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視柳高升狗屁不是的,有視其禽獸不如的,有視其秦武二聖之一的。
這一系列看法,甚至都沒因突如其來的雷霆產生改變。
但當雷霆消散,Mini丹爐毫發無損……
過了會兒,甚至有丹香逸散,沁人心脾……
最後更是丹爐嗡鳴晃動,其內宛如有丹成靈時,看法漸有統一之趨勢。
“這,這是……”
“天,天道感應?”
“他他他,他真會煉丹???”
“難,難道不是裝逼遭,遭雷劈嗎……”
“裝逼的是,是人,和,和丹藥有,有何關系?”
“乖乖,果然是丹道大佬!”
……
沈青雲眼睛瞪圓,開口就要請教天驕白小蓮。
結果一扭頭,白小蓮眼珠子比自己還大,臉還白如紙……
“感覺她受到的教育,比我多?”
沈青雲繃了繃嘴,視線一拐,看向半空。
以丹霞客為首的丹宗四人,邊飛邊叫。
“丹劫,絕對是丹劫!”
“這是幼兒組?不可思議啊……”
“雖只是一劫,無法呈現完整丹紋,假以時日,此童前途不可限量!”
“這樣的人才,必須屬於丹宗!”
……
四人落地,三位裁判長忙迎過來。
術業有專攻。
越是身處專業領域的人,越認同這話。
“好教丹公子知曉……”
裁判長言簡意賅描述完經過,這才帶了句主觀評論出來。
“在下以為,還真是丹劫,只是並不完整……”
丹霞客頷首,邊朝丹劫現場走去邊道:“基本上可以認定……對了,煉的何種靈丹?”
“不知。”
“唔,可能你閱歷不夠……用了何種手法?”
“呃……不太清楚。”
“呵呵,你盡管形容,我負責解答。”
我等連形容都做不到啊!
仨兒裁判長面面相覷。
最後一人小跑跟上,正是和柳經歷有過互動的那裁判。
得見丹宗門人,散修有些激動,先道揖一禮,隨後恭敬道:“晚輩也說不上……便模仿一下吧。”
丹霞客頭還沒點下去,散修跟得了雞爪瘋似的幾抽抽,再恭敬道揖:“就這般。”
“就,就完了?”李師瞪眼。
一裁判長忙把裁判趕走,忙道:“雖說抽象,但……現實比這個更抽象。”
那就請原諒在下才疏學淺了!
丹霞客不敢開腔了,幾步走到現場,見柳高升被劈得臉黑,沒認出來,但這並不妨礙他疑竇叢生。
“這裡不是幼兒組嗎?”
“呃,是……”
“那此人……哦!”丹霞客一陣打量,給柳高升頭頂加倆須須後,他終於認了出來,忙道揖笑道,“原來是律部道友,失敬失……嘶!道友竟會煉丹?”
我能否認嗎!
柳高升感覺自己的嘴時軟時硬,糾結少頃,最後還是從心,硬著頭皮道:“不敢言會,平日沒事兒瞎琢磨。”
“謔!”丹霞客震驚道,“自己琢磨便能引來丹劫,那道友更了不得了!”
不遠處,沈青雲都給整破防了。
“柳兄這時候都還勇往直前……”
日後外面傳煉體士亦會煉丹,那可怎辦啊!
“咳咳,”柳高升似乎也有些不妙預感,忙道,“就是瞎貓撞上死耗……”
話音未落。
柳高升今日決賽的奶道對手一個滑跪來到面前,納頭便拜。
“徒孫華容道,拜見祖師!”
柳高升還在琢磨徒孫和祖師是幾代關系,那邊兒人群中變傳來噴血的聲音。
沈青雲墊腳一瞧,吐血的是一中年修士。
饒是吐血連連,手上還舉著應援牌,上書——愛徒華容道,我為你驕傲!
“噗……”
不愧是愛徒,改換門庭都沒忘捎帶上自個兒師尊!
丹霞客悻悻收回打量中年修士的視線,扭頭又看到柳高升扶起奶道。
沈青雲一瞅柳兄表情,心裡便狂呼:“柳兄,收斂一點啊!”
“小兄弟見諒,我不能收你師徒……”
那邊兒中年修士剛停,聞言又開始吐,牌子也懶得舉了。
奶道悲痛欲絕:“祖師,為何?”
