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暴露實力,這是在為難他顧長生。
這是下一代館主需要肩負起的事情。
而不是他這個已經“糟老頭子”的責任。
他只是負責把武館繼承下去。
在一個比較合適的時間他自己就會壽終正寢。
就和林均師兄的選擇一樣,把武館交給下一任的館主。
之後武館會走向何方,那就與他這個早已經“去世”的人無關了。
興也好,衰也罷,他其實都能夠接受。
這世間興衰成敗本就是常理,王朝都會覆滅,何況其它。
像他這樣的存在才是一個真正的意外。
顧長生鬢角的頭髮正隨風輕輕而動。
他已是不惑之年。
目光平靜的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的館主,很有可能就會在這三個人的中間產生,但也不一定準確。
兜兜轉轉,就像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一樣,自己居然會成為武館的館主,真的是世事莫測。
顧長生現在都已經在考慮自己還有多少年的壽命了。
十年?這是不是會太快了點……那就十五年,二十年,應該會正好合適。
還要掰著手指頭算自己還能活幾年的人。
除了他,也是沒誰了。
……
也不知道這渝州城江湖上的人是不是都閑的。
顧長生剛成為出雲武館的館主還沒有幾天,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個外號。
出雲手,顧長生。
這把一心想要低調的顧長生氣的不輕。
千萬不要讓他知道這事是誰乾的。
要不然他真的會去人家的墳頭“好好”聊聊的。
其實,渝州城的江湖說大不大,說小但也不算太小。
出雲武館在此城中又不是毫無名氣。
二流武者在此城中就已是頂尖。
一個三流武者的突然出現,想要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
最起碼,曾經和出雲武館齊過名的撼山和奔雷武館,就很關注出雲武館現在的狀況。
這也從側面說明了顧長生曾經猜測的麻煩是真的。
出雲手就是歷代出雲武館館主的稱號。
現在已經屬於他了。
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不是太大,在出雲武館衰落的這幾年,渝州城就只剩下了兩大武館並肩而立。
撼山和奔雷。
也被稱之為一拳和一刀!
除此之外,還有幾家上不了台面的不入流和三流的武館。
顧長生又沒有想要出雲武館重回三大武館的打算。
只要能低調下來,並不算太大的麻煩。
亂世洗牌都沒能讓這幾家都一起倒牌。
城中的頂層大家族和勢力也幾乎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動。
由此可見,武者的自保能力確實不俗。
不論王朝城頭再怎麽變換大王旗,這些以武道為基石的勢力和家族,和他前世古代的世家就很像。
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
當年若不是出雲武館的館主自己作死。
出雲武館也不至於會衰落到如今這個模樣。
那他現在也可能上不了位啊。
這或許就是因果關系了吧!
有因才有果。
顧長生表情平淡的放下了手中的請帖。
在他的面前還有好幾張。
說實話,這些送請帖來的人他是一個都不認識。
勤學苦練無人問,一朝三流滿城知。
顧長生已經打算在他“老死”之前,或者在他踏入二流武者境界之前,絕不會踏出武館一步。
他現在已經是血肉大成,還有一手彈指神功格外精通。
在三流武者裡面都不能算是弱者了。
而是強者!
但如果二流武者親自出手,他絕不會是對手。
他平日裡與人無仇無怨的,甚至認識的武者都還沒有幾個,雖然不太可能會有二流對他出手。
但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畢竟,你永遠猜不透別人腦子裡面的想法。
說不定就有那種神經病呢?
或者有人因為出雲武館的事情而對他出手呢?
可能性再怎麽不大,那也是有的。
顧長生不會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不會上面。
再是小概率的事情,賭的多了,必死!
賭狗必死!
或許是顧長生有被害妄想症吧。
跟塊唐僧肉一樣,總覺得會有妖精想害他!
……
“所以,他叫武松?”顧長生一臉詫異的看著面前這個少年。
沒想到啊,沒想到,顧長生是真的沒有想到。
他這鄰居,武家這大郎,二郎,和三郎的稱號居然還是世傳的,如果是女的就會被叫大娘,二娘。
這一代的武家二郎,就很巧,大名武二郎,小名一個松!
所以,也可以被叫做武松。
他這鄰居和武家這緣分……還真是……不淺啊。
當然,這像是句廢話,人家就姓武……
須發皆白的武大郎此時正站在這少年的身邊。
或許是因為顧忌顧長生現在的身份。
是一個成名的武者。
已經佝僂著身子很是蒼老的他顯得有些局促,再沒有了當初剛見面時和顧長生一頓交談的那種自然。
“長生……我也不讓你為難,拜師學武的銀子我們不會交少的,只是,你能不能多讓人指點……”
和顧長生已經認識了多年的武大郎此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武叔啊。”顧長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心安。
目光看向了這個名叫武松的少年。
“你真的想習武?”
“嗯!”武家這少年重重點頭。
“那你知道習武會有多辛苦嗎?”顧長生又問道。
少年搖頭,並不知道。
“不論刮風下雨,還是寒冬臘月,大雪冰雹,每天都要勤學苦練,不能有一日懈怠。”顧長生緩緩道。
“能,二郎能吃苦,請顧叔……請館主成全!”
武二郎武松和他對視的目光中滿是堅定。
簡直像極了曾經來武館求學時的顧長生。
武大郎在看著武松的目光中滿是欣慰。
到了他這年紀,也沒有什麽放不下的了,如果有的話,可能也只有後輩還讓他放不下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讓武松來武館裡面習武。
要知道習武的支出對於武家來說,並不會比當初的顧長生要容易多少,同樣堪稱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衛抿,帶他下去吧,領一套衣服和武功,平時多教導。”
顧長生看的出來武家這個二郎,武松,並不只是說說而已,這小子可能是真的能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