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咬白嘴唇,被連綿雨水浸濕的青絲黏附在臉頰上,伴以痛楚之色,更顯楚楚可憐。
被咬了?
薑守中有些愕然。
他蹲下身子說道:“手拿開,我看看。”
耶律妙妙嚇得連忙用裙衫遮住自己,杏眸圓睜,蘊怒含嗔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隨便看……看女子的那地方嘛。”
“咱們倆都有夫妻之實了,還在乎這?”
薑守中皺眉。
耶律妙妙咬牙切齒,“不行就是不行!”
薑守中看了眼被自己踩成肉泥的小蛇,問道:“你體質如何,是不是百毒不侵?如果是的話那我就不看了,這條蛇是否是毒蛇都無所謂。”
“若有法相之力,我肯定無礙的,但現在……”
聽到“毒蛇”二字,耶律妙妙雙眸中滿溢驚懼,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感覺自己的腿根似有熾火灼燒,甚至連站起的氣力都沒有。
難不成真的中毒了?
少女開始不安。
薑守中也不好強行扒開對方的裙子去看,起身道:“那你等著,我去叫二兩來給你瞧瞧。”
只是剛準備離開,不料衣袂卻被一隻皓腕玉手輕輕扯住。
耶律妙妙眼神惶恐不安,言語之間聲線顫抖,“薑墨你別走,我總覺得這地方好像不太對勁,你別留下我一個人啊。”
“要不我背你進去山洞,讓二兩看看?”
薑守中提議道。
“不行!”
耶律妙妙斷然否決,語氣中夾雜羞赧與倔強,“山洞裡有其他人,我……我還嫌丟人呢。”
男人臉上浮現出無奈之色。
看又不讓看,走又不能走,背去山洞也不讓……好好好,這就是標準的公主病是吧。
薑守中氣極而笑,“行,那你就等著毒發身亡吧,也省得我辛苦送伱去燕戎了。就算不毒發身亡,估計傷口也要發爛,化膿……嗯,挺好的。”
耶律妙妙嘴唇發顫,纖細五指死死揪著裙衫。
最終,少女嗓音微弱如蚊蚋低吟,斷斷續續道“那……薑墨,你……你看吧。”
對方說的對,反正都已經有過夫妻之實了,甚至自己還曾坐在過對方臉上,沒什麽可避諱的。
想通了這一點,耶律妙妙心態豁然,放開了矜持羞澀,松開掩著的裙衫,直視著男人警告道:“你……你只能看,不能亂碰。”
“知道了。”
薑守中翻了個白眼。
為了方便觀察傷勢,他抱起少女來到一塊凸起的大岩石上,然後撩開對方衣衫,一絲不苟地檢視傷口。
耶律妙妙雖心態豁然,可還是抑製不住內心緊張,默默咬著唇。隻覺一股熱意自心底悄然升起,逐漸彌漫至雙頰。
“看起來不像是毒蛇咬的。”
薑守中仔細觀察著傷口,開口說道。
男人說話時呼出的熱息打在少女肌膚上,瞬息間讓耶律妙妙繃緊了身子。
少女雙腿下意識攏起。
結果——
砰!
薑守中沒反應過來,被膝蓋撞在了耳側,嗡嗡的。
“對……對不起薑墨……”耶律妙妙嚇了一跳,忙不迭挺起身軀道歉。
而薑守中吃疼之下本能地側過臉頰……
未曾料想,兩人的唇瓣竟在這一瞬接觸。
耶律妙妙瞪大了杏眸,如遭雷擊,愕然之色溢於言表,腦中一片空白。
薑守中也懵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男女之間的情,由心而起為愛,由身而起為欲……
盡管薑守中已經很克制,努力讓心境歸於平穩,可在某些時候,在某些誘惑面前,還是會不自主地將理智壓在**之下。
磅礴大雨中,電閃雷鳴中,似乎預兆著什麽發生。
兩人一動不動。
薑守中雙手緩緩摟住對方的腰肢。
少女小腦袋暈乎乎的,眼中的驚愕漸漸被迷茫和水色覆蓋,但緊接著,又化為驚恐——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景象。
薑守中反應迅捷,伸手將少女攬入懷中,身形一晃,已然避至一旁。
二人方才立足之處,此刻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只見密密匝匝的小蛇自山石縫隙中紛紛蠕動而出,仿若受某種無形之力驅策,接踵湧出。
這是怎麽了?
薑守中看得脊背發麻,疑惑不解。
薑守中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好預感,對懷中耶律妙妙說道:“你能走嗎?”
耶律妙妙櫻唇發白,“我……我好像沒力氣……”
薑守中迅速為少女整妥衣衫,背起後者朝著洞口走去。
然而令他震驚的是,竟然找不到洞口了。
山洞仿佛憑空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薑守中四下環顧,視線所及之處,唯有連綿不斷的堅硬山壁,再無其他出路。
薑守中心中驚疑不已,反覆確認方位,依舊難以尋到。
“山洞怎麽不見了?”
