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素之中有帶著些神秘的棋盤之上,顧江明稍顯俊俏的面容上帶著凌然邪氣。
抬手。
盤旋於棋局之上的一枚黑子重重落下。
太倉老者的目光並沒有聚集在棋局之中,而是聚焦在了顧江明的身上。
原先毫無表情的神色上,多了一抹期待之色。
旋即,他落下一枚白子。
【經過爛柯棋盤的棋局,你的野心上升了50點,你的魔念和**再次得到了提高。】
【你獲得了新的詞條——《一念求魔》。】
【是/否選擇走上新的修行之道,借此打破天地悟道加身的枷鎖。】
顧江明不再深想,這種情況之下,追求強度準沒問題,就像是輪回模擬推演的時候,他就一心隻追求強度。
現在他缺的就是強度,缺的就是戰力。
【伱選擇走上新的修行之道。】
【《一念求魔》:你的專注度提升了,你的野心提升了,你的意志力提升了,你對於旁門左道的修行速度大幅度提升,魔化過後的你,全屬性提升四倍效果,並且獲得全新的戰力詞條——《我魔慈悲》。】
【我魔慈悲:獲得200%的生命力上限,額外的抗擊打能力並且臨時提高30點意志,並在重傷狀態下回光返照回復全部生命,被攻擊時,魔念將自動反彈,該狀態將持續30分鍾。】
【覓長生推薦本次輪回走勢——魔尊之道。】
太倉老人撫著胡須,輕笑道:“好棋。”
話畢,四周繁茂樹木驟然之間輕顫搖擺而上,刹那之間就落在了顧江明的眼前。
而顧江明又是一走,團團黑霧般的魔念像是腐蝕般吞沒了周遭的巨樹連茵。
“棋如人生,贏固然重要,但每一步落子,讓人不悔,才是這棋局真正精彩的地方。”
“結果從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小友覺得老夫的看法如何?”太倉老人悠然說道。
“那只不過敗者的慰籍罷了。”顧江明一雙目光洞悉眼前的老者,坦然道:“結果若是不重要,那麽過程又從何開始?”
“倘若你注定要輸,那麽又何必努力?”
“既然已經選擇了這一條路,既然已經選擇了走這一步棋,那就要贏。”
“過程和結局同樣重要。”
“如果不是為了一個決定的答案,又有誰會拚命地撲在這個過程之上。”
太倉老人的眉頭微微挑起,似乎追念,但搖了搖頭道:“有時候天命難違。”
“所以,大丈夫所行之事,便要聽天時而動嗎?”顧江明的目光再次直直地望向了太倉老人。
“天意不可違而為之者,方為英雄。”
“知天意,而不為者,與懦夫又有何異?我同前輩下棋,自知棋藝不精,卻為何還要執迷於此?”
“放下執念是大丈夫,可放不下就不是大丈夫了嗎?”
“若是前輩的路,是舍棄,是放下,是明知不可為便不為,那與我道不同而不相為謀。”
“心中既有擎天之志,歸隱此地就是對自己的不尊。”
顧江明再次落子。
“這一局我還會輸。”
“但下一局,又有誰說得清楚呢?”
“而終有一局,我能贏。”
太倉老人微眯著眼睛,猛然起身,他死死盯著魔念幾乎凝固成實質,一心唯有眼前棋局,那幾乎是湧出來的求勝**。
他那緊繃的蒼老臉龐上終於露出笑意,眼角余光一掃悵然大笑道:“柳君如倒是走運。”
“有你這般人當他的孫女婿,柳家三代又當興盛。”
“此劍,乃是我年輕時的佩劍,我已配不上當年的意氣風發,但你.卻是再好不過的持劍人。”
太倉老人甩出一劍,輕輕落於顧江明的手上。
“劍名北攻,後喚南守。”太倉老人淡淡說起過往之事,“名北攻時,我亦有你這般的凌雲之志,想在妖族縱橫的南四州殺出一條血路,以南伐北,逐出這樣夷族妖獸。”
“只可惜半道崩殂,道心破碎,修為再難精進,不能以南四州為根基,興盛人族。”
“於是,只能在零星之處,鎮守南方人族安危,於是此劍至此之後,便喚作南守。”
“然而守南州百年終究爛柯一夢,我也無力回天。”
“如今,我已用不上此劍,也無能再用此劍。”太倉老人目視在你的身上,“有朝一日,我想看到這柄劍能同你一起名揚天下九州。”
“讓老夫看看你的氣魄到底在何方!”
顧江明接過這柄長劍,立馬想起了這柄劍就是在太倉遺跡之中與之隨葬的太滄劍。
只是那劍已滿是腐朽斑駁,再無鋒芒,而如今所接過的寶劍卻鋒銳異常。
方才顧江明所說的話,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理念,他欽佩那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大丈夫,但如今的他其實早已被諸多羈絆所束縛,而忽略了很多很多他本該要做的事情。
輪回而來,那一幕幕畫面再度出現在顧江明的腦海之中。
那些匍匐在妖族腳下苟延殘喘的人族,甚至於被修為高深者肆意驅使,如犬牛下人般的淒涼人。
何為天地大同?
顧江明突然想明白了,為什麽他會對柳默染提出天地大同的理念。
因為這本就是我自己,他顧江明的想法。
無論輪回的過程,無論輪回的次數,無論輪回的方式,一個人的想法,一個人的本性,一個人的思維,是不會產生變化。
顧江明微微睜著雙眼。
他突然意識到了輪回的意義,不是回到過去糾結於自己和諸多情緣的關系。
因為無論怎麽樣,這些娘子和顧江明所發生的故事,都是既定的事實。
他時時刻刻糾結於兒女情長,反而顯得自己氣量淺短。
在輪回之中的最大意義,是要將自己輪回模擬之中沒有做到,沒有做好的遺憾全部彌補。
而他的遺憾,又怎麽會只有一個不能陪小師妹天長地久的心結呢?
先踏平那害人的化欲宗,再找到那咄咄逼人的麒麟族算帳,守住自己該守住的一切。
才是顧江明這個大丈夫要做的事情。
至於顧明月的事情。
我一個大魔尊,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問就是看上了。
又不是妻管嚴,怎麽能怕小師妹所施加的壓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