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成他……
一念至此,三人組中間的道人暗暗下了決定。
作為一個有愛心的師父,嗯,今後他可不能再隨意責罵這個命苦的孩子了。
咚!
一聲悶響,仿若大地的心跳,橫飛的計蒙飛出數萬裡,深深嵌入了聳入雲霄的帝都山主峰。
以他嵌入點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紋瞬息蔓延出去。
更可怕的是,不僅他胸骨全碎,且胸膛被力量爆開了一個血淋淋的空洞。
“呵,呵呵,好……好厲害的一招……咳咳!”
計蒙嵌在主峰中氣喘籲籲道,目光則盯著遠方,胸口血肉蠕動,複原著受損的軀體。
“還是不行麽……”
太子長琴心中暗道可惜,但旋即反應過來收起了這個想法。
這計蒙可是上古十大妖聖之首,上古時代除卻一皇一帝一師外,妖庭的至強者。
縱然是他,單獨對上計蒙也沒有很多勝算,若計蒙今日真就命喪小白之手,這根本不現實。
不過算沒能殺死計蒙,但能傷到大羅妖聖級高手,也足以名讓小白的名號在洪荒排得上號了。
未來可期!
假使著今日可以活著離開,將來上古大巫之境必有小白和阿正的兩席之地,成為巫族的支柱與扛鼎之人。
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將這兩個孩子送走。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哪怕是他的……命!
計蒙肆意大笑:“小輩,你能將我逼到這份兒上,也足以自傲了,只是想要殺死我……還差了點。”
另一邊,赤天正騰空而起朝一頭墜落的小白伸出雙手。
呲啦啦……
只是他的手剛碰到小白暗紅的身軀,就冒出了白煙,仿佛接觸到的不是小白而是一座灼熱的神爐。
“小白,小白……”
赤天正大聲呼喚,但見懷著小白翻著白眼,渾身散發著熱氣與白煙,兩隻手臂軟塌塌的垂下,呼吸也是越來越微弱。
就好像風中搖曳的殘燭,隨時可以熄滅。
“老師,老師,小白快不行了。”
赤天正悲慟大喊道,心中又急又自責。
燃燒生命換取力量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力竭之時,生命也將燃盡。
“什麽?”太子長琴聞聲手中撫琴的動作一慢琴音亂了一瞬,但就是這小小的破綻被一尊妖聖抓住了,一記神通打在長琴身後。
噗!
太子長琴一個趔趄,頭上玉冠被打落塵埃,滿頭黑發狂舞,噴出了一口老血來。
“聽到了沒有,太子長琴,那個小崽子不行了,不止是他,今日你們全都要葬身於此。”
鬼車不住冷笑道,眸光冷的像萬年寒冰,而他們幾個此時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血淋淋,多出了許多血洞。
傷口發光,澎湃的生命力在發揮作用,但同級高手所造成的傷勢又豈是輕易治愈的?
傷口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愈合,那流轉金光的妖聖血不要錢一般從傷口湧出,紛紛揚揚灑向地面。
至於妖聖計蒙,雖然胸口血肉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但卻並未再入戰場。
“好!好!好!”
太子長琴黑發狂舞,眸中呈現了冰冷的殺意,仿佛可以冰封天地,連道了三個好字,右手五指分開從琴弦一端劃過,換上了新弦。
不遠處,道士三人組神情驀然一變,哪裡還看不出這是要拚命了?
“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麽,拉架啊!依計行事!”
中間道人急了:“我醜話說在前頭,今天在場所有人不能出現任何閃失,明白嗎?我說的是任何人。”
在他旁邊的兩個道人神情凝重隻覺得頭皮發麻。
就眼下這情形,一個處理不慎,那第二次巫妖大劫可就近在眼前了。
左右兩邊的道人對視一眼,微微頷首,突然凝視前方戰場,將身上獨屬於大羅領域的波動氣息釋放,瞬間爆發開來席卷天地。
趁著這個間隙,中間道人右手一揚,一點靈光朝赤天正而去。
“給伱朋友吃下去,可保他小命無恙。”
赤天正一愣,探手接過靈光,就見掌心裡躺著一枚帶著氤氳青紫雲氣的仙丹。
他震驚的看著兩個道人,略一沉吟後,咬了咬牙:“多謝前輩!”