“因為我不會教人,”這一點兒,柳高升自覺還是能吹吹的,“曾有位四境大修,跟隨我修行數月……慚愧,我連最基本的都沒教會他。”
說完,他下意識抬頭,見萬裡無雲,知道此逼可吹,放下心來,蕭索中多了從容和淡定。
聽了這話,旁觀者不說,丹霞客都嚇到了,忙道揖躬身。
“若道友不介意,丹某想觀瞻一下道友方才之成果,如何?”
“我還有成果的嗎?”
柳高升腿肚子哆嗦,想了想,還是要打打鋪墊才是。
“成果……可能很有限,畢竟無意而為。”
沈青雲悻悻摸鼻。
“柳兄還是知道輕重的,怎說都比盡管看,保管嚇你一跳好……”
話雖如此,但丹劫都出來了,他也分外好奇,那mini丹爐裡面,如今到底是個啥玩意兒。
“白……小蓮?”
“嗯?”白小蓮一頓,從大場面中回神,看向沈青雲,微微蹙眉道,“白……小蓮?”
“那叫胖丫?”
“小蓮!”
那我豈非和馮玨一路人了!
沈青雲正色道:“小白!”
我和他處是衝著鳥去的!
白小蓮深吸口氣,壓下薄怒:“何事?”
“你覺得,柳兄能煉成嗎?”
“不敢完全確定,”見丹霞客朝丹爐走去,白小蓮聚精會神,輕輕回道,“但丹劫可不是輕易能來的。”
“何謂丹劫?”
“修士有劫,劫自天道感應而來,丹劫如是。”
沈青雲想想自己那不正經的天劫,忙問道:“天劫是不是也有專業和業余之分?”
白小蓮眼皮幾跳:“可能吧……注意,要開爐了。”
沈青雲忙轉頭,見丹霞客先是朝mini丹爐拜了拜,繞兩圈,左手輕撫爐身,右手緩提爐蓋……
嚶!
嚶!
嚶!
嚶!
嚶!
丹鳴。
飛竄。
丹霞客滿臉激動,卻不緊張,灼灼注視五顆靈丹撞入半空五隻虛幻的玉瓶。
玉瓶納了靈丹,旋即凝實,有靈一般飛向丹霞客。
“一境靈丹,”李師在一旁嗷嗷亂叫,“卻是極品!”
一群修士跟瘋了似的。
連白小蓮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沈青雲環顧一圈兒,臉都木了,捂額歎息。
“這把完了!”
此事要傳出去,煉體士不再乾淨了!
都不帶猶豫的,他扭頭就跑……
結果正撞上秦墨矩眾大佬一行。
大佬們看上去,還蠻有興致的?
沈青雲面如土色,還想溜,秦墨矩手指點了點,他就沒敢動了。
“不至於哈,”秦墨矩走近,瞥了眼前方的白小蓮,束音成線道,“你就當應付應付……朕看你應付得蠻好的嘛,再者……萬一看對眼了,也不枉一段佳緣,對不?”
“微臣謝陛下宏恩,微臣告……”
秦墨矩趕緊拽住,奇道:“不是此事?”
沈青雲往丹道決賽場地瞄了眼。
秦墨矩心裡下意識猛跳,跳出柳高升仨字兒。
“不會吧,這回可不是來虛的,實打實的煉丹……”他眉頭一皺,“柳高升又使盤外招了?”
盤外招?
那是玩玩兒!
盤內招才是殺手鐧呐!
沈青雲歎道:“陛下,柳兄他……煉成了!”
秦墨矩如遭雷劈。
沈青雲想了想,拱手道:“陛下,微臣還是去應付應付吧。”
說完,去找白小蓮了。
“不急,我想再看看……”
“沒什麽看的。”
“開天辟地頭一遭,聞所未聞!”
“空了我讓柳兄專門煉給你看!”
“去哪兒?”
“找竹竿兒去。”
……
鵬程巷。
呂府。
“哎喲,青雲你好久沒……這位是?”
白小蓮正要對紅梅拱手,那邊兒的同窗就給她介紹完了。
“小白,叫嫂子。”
白小蓮咬咬銀牙:“嫂子好。”
“好好好,”紅梅盯著白小蓮,哎喲連天的,“可真是標致的妹妹,嫂子算是開眼了……”
“嫂子,呂哥呢?”
“出門溜達了,正要去找他回來吃藥……”
聽聞吃藥,沈青雲心頭一跳:“什麽藥?”
