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尋則露出意外的神色,原本他已經做好跑路的準備了,此時卻峰回路轉。
隨即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魏尚仁,道:
“魏兄還是那般愛開玩笑,周某方才差點還真的信了!”
魏尚仁隨即露出難看的笑容,僵硬的點點頭道:
“是......是啊,方才跟周兄開個小小的玩笑,哈哈...”
說完,便忙不迭的穿過人群,狼狽的離開了。
他要回去問問自己兄長,那中年管事為何收禮不辦事,他不是自己大嫂的親舅舅嗎。
他想不通!
周尋也沒想通。
他不會真的以為魏尚仁真的只在跟他開玩笑。
那位中年管事必然是他兄長的妻舅,而那將自己拙落的事情也一定發生過。
只是這當中不知發生了什麽意外,才有了現在的結果。
那中年可是丹寶閣的大管事。
能讓此人的謀劃失敗,想必涉及丹寶閣高層,若是如此,自己還要好好考慮是否有必要加入丹寶閣的。
......
魏尚禮那邊,聽到周尋的名字時,更是一臉的愕然。
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魏尚義。
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自己妻舅可是保證的好好的,自己也親眼看見那段批語,以及那一個大大的叉。
如今周尋依然被錄取。
若說自己妻舅收禮不辦事,他是不相信的。
自己是吳家贅婿,又是前途遠大的年輕符師,再加上兩人之間的關系,他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正常人都乾不出這事!
莫非,他真的不正常?
魏尚禮甚至有了一絲懷疑。
其實不只是他。
林管事自己看到周尋的名字時,都有些不可置信。
不過還是不動聲色的將周尋的名字念了出來。
這是雲苦大師親自擬定的名單,他雖然是林家子弟,但也不敢得罪這位客卿長老的。
若非他平日裡迎來送往見慣了大場面,差點就要出糗了。
嘴裡機械的念著名單,腦子卻是飛轉。
名單提交之後,只有林知山和雲苦大師有能力更改。
“莫非此人與林知山或者雲苦大師有關系?”中年猜測道。
不可能!
很快,林管事便推翻了這個想法。
若是周尋有這麽硬的關系,早就加入丹寶閣了,哪會淪落到被妙符閣開革的地步。
看來就是這次擴招,雲苦大師看這小子乃是紅葉坊之人,這才給了他一個名額。
一定是這樣。
不過凡事無絕對,很多事情裡,往往最不可能的那個就是真相。
此事他不能冒一點險!
丹寶閣大管事這個位置可是肥差,後面有無數人盯著。
自己往後再不可對付周尋,反而須想辦法與之交好。
林管事仔細的回想自己的批語。
“妙符閣開革,不建議錄取!”
“我拙落此人的理由完全說得過去,沒有人會想到我是特意針對,就算雲苦大師得知,也只會認為我處事公道!”
“除了魏氏兄弟,真相無人得知,我且將靈液退回,再告誡他們一番,此事便過去了!”
想罷,林管事輕松了許多,宣讀時都多了幾分中氣。
很快,學徒錄取的三十人,雜役錄取的50人,全部宣讀完畢。
“所有錄取之人,請於三日後前往丹寶閣報道,過時不至者,則視為放棄!”
說完最後一句,林管事便下台了。
待丹寶閣之人離開之後,廣場上的人也慢慢的散去。
隨著人群返回,招募大會的錄取人員名單,也開始在整個紅葉坊傳播。
特別是煉丹學徒,每一個都是眾人羨慕的目標。
不少人,回去當天,便被媒人踏破了門檻。
......
悅香樓,雅間。
眾人散去之後,魏氏兄弟便邀請了相熟的友人一起慶祝。
拙落周尋之事沒有辦成,但自己三弟的大喜事,可不能就此不管了。
兄弟之間的關系,也是需要經營的。
魏尚禮深知這個道理。
宴席中有妙符閣的符師、學徒,還有那位林管事,甚至一位在廣場上剛認識的,剛被錄取的煉丹學徒。
觥籌交錯,談笑晏晏。
一直到深夜,眾人才散去。
臨走時,林管事找到了魏尚禮。
只見他一臉愧疚道:
“真是慚愧,賢侄,事情沒有辦成.......這東西.......你還是收回去!”
說著掏出那瓶靈液,遞了回去。
“舅父哪裡的話,這靈液不過是晚輩孝敬長輩之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舅父安心收著便是!”
魏尚禮何等聰明,自己這番收了下來,豈不是得罪這舅父,自己三弟未來還要多央他照拂呢。
“心意舅父收下了,這靈液你還是收回去!”林管事鐵了心要送回去。
“我三弟尚義不日便要前往丹寶閣,還情舅父多多照顧,這靈液就當此事報酬如何?”
魏尚禮見此,無奈道。
林管事聞言一動,他也極舍不得這靈液。
權衡了一番,這才上前低聲道:
“上次那事,頗為蹊蹺,我勸你與那人和解為好!”
“還有,這靈液乃為照拂你三弟所收,與那人之事可萬萬無關......還有上次之事,必須守口如瓶才好,否則這靈液我萬萬不敢收的!”
“舅父放心,此事尚禮知曉輕重,我已經告誡二弟三弟,將此事爛在肚子裡!”
“如此我便放心了!”林管事滿意的點點頭,將那瓶靈液收了回去。
“對了,這段時間你我暫且少些來往,以免引起別人不必要的猜想!”林管事想起什麽,又回過頭告誡道。
“尚禮記住了!”魏尚禮點點頭,拱手道。
待林管事離開之後,他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
能讓這位丹寶閣大管事如此警惕行事,說明事情出現了超出他預想的意外,甚至有可能涉及丹寶閣高層。
“大哥,我有個法子對付周尋!”
正沉思間,魏尚仁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句話魏尚仁已經忍了很久了,宴席時人多,不好言說。
看著自己這位二弟,魏尚禮滿臉複雜之色,想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二弟,咱們與這周尋,uukanshu 可還有和解的可能,我們雖然出過手,但他本人並不知情的。”
“和解?”魏尚仁猶如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聲音頓時拔高了。
“斷然不可能的,再說咱們出手之事,我已親口告訴他......”魏尚仁忿忿道。
“你......”
魏尚禮恨鐵不成鋼,他此時有種感覺,自己這弟弟,才是自己重振家族最大的阻礙!
“大哥,何須和解,離報道還有三天,我們只要讓他無法報道,他就翻不了天!”
魏尚禮看了一眼自己的傻弟弟,深吸一口氣,才開口道:
“此事自有為兄處理,伱且安心學習製符,早日晉升符師!”
魏尚仁對自己這位兄長即畏且敬,見他這般吩咐,隻得呐呐答應了。
......
得知自己錄取的消息之後,周尋便回到了家中。
打開靈米缸,狠狠舀了三大杓,今天他要吃個夠。
他已經決定,三日後便前往丹寶閣報道。
“縱然那丹寶閣大管事與我為難,至多不過開革而已,境況也不會比現在更差!”
“何況今日之變,說明那位林管事在丹寶閣也不是一手遮天的主,自己有很大機會能在裡面站住腳,”
“丹寶閣煉丹學徒,這是我最光明正大,也最有機會接觸各種靈藥的機會!”
“風險收益完全成正比,不容錯過!”
想清楚一切,周尋開始享用靈米飯。
“周大哥,周大哥!”
飯未用完,門外傳來了陣陣叫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