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辰如何看不出對方想要拉近關系,攀附上來的意思,不過來東域大澤只是為了修煉渡劫古法。
區區一個修仙世家的結丹修為家主,放在梁國想要拜見他都得排隊等候。
除非於青楓宗有大用,正常情況下可是見不到白真人的。
等到除魔紫光修成,他立馬就要走人,又不可能相隔了數百萬裡在大野澤中佔下一塊飛地發展勢力。
就算今後宗門結丹真人想要采集紫氣,來時打底是有結丹後期修為,足以縱橫大野澤水域了。
就同杜氏一般,完全沒有必要在大野澤中佔下一地,反而惹人注目。
“我家三十年前發現了一座水府,可惜有兩條鎮府靈獸攔在前邊一直不得寸進……不知蘇道友在采氣之余,有無興趣一同探索水府,裡邊收獲寶物一律二一添作五,兩人平分。”
沈默群絲毫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小老頭笑臉盈盈,面上好似一隻陳皮橘子。
“小老兒通過水府樣式,翻閱古籍之後基本能夠確定水府成型中古時期,又有結丹水準的鎮府靈獸一直完好運轉到了今天,很大概率是禦獸、傀儡雙絕的伍三藏真君。若真是如此,水府之中有很大可能藏著他的四階禦獸之術,四階傀儡技法!”
在神情激動的沈老頭口中,白子辰搞明白了這位伍三藏是何許人物。
伍三藏,元嬰修士,中古人士,是明確將洞府建在了大野澤中的元嬰真君。
四階禦獸師,四階傀儡師,活著時候就以這兩項技藝聞名,洞府中豢養著大批靈獸和自己所製傀儡。
無徒弟,無門人,孑然一身。
據說死前結合禦獸、傀儡兩道,研究出了既能永生又可在無主情況下保持靈智的特殊傀儡,被他稱作鎮府靈獸。
只不過這個消息傳出沒有多久,水府就徹底消失,百年後根據時間判斷伍三藏已經坐化之後,有不少膽大修士搜尋了無數遍,都沒能發現他的水府。
沒想到,竟是不聲不響的落入了北河沈氏手中。
“自行運作,擁有靈性,那不是五階傀儡的范疇……所謂的鎮府靈獸,又豈會隻相當於結丹實力。”
白子辰心中冷笑,收獲對半平分,看著相當公平。
可他一個外來修士,又不可能長居大野澤,就算破解了水府禁製,到頭來價值最大的水府還不是落入了沈氏之手。
且水府裡頭最重要寶物是兩份四階修仙百藝傳承的話,連平分都不用,各自複製玉簡即可。
沈默群倒是打的好主意,想拿自己當了免費打手。
“蘇道友不是本地修士,不清楚伍三藏其人,這位前輩在禦獸、傀儡兩項上的造詣可是聞名東域,據說都到了四階頂峰。若非受限修為,都有突破到了五階境界。”
沈老頭誤以為白子辰產生興趣,口沫橫飛的介紹起來。
“那鎮府靈獸小老兒看的清清楚楚,就只有三階下品妖獸的水準,看著仍是活靈活現,好似活物一般,可能是伍三藏在坐化前的最新研究成果。除了這兩頭鎮府靈獸,其余禁製不算強大,以我家實力足以破除……”
“的確不錯。”
白子辰點了點頭,接下來的話又讓沈默群面色大變:“不過師門有令,要專心采氣煉法,不得分心旁顧。只能辜負了道友盛情邀請,還是去尋了其他人吧。”
“蘇道友,機不可失,這種機緣可不是常能遇到……若非閣下來自中域,和本地修士沒有糾葛,小老兒也不會求上了你。”
沈老頭話語又急又快,見白子辰閉目入定,擺出一副不作溝通的架勢,才是無可奈何的甩袖走人。
“朽木不可雕也,等你老了,才後悔年輕時候沒有抓住的機緣,眼睜睜的看著長生大道遠去!”