說著他將靈丹喂入翻著白眼的小白嘴裡運功將藥力化開。
“兩尊大羅金仙?!”
“還是全盛之時的!”
“嗯?怎麽是三個人……”
另一邊正要展開血戰的雙方被大羅氣息所驚動,舍了對手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這邊。
畢竟此刻,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負了傷,眼下出現兩尊無缺的大羅金仙。
誰也不敢保證再血拚下去後,最終會不會反被這幾個不速之客撿了便宜。
事實上,這幾人出現的時候他們就已經發現了,只是他們那時正戰至激烈處對方也並未展露氣息,所以他們無暇顧及。
直到此刻展露大羅金仙的道行,他們才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
然後他們發現……
在一左一右兩位大羅金仙的中間還很突兀的夾著一個……金仙!
中央道人微笑打了個稽首道:“福生無量天尊,諸位道友終於肯罷手了。”
“你們是誰,到我族地界有何貴乾?”妖聖鬼車警惕開口道,忌憚的目光卻在左右那白發老道和青衣道人身上掃來掃去。
中央道人笑道:“貧道天虛道人,今日與兄弟二人路過此地,見幾位道友打的激烈,有一言想說與諸位聽,不知諸位道友可聽否?”
“什麽話?”
遠方一道聲音傳來,卻是在遠處‘掛機’的計蒙飛身而至。
天虛道人笑道:“正所謂:萬事和為貴,貧道說句公道話,諸位道友都是名震洪荒的大羅金仙,今日再血戰下去必然會有道友隕落當場。
諸位也是修行無數歲月才有了今日這萬丈道行,應知曉這其中不易,當勤修道德謹守自身,珍惜這份道果,若拚個你死我活豈不可惜,還是就此罷手吧!”
鬼車瞥了眼長琴,冷哼道:“哼,今日定有大羅命喪此地,但卻不會是我們。”
太子長琴冷冽的目光掃過五大妖聖:“來戰!”
計蒙忌憚的看了眼旁邊的兩尊大羅,淡淡道:“我們的事便不勞道友費心了,今日我族大敵當前,殺害了我族七八位妖神和無數族眾。
若不將他和那兩個小崽鎮殺當場,將來必成我族大患,且我妖庭遺族日後又該如何在洪荒立足,豈不淪為天下笑柄?”
他與其余四大妖聖對視了一眼,互相看到了眼中的疑惑。
他們也很納悶兒,明明中間的道人是個金仙,兩邊的卻是實打實的全盛大羅金仙。
且氣息幾乎不再他全盛時之下,但為什麽看起來兩邊的大羅都一副以那個金仙為首是瞻的樣子?
看不懂!
天虛道人微笑看向太子長琴:“這位道友怎麽說?”
太子長琴披散著頭髮渾身染血,也忌憚的看了眼天虛道人兩邊的大羅,目光堅定的搖了搖頭:
“道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們兩族乃是宿敵,有著化不開的血仇,我也有血債要討,道友還是莫要趟進這渾水中為好。”
天虛道人笑吟吟道:“今日這一戰是非打下去不可,沒得商量?”
兩方人馬對視了一眼,都已殺紅了眼,各自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邊殺意。
一方是他們在有傷在身的情況下,付出大代價將大敵血拚至此,又沒有支援,滅殺大敵的機會就在眼前,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豈能輕易放過?