“專門請趙神醫開的方子,”紅梅沒多說,笑道,“青雲放心,我可比你們緊張你呂哥。”
沈青雲大樂:“那是,這一點我根本不敢比。” “咯咯,”紅梅捂嘴而笑,“你和小白妹妹且隨意,我去找他回來。”
二人也沒坐,在呂府瞎溜達。
白小蓮逛悠兩圈,有些迷惑。
“看似官宦人家,又有商賈之氣……你口中的呂哥,是何來頭?”
來頭可大了!
沈青雲感慨道:“戰神之後!”
難怪。
白小蓮釋疑,轉而道:“還以為你帶我去找馮……唔,竹竿兒,我明白了。”
你什麽什麽就明白了?
沈青雲還待開口,小兩口慢悠悠出現。
“呂哥,你都這樣了還到處跑?”
見呂不閑扶腰緩行,他忙迎上去。
呂不閑擺擺手道:“趙神醫說了,腰上的傷,就得多動……絕對不能上床。”
哦~~
沈青雲頭點了一半,猛地一驚。
“怕是呂哥誤會了這個上床?”
我要不要點他一點?
“青雲,小白妹妹,”紅梅嫣然一笑,“你們聊著,先說好,中午可不能走,嘗嘗嫂子的手藝。”
“嫂子,整倆硬菜啊!”
“咯咯咯……”
待紅梅去了後廚,呂不閑才問道:“啥事兒?”
“哎……”
聽了柳高升奪魁一事,呂不閑猛一挺身,只聽得腰間盤哢哢一聲,沈青雲臉色大變。
“呂哥,你沒事吧?”
“我……好了?”
呂不閑此刻不僅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甚至還起來走了幾步。
“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不對!”他臉色一變,“怎就奪魁了?”
三洗前輩,您大龜有大肚,原諒晚輩的冒昧之舉了!
沈青雲先道歉,後誣陷:“怕是那位……”
“三洗前輩?有道理,哎……”呂不閑瞥了眼白小蓮,不再多言,“回頭再說。”
“好,另外,馮玨那邊……”
一頓飯吃完,二人告辭。
路上,白小蓮似乎明白了沈青雲的意思。
“你是想告訴我,拿馮玨進內獄的不是你?”
沈青雲擺擺手道:“是誰都可以,無所謂,但讓馮玨對禁武司產生誤會不行。”
“誤會?”
“禁武司可不是善堂,”沈青雲感慨,“肆意而為是會死人的。”
白小蓮無語,加上心中有事,便提出告辭。
“這麽快?”沈青雲看看日頭,“時間怕是不夠,容易讓人起疑……”
他還真當是演戲?!
白小蓮氣得不行,嫣然一笑:“倒也是,那繼續逛逛?”
“小白這提議不錯,”沈青雲一拍胸脯,“今日我都不上衙了,帶你招搖過市,走起!”
他帶著白小蓮穿城走巷撞師尊……
那邊兒煉體士丹道奪魁的柳高升,也被保護性遣返禁武司。
霍休還在公房裡抓耳撓腮,琢磨小沈處處的事兒,聽到動靜開門一瞧,見是柳高升。
“逆子,啥情況?”
柳高升眼珠子一轉,激動拱手:“今兒孩兒算是替義父長臉了!”
霍休深深凝視柳高升良久,沉默問道:“會死嗎?”
“義父這是說哪裡……”
“會死嗎?”
“……不會。”
霍休感激拱手:“多謝不殺之恩,沒什麽事……你出去逛逛吧。”
“誒,義父……”
咣!
公房門把柳高升鼻子都拍紅了。
他回身一攤手:“兩位也瞧見了,怎整?”
豐火公公一直咬著嘴皮。
往日他就聽說過柳高升的豐功偉績,今日一見,方知傳聞不可信。
“也不知怎的,突然就開始擔心秦武的未來了……”
他暗歎口氣,拱手道:“既然老大人讓你逛逛,你就去逛逛吧,注意莫要讓人認出你來便是,告辭。”
“豐公公,卑職送送你……”
豐火和小順子跑飛快。
目送一程,柳高升摸了摸胸前餅大的金牌,喜滋滋的。
左右瞅了瞅,司內沒什麽人,他徑直走到門口,挺胸出司,入司,出司,入司……
八大金剛看不下去了,齊齊拱手。
“賀柳經歷為禁武司拿下第一塊金牌,威武!”