耶律妙妙同樣感到匪夷所思。
薑守中來不及所想,急忙呼喊夢娘,但無人回應。
沉雷像猛烈的山崩似的隆隆滾動,一道道閃電呈奇形怪狀的彬衫狀向四面八方伸展,將整個暗沉的天空切割得支離破碎。
薑守中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忽然想起之前蘇家大公子憑空消失的情形,當時蘇俊文曾提及那是道門中的一種“障目之術”。
難不成那位蘇家大少給我們偷偷設了障目之術?
薑守中喚出飛劍,朝著四面八方狂舞疾刺,試圖破開迷障,但並無作用。
男人內心急躁起來。
畢竟二兩還在山洞內。
這時,耶律妙妙足踝處的鈴鐺微震,發出清脆之音。
隨即,小巧精致的花仙子從鈴鐺中飛出,周身繚繞淡雅熒光,宛如星塵織就,翩然懸浮於薑守中與耶律妙妙眼前。
不同於以往這位小妖精隻對鈴鐺感興趣,此時它似乎在和耶律妙妙交流著什麽。
隨即花仙子在空中繞了一圈後,朝著右側方向而去,消失在一片山壁之內。
薑守中見此情景,心生狐疑,遂伸出手掌,試探性地觸向那看似堅實無奇的石壁,不料手竟然輕而易舉地穿越石壁。
顯然面前的山壁僅是虛幻之象,毫無實體。
薑守中立即穿過石壁。
眼前竟又出現在一片山壁之內,熟悉的場景,仿佛回到了原點。
花仙子在前方繼續引路。
——
山洞內,見薑守中和耶律妙妙長久未歸,金鼇疑惑道:“這兩家夥幹什麽去了,怎麽還沒回來?”
二兩也是一臉擔憂,時不時站在洞口探望著。
“前輩,要不……我出去找找?”譚雙雙低聲說道。
金鼇擺手,“算了,我出去看看,你們在這裡好好待著,千萬別亂跑。”
二兩忽然小跑跟在身邊,“前輩,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就在山洞裡待著。要是你那位主子在,肯定不會讓你跟著我亂跑的。”金鼇笑著說道。
聽到“主子”二字,二兩隻好乖乖等在原地。
金鼇走出山洞,大喊了幾嗓子,滂沱大雨中得不到半點回應。
即便放出神識,竭力感知周圍氣息,卻仍未能捕捉到薑守中二人的絲毫痕跡。
金鼇又冒雨前行了一段時間,繼續喊叫。
忽然,金鼇察覺到不對勁,猛地回頭,發現洞口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整如鏡的石壁,無絲毫洞口存在的痕跡。
“哼,給老子使道門障眼法是吧。”
金鼇疾步上前,聚力於拳,奮然一擊轟向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石崖。
山壁震顫,無數碎石紛紛剝落。
原先平整無痕的崖壁赫然現出一個深深凹坑。
山洞卻依舊沒出現。
——
彩衣老道帶著蘇俊陽進入山洞。
蘇俊文和譚雙雙見狀,面色駭然,還未來得及開口,二人身體已經凌空倒飛,重重撞擊於洞壁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二兩和瓏妹神情巨變。
“本道不殺你們。”
彩衣老道士擺了擺手,坐在火堆前。
他拿出一隻精致小巧的竹編籠子,隨後又從腰間解下一枚酒囊,手法熟練地旋開塞口,對準籠中輕輕揮灑數滴。
酒液晶瑩剔透,落入籠內瞬間化為氤氳之氣,彌漫開來,透出一股奇異的香氣。
彩衣老道扭頭看向二兩,微笑道:“小丫頭,捕過蛇沒有啊?”
二兩蜷著身子,用力抱著懷中的寶劍。
彩衣老道笑道:“以前老道我,也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孫女兒,可惜早早夭折了。世事難料啊,想活的人活不了,想死的人……卻又想活著。”
瓏妹鼓起勇氣走到二兩面前,將少女抱在懷裡,緊緊護住,一臉警惕的看著老道士。
蘇俊陽來到弟弟蘇俊文身邊,用腳踢了踢對方,然後看向譚雙雙,唇角勾起一道冷笑,“你們真以為找了隻大妖幫手,我就沒轍了是吧。”
蘇俊文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譚雙雙悲切道:“蘇大少爺,你想抓我們隨便,和他們沒關系,你放了她們。”
蘇俊陽正要開口,彩衣老道皺眉,“閉嘴!”
蘇俊陽噤若寒蟬,不敢吭聲了。
老道士將捕蛇籠往後挪了挪,看了眼二兩,微微歎息道:“身如不系之舟,一任流行坎止。心似既灰之木,何妨刀割香塗。”
唰!
忽然,一陣香風襲來。
卻並不是夢娘,而是一位大金裙袍的婦人。
她並沒有去看老道,而是走到譚雙雙面前看了看,唇角微翹,“躲的倒是挺深,差點連我都瞞過了。怎麽?喜歡上做女人的滋味了?洛洺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