至於另一邊,明顯對他不利的情況下就算他想不打了,可對方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可臨戰對敵比的就是一口心氣兒,如此不利之局唯有置之死地,方能有後生的機會。
一旦他戰意銳減,那他和這兩個孩子走出去的希望才是真正沒了。
“既然好話不聽那就莫怪貧道不給你們留臉了。”天虛道人的笑容漸漸冷咧。
兩方人馬神情微變,立時盯著這三人組,做好了迎戰準備。
突然,天虛道人指著幾個妖聖道:“你們幾個傷沒好就不要出來學人打架嘛,看你們那妖聖真血流的,真的不要錢嗎?不然先給貧道來幾大碗?”
“你說什麽?”
一眾妖聖登時怒目而視,妖聖氣息鋪天蓋地朝天虛道人壓迫而去,恐怖的氣息幾乎將天穹崩碎。
“哼!”
對此,天虛左右兩邊的青衣與白衣大羅輕哼一聲,立時就將這幾大妖聖聯手釋放的氣息崩碎。
天虛道人冷笑著推開兩人上前呵斥道:“誰讓你們阻攔了?二弟三弟,不用攔,就憑他們強弩之末的那點力氣還傷不到為兄。”
二弟三弟……此話一出立時讓一眾妖聖與上古大巫懵逼。
這個金仙什麽來頭,竟然是兩尊大羅高手的兄長?
讓這家夥裝完了……白衣道人與青衣道人對視一眼默默退至其身後,誰叫他們沒把握阻止此禍,而這貨拍著胸脯說可以阻止呢。
當然了,前提是他們都得聽這家夥的。
計蒙周身至強的氣息轟然爆發,須發狂舞,三叉戟遙指天虛道人怒喝道:“爾要試試我這三叉戟鋒利嗎?”
“行了計蒙,你也莫裝了,上次你與多寶道人天外一戰,受了重創吧?”
天虛道人冷笑道:“方才那小子雖沒一拳捶死你,但也讓你傷上加傷,現在全靠一口氣撐著,再不去療傷小心道行有失……”
他雖不知道上次奪天之戰計蒙受傷情況,但多寶道人受傷多重他是親眼看到的,而多寶更是親口說計蒙比他傷的還重。
可想而知計蒙的情況!
此外這家夥方才又被小白爆發差點兒打爆,要是還有余力,早就上來合力絞殺太子長琴了,哪還會在遠處‘掛機’躺屍?
“你……”
計蒙瞳孔收縮震驚不已,須知上次奪天之戰他和多寶兩敗俱傷後直接回了帝都山。
外人就算知道他受了傷也決計不知道他受傷情況,這廝怎麽知道的?
太子長琴精神一振:“此話當真?”
這話太漲士氣了,莫非這是玉鼎道兄找來的幫手?
“還有你,虧那個孩子一聲老爺!”
天虛道人又指向他,怒噴道:“如今你的晚輩生死不知,你不想著脫身救他性命,居然還在此好勇鬥狠,你對得起他們嗎?”
太子長琴被指責的神情一怔:“我……道友到底何方神聖?”
天虛道人微微一笑,朗聲道:“貧道不才,正是他們的師父。”
聲音響徹天地!
都聽好了,這兩個小子的師父叫天虛道人,
跟玉泉山那位和藹可親的玉鼎真人一毛錢關系都沒有哦!
“師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望著天虛道人。
連一邊的赤天正都有些懵逼,自己的師父什麽時候換人了?
好啊又是你……白衣大羅金仙看看那兩個少年,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麽般怒視天虛道人。
他總算知道這家夥為什麽如此積極的來平事了,哪怕被他惹怒了還不計前嫌主動來。
原來又是這家夥乾的好事,虧他一路上佩服了這家夥一路。
“原來你們是一夥的!”妖聖鬼車憤怒道。
你剛才特麽是怎麽有臉自稱說一句公道話的?
天虛笑道:“台階貧道已經給諸位了,大家若是聽勸都能體面一些,可若諸位不想體面,那就莫怪貧道幫你們體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