柳高升眉開眼笑,擺擺手道:“運氣罷了,重在參與,拿獎都在其次,拿魁首……也並非我意。”
嗯嗯嗯,八大金剛連連點頭,用孺慕的視線送走了柳皮皮。
接著是鎮部。
仙部門口徘徊,見殿門始終不開,柳高升想了想,去了內獄。
半個時辰後,他心曠神怡走出,輕撫胸前金牌,突然皺眉。
“這就掉皮了,真黑啊!”
走到岔路口,他頓步猶豫,看了眼馬監所在,想想還是算了。
馬和驢能算,大胖不行。
一腳橫掃碎石,大胖出水,見是先前傳謠的戰友,他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柳高升啪一拍胸前金牌:“柳高升,禁武司第一塊金牌,哈哈哈……”
大胖聽完,若有所思點點頭,給了個懂了的眼神,溜了。
“娘的,忘了沈哥了!”
柳高升一路飛奔,到了律部走廊,又不敢進去,回頭又找八大金剛。
“柳經歷,沈哥早上出門,一直未歸……”
柳高升驚道:“去賽場了?我怎未見他……”
“方才我見沈哥……從門前路過。”
“開玩笑,”柳高升狐疑,“沈哥哪兒有這閑工夫,老實交代!”
“和,和那位胖丫。”
柳高升臉色一下就變了,問明了方向,撒丫子就追。
臨近下衙,沈青雲都沒再遇胖丫師尊,失望得不行。
“怎不走了?”白小蓮問道。
“快下衙了,”沈青雲看看日頭,“時間也差不多了。”
白小蓮剛好轉的心情,陡然變差,冷笑道:“沈青雲,你就這態度?”
“雖說是應付……”沈青雲誠懇道,“也不能影響休息時間嘛,明兒按計劃行事,回見小白!”
他走得之乾脆,看得白小蓮磨牙。
貓背後的柳高升一瞧這狀態,哪兒還不清楚。
“破案了,沈哥敷衍此女,此女對沈哥死纏爛打!”
當我柳高升不存在乎!
柳高升也開始磨牙,突然眼前一亮,扭頭回司。
見柳經歷走人,紅囍女默默現身。
“奇怪,柳經歷跟隨二人,所為何故?”
想了想,她喚了白小蓮前來。
“師尊,今日怎未去賽場?”
“咳,為師另有事務處理……”紅囍女頓了頓,蹙眉道,“倒是你……做出決定了?”
白小蓮心頭微慌,故作從容道:“鸞鳥之秘難得,不如此,怕是……”
“且去,為師支持你,”紅囍女肅容道,“不過沈青雲並非善茬兒,你要小心……弄假成真。”
白小蓮垂下眼瞼:“師尊放心,小蓮心中有數。”
紅囍女正要點頭,沈青雲那句快讓胖丫上天的話,又摁下了replay……
她顧不得臉疼,猛搖頭,深吸氣,一字一句道:“天玄宗無論如何也不會收有道侶的人,希望你不要忘記!”
禁武司。
眾小匯聚。
見柳高升胸前的大餅金牌都磨破了皮,縱有心想問問對方怎麽就煉丹成功了,眾人嘴巴也閉得邦緊,根本不敢開口招惹是非。
“柳高升,喚我等前來何事?”
柳高升重重歎氣:“沈哥,被那女的給套牢了。”
“套……”杜奎皺眉,“套是顯而易見的,牢從何而來?”
將下午的事兒一說,柳高升拍桌子道:“我決定了,必須將沈哥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
李飛一哆嗦,忙開始捋胡子。
王順額頭冒汗,勸道:“柳經歷,此事……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
“誒?”柳高升奇怪道,“王大統領,你何時來律部了?這都不跟我說一聲,今晚我來安排,給王大統領接風,順帶請仙部眾同僚一起……”
“得了得了,”見王順尷尬,杜奎忙打斷,“你有何主意?”
柳高升淡淡道:“主意多的是,想有便有……關鍵要有人配合!”
杜奎環顧一圈兒,和拓跋兄弟的視線對上了。
隨後四隻手伸手,疊在了一起。
王順和李飛見此一幕,暗松口氣。
“雖有被排擠的嫌疑,但……好過拆散沈哥和白小蓮啊!”
正想著,四人紛紛開口。
“我拓跋塹!”
“我拓跋天!”
“我杜奎!”
“我……柳高升和王順以及李飛!”
就……一點兒活路不給的?
王順和李飛如遭雷劈。
四人異口同聲。
“同生死,共患難,不成功,便成仁,誓要拯救沈哥於水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