因必有果。”
柳高升都不敢走過來了,站在原地,仰天罵娘。
“律部一次!”
“宛城一次!”
“來楚漢還給我整這出……”
好不容易把面皮弄厚了些,他正要和同伴匯合,眼角余光看到張熟悉的面孔。
剛被淘汰的余少慶,心頭一驚,猛轉頭,視線和柳高升對上。
柳高升剛要做出一副老子順利過關的勝利表情……
余少慶都指著他開始抹淚了。
“哈哈哈,報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