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就地盤膝而坐,開始烤起了肉。
待回去後再苟它個十年再說!
夕陽晚霞,在漫天都是橘紅色的天空之下。
有三個人在相對而坐。
名叫葉楠的少女雙手捧著臉,目光關心的一直在看著那個鼻青臉腫的少年葉藍。
但鼻間時不時的都會隨著風,傳來一陣又一陣烤肉的香味,引得她小鼻子微微煽動。
顧長生的手上正在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著火上的木枝,防止大火把肉給烤糊了。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這對兄妹。
雖然身上的衣服都很是普通,但不論是說話時的語氣,還是用句口吻,都不太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像是受到過很好的教育。
但他也沒有想要問詢的意思。
在這亂世烽火之中,一切都有可能。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
“哥,好香啊!”
少女正小口小口的吃著烤肉,微眯著眼睛對少年笑道。
顧長生看著這一幕,似曾相識,嘴角微微上揚。
曾經,他也有過這樣的一個滿眼都是他的女孩子啊。
可惜,如今已隔兩界,他怕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就是能再回到那裡,又能如何?
怕也已經是物是人非,皆千百過往。
曾幾何時,那夕陽下的少女,也曾是他的青春啊。
哦,他現在也正值青春年華。
人還風華正茂,那沒事了。
夕陽傾斜著就快要下山,顧長生把這頭獵豹身上的肉給二人也分了一份。
見者有份嘛,然後,緊接著他就提出了告辭,讓這兩人也快點回家。
“不知閣下大名,葉藍此生定銘記於心!”
“韓立。”顧長生後背雙手正抗著一個有成年人大小的獵豹,身影頭也不回,只有這兩個字還在風中傳播。
“韓爺爺真是灑脫啊!”葉楠說道。
“嗯,我以後一定也要成為這樣厲害的人!”葉藍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之中很是堅定。
人如果沒有實力,隨便一個意外都有可能被壓塌。
……
過了一會兒,還是那個地方。
葉藍和葉楠兄妹的身影都已經離開了。
原本瀟灑離去的顧長生這時卻突然折返了回來。
防人之心不可無,時刻謹記。
他剛才是特意走錯了方向。
“現在外面還是亂世,正值世道割據,群起逐鹿,兵戈混亂,再等十年再說吧,還是先回家!”顧長生自語了一句,然後腳步輕快的往大山裡面走。
複往深山,行十數裡,嶇徑幽折,植被茂密。
山中本無路,只因有緣人。
路盡源頭,見得一溪,觀現一山。
山中有小口,仿若有人家。
土地平曠,屋舍幾座。
有良田,良材,衣物,家禽,小亭,石磨,熏肉……
在這深山老林子裡面居然還有這麽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氣息。
還沒等顧長生到自家門口,一道身影就如風朝他跑了過來。
頓頓飽你終於回來了。
“傻白。”顧長生笑著揉了揉它的腦袋。
來者正是那個傻麅子,顧長生還給它起了個名字。
就叫傻白。
這幾年他幾乎都快把傻白給當成一頭驢來用了。
耕地,種地,開荒,拉磨,看家。
確實為他省了不少的力氣,能有現在這麽一份家業,其中,少不了有傻白的一份功勞。
光陰易逝啊。
顧長生把身上獵豹的屍體給扔在了地上。
起鍋燒水,準備煙熏著儲存起來。
剛開始來這山裡的時候他沒有什麽經驗。
前兩年日子過的那叫一個苦逼!
不過最近幾年倒是好了很多。
各種苟在大山裡面的經驗他是熟能生巧。
顧長生有種直覺,他以後苟在山裡的次數,絕對不會少。
他現在武者的境界也已經是皮膜大成。
追上了他曾經剛進武館的時候,林均師兄的那個境界。
不入流武者練皮膜,這種皮膜可抗一般刀劍的攻擊,比如說,普通人可能被捅一劍就會死。
但他現在就不會,最起碼,他能抗人家兩劍!
而修煉出雲掌就是全身的皮膜都會被強化一次,在雙掌上的皮膜部位,會被特別強化。
皮膜練到圓滿後,可以強化血肉,進階到三流武者。
入門武者感應氣血。
不入流武者練皮膜。
三流武者強化血肉。
二流武者五髒六腑。
一流武者骨骼經脈。
武者的進階道路十分明顯,是一個完整的體系。
而先天和宗師的境界顧長生並不清楚。
煙熏火燎,大豹子的肉被割成了一塊塊的掛在煙上。
通紅的火焰倒映在顧長生平靜的眼眸中。
他十分慶幸在離開渝州城前,曾經去出雲武館把出雲掌的血肉篇給換了下來,要不然他現在可就苦逼了。
待以後亂世被平定之後,他出山之時,就很有可能已是三流武者!
這樣的武者境界,在以前的整個渝州城中,都屬於是人上之人之列了!
從此在江湖上也不再是個路人甲,是會擁有自己姓名的。
現在是亂世,武者的地位甚至比以前還要更高上一籌,但相應的,也比以前更加危險!
到處都是在不停的兵戈廝殺。
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
山河破碎啊。
天子,不過兵強馬壯者,當之!
顧長生揉著傻白的狗頭,坐在一個小凳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自己釀造出來的酒。
十年份的小麥酒,味道還不錯。
在繁星璀璨的夜空下,少年清秀的臉龐上漸漸醉意朦朧。
如果他不想醉,其實是根本不會醉的。
只需要催動體內的氣血,就可以把醉意給排出去。
可他並沒有這麽去做。
今日見到葉藍和葉楠這對兄妹,可能是讓他想起了從前吧。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不知不覺,他已經在這個世界度過了整整十六年的時間,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這夜,顧長生酩酊大醉,錯把傻白當枕頭,抱著枕了一夜。
第二天起來他就摸著自己頭痛欲裂的腦袋後悔了,暗罵自己,下次再徹夜醉酒,他就是狗!
自己怎麽涼的自己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