“有趣,相隔數萬年還能運作又保持著靈智的鎮府靈獸,如果真是有著完整脈絡,從低到高的路線,都能在修仙百藝中再開一門,成為一派技藝的祖師爺了……”
白子辰感受到沈默群一步三回頭的離去,消失在了最遠的神識范圍外。
對於什麽水府他沒興趣,但真如沈老頭所說伍三藏自辟蹊徑開創出了這樣一條道路的話,那可就不是一般修仙百藝傳承能夠比擬的了。
事實上,只要有四階禦獸術和四階傀儡術的傳承,白子辰本人用處不大,對底蘊不足的青楓宗來說都是巨大補益,正好能夠借此填補上了宗門兩塊空缺。
靈獸堂現下打探情報做的比本職豢養靈獸工作還多,還不是因為全宗上下就那麽三四種成群豢養的靈獸。
若不做些其他事情,宗門當中都要有裁撤靈獸堂的傳言出來。
靈獸堂發展不起來,主要還是沒有禦獸傳承的關系。
否則以黑山山脈的妖獸資源,最起碼能捉了七八種成群的二階妖獸回來。
而四階傀儡術,都值得為此單開一個傀儡堂。
傀儡術在修仙百藝中並不冷門,甚至以此為根基的元嬰大宗都有數家。
只不過傀儡術入門門檻較高,整個梁國修仙界過去也就聖蓮宗可以說自己對傀儡之道有一定掌握。
但也只能批量製作了二階傀儡,三階傀儡還是隨緣撞運氣,每百年間可能也就製成寥寥數件三階傀儡。
“只是,蘊含如此高價值的水府,沈默群為何就要找上了我……就算大野澤中修士沒有可信賴聯手的,東域那樣多的結丹修士,難道都沒有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外人可靠嗎。”
還是那句話,白子辰不想節外生枝。
對他來說,眼下最重要也是唯一要務就是煉成除魔紫光,然後修煉到結丹圓滿。
之後,便開始碎丹化嬰之路,衝擊元嬰。
四階禦獸術和四階傀儡術的傳承,甚至還有伍三藏開創的全新道路,對天下間九成九結丹真人都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更何況,水府當中還有可能會有其他的傳承寶物。
畢竟伍三藏無子無徒,沒人繼承了他的身家,大概率是和同水府一道埋葬在了大野澤中。
一名元嬰真君的全部身家,想想都是令人難以自持。
“對我來說,又有幾分意義呢……我自有光明大道,徑直向前,大步邁進即可。”
白子辰收起了對這座水府的好奇之心,一塊暗紅礦石出現在了胸前,一團丹火噴了上去,不斷灼燒祭煉起來。
日夜不停,時刻不休,這塊暗紅礦石都快被鍛灼成了黑色。
煉化靈氣,淬煉礦石,每到重陽之日就采集紫氣。
如此周而複始,又過七載。
或許是他名聲傳出,佔著水眼高台,也無修士敢來叨嘮。
大家都默認了米家被滅是這位自號蘇無名的結丹真人所為,可見是一位出手狠辣,殺伐果斷的前輩。
大野澤一眾修士避開都來不及,哪還敢主動靠近。
只有沈默群又來了兩趟,還是老生重談,試圖拉攏白子辰共探水府。
不過每次都得不到回應,只能唉聲歎氣之後離開。
“兩個人,沈老頭找到了幫手?”
白子辰神識感應到了有兩名結丹修士快速接近,其中一人正是再熟悉不過的沈老頭,很快就是有兩道遁光落下。
“蘇道友,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剛遊歷至大野澤的陳澤小友……年紀輕輕,就有結丹修為,真是叫小老兒羞愧。”
沈老頭身邊修士,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一幅翩翩公子形象。
“陳小友正好有暇,對伍三藏真君留下的水府也很感興趣,願意加入一同探索。特地再來問上一聲,蘇道友可願加入?”
“不用了,我正修煉到關鍵時候,脫不開身。”
白子辰視線掃過陳澤,在這名白衣年輕修士身上停留了數息,若有所思。
“哼,裝什麽高手,我看是怕見了鎮府靈獸出醜,所以才找了種種理由推辭吧!”
陳澤眉眼倨傲,大步上前,嗆的一聲腰間長劍已經出鞘,劍光卷起一道水龍,整片水域都下降了數丈。
“聽沈老哥說,你也是用劍修士,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劍法!”
“使不得。使不得,大家好生交談,怎麽就動起手來!”
沈老頭一臉的焦急,原地揮舞著雙手勸阻。
“知道我淡出鳥來,主動上門來給我解解乏?”
白子辰伸手一點,一道赤光帶著轟鳴聲,將水龍迎頭斬斷。
大日天爐劍隻論威力,不看副作用,本就是三階飛劍中的極品。
他將修為壓製在了結丹初期,又不顯露劍氣雷音的境界,束手束腳之下竟和對方鬥的旗鼓相當。
一時起了興致,在劍路上邊下了功夫。
一劍快過一劍,奔雷如電,勢大力沉,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同時剛猛當中又不失變化,讓陳澤在大開大合的檢路中疲於奔命。
若非這人修習功法不凡,好似一頭人型妖獸,力量真元都是大大超出同級修士。
關鍵劍光催動之間, uukanshu 還能引動水氣匯聚,滾滾碧浪。
不知是飛劍神異,還是功法特殊所至。
鬥到百劍開外,再猛的功法都頂不住無上清微劍匣本事,單口三階飛劍的損耗已經可以忽略不計。
尋得對方一個真元搬運的機會,一劍將水龍劈成萬千水花,赤光進擊,將陳澤逼退百丈,面色慘白。
“蘇道友,莫要再打,陳小友年輕氣盛,你不用放在心上哈……”
沈老頭衝了上來,作揖賠禮,拉住了猶在憤憤不平的陳澤,快速退去。
“有趣,真是有趣……真正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象出現。”
白子辰看著兩人離去背影,失聲一笑,將大日天爐劍一收,繼續采氣修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