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嶽也沒有追問,師父不想說,總有他的理由,讓自己小心那自己以後小心些就是了,反正自己和祝南音本來交集就不多。
說完之後,王汝鄰的面容又轉為欣慰,“我都聽說了,你以絕對碾壓的優勢拿到了奪城之戰的正選名額,他們都對你寄予厚望。”
“僥幸而已。”梁嶽笑了笑。
“這可不是僥幸。”王汝鄰則是一挺胸,“你既然是我的弟子,只需學到我半分本事,碾壓他們還不是信手拈來?”
他這樣說,梁嶽倒也沒反駁。
在他走上兵法這條路的過程中,確實是受到過王汝鄰不小的啟發。
別說是自己,就是被師父點撥過幾天的圓生和尚,都從以前的憨傻武僧變成了聰明武夫,得到了蛻變。
王汝鄰又看了他一眼,道:“伱的修為進境也很快,我記得去修煉的時候才剛突破第五境,此時已然接近第六境了。”
“這段時間四處轉戰,吸納了不少天材地寶,都沒有時間完全煉化。”梁嶽答道。
他確實是基本每到一處,都伴隨著得到機緣……雖然每次多出的部分都是梁輔國買單。
“到了這一步,誰也沒法幫你參悟,不過……”王汝鄰思忖了下,道:“我雖不能幫你突破龍虎境,卻可以讓你看看真正的龍虎,伸出手來!”
梁嶽依言攤開手掌,王汝鄰大袖一拂,指尖逼出一絲血點,點在了梁嶽掌心。
嘭!
一股巨力轟然由掌心灌入氣脈之內。
那是王汝鄰的氣血之力,一瞬間就衝得梁嶽筋骨發出喀喇喇響動,整個人忽地硬住。
所謂龍虎境,不止是肉身強如龍虎凶獸的意思,更是氣脈如龍、血脈如虎!到了這一步,層樓境對於肉身的挖掘就到了極致。
第七層天罡境乃至於之後的宗師境,更多的也是領悟武道真意,靠“虛”的層面來提升。
“實”的部分,在龍虎境就封頂了。
以後肉身想再有提升,也只是依照現在的修煉方式不斷重複罷了。
而且還有一種說法是,在前五境修煉得越強的人,越難突破第六境,因為這一關需要將氣脈與血脈都凝聚煉化,之前氣血之中的力量越強,煉化起來就越困難。
當然那樣煉化以後就越強大。
傳說中九鞅武神一滴血可鎮殺宗師境,只有到達龍虎境才知道這並非虛言,因為到達這一境界後,武者一滴血中蘊含的力量十分恐怖!
王汝鄰這一滴血,就將梁嶽周身氣血攪亂!
轟——
隨著一聲爆鳴,僵硬了片刻的梁嶽倒飛而出,重重摔倒在地,肉身恢復了半晌方才睜開眼來。
“如何?”王汝鄰問道:“有所領悟嗎?”
“有……”梁嶽弱弱回答一聲。
有是有。
可是這手法也太野蠻了。
難怪之前在修煉的時候,雲禪師他們沒有人用這種方式幫忙,這樣稍有不慎可能就要將人氣脈根骨重創,恢復個一年半載都是輕的。
師父估計也是看自己這段時間肉身強大了許多,才敢用這種炸裂的方式幫自己領悟龍虎境的力量。
“龍虎一滴血,螻蟻渡天劫。”王汝鄰走上前來,老神在在道:“小子,你還得練啊。”
……
自雲止觀回家的路上,梁嶽騎在馬背上還不住在顫抖,隻覺四肢筋骨依舊在震顫。
師父用這般手法,除了幫自己開悟之外,可能也隱含著一絲敲打的意思,讓自己不要生出驕矜之心。 這段時間修為進境很快,試煉的過程也都很順利,確實很容易讓人有一種“天下英雄、不過爾爾”的錯覺。
畢竟梁嶽贏的也都不是無名小卒,而是九州的各路天驕。雖然他一直把控著自己的心態,不至於多驕傲,可難免也會有幾分松弛。
自滿往往就是衰落的開始,可真正的戰鬥還沒到來。
王汝鄰這一滴血,屬實給他提了一個大醒。
自己還差得遠呢。
別說和凶殘的鞅人相比,即使是在九州天才之中,自己的修為也排不上前列,之前能贏更多還是靠兵法。可又不是每一次都有陰謀詭計好用,還是要抓緊將自身實力提升起來。
他在馬背上思忖著,身下的大黑也在納悶。
什麽在震?
剛剛在道觀裡發生什麽了?
背上震挺久了,要不你往前點坐,給我震震脖子?
回到家中,梁嶽又在悟道樹下修行一夜,想要抓緊每一絲的時間提升自己。
一直到翌日清早,外面響起腳步聲,他才在樹下睜開眼睛。來人還遠,他已經感應到了來人的氣息,不等她敲門,他自己就迎了出去。
“凌捕頭。”梁嶽微笑招呼。
來到平安巷子的人,正是凌元寶,不消說,肯定是昨日的調查有了結果。
凌元寶的神情算不上好,看來是忙活了一整夜,又遇到了困難。
她一上來就開門見山說道:“我昨天去查了所有離開禁軍的人員名冊,這三個人並不在列,我想是不是會換了名字,便又對照了所有人員的安置情況,都能對得上,禁軍根本沒有這三個人離開。”
“會不會是算作了陣亡?”梁嶽又問道。
“不錯,我也是這樣想的。”凌元寶頷首道,“於是我又查了所有陣亡名單和身份,依舊是沒有這三個人。”
“難道是我猜錯了?”梁嶽道。
“不可能。”凌元寶斬釘截鐵道:“當時禁軍那邊的人都說是我們猜錯了,我說你是不可能錯的,於是我接著翻進入禁軍的人名冊,往前查了幾十年。”
梁嶽一時哭笑不得。
到了這一步,梁嶽都可能懷疑自己的推理了,她卻沒有絲毫懷疑,隻覺得是查漏了,或是事情另有蹊蹺。
“果然,被我查到了一樁事情。”凌元寶道:“禁軍之中很少有失蹤人員,所以也沒有專門的名錄,可是在差不多十二年前發生了一件大事,在那次事件中有八名禁軍將士失蹤。”
“什麽事?”梁嶽一聽有門,趕緊問道。
凌元寶左右看看,之後小聲道:“禁衛軍的人告訴我此事務必保密……”
“當初霸山侯唐巍率軍在涼州與賊寇鏖戰,朝廷征戰日久,將士都發不出錢糧,前線危急。陛下撥出內帑銀,由大皇子帶著出去購買錢糧,運送至前線,穩定軍心。”
“可是大皇子的隊伍離開神都不久便消失了,杳無音信。”
“最終霸山一戰失利,大皇子始終沒有下落。這件事朝中調查過許久,都沒有一個結果出來,始終是一樁天大懸案。卷宗封存在刑部之中,沒有幾個人有資格看。”
“上一次咱們從布莊查出大批的內帑存銀,就被懷疑與那件事有關,事後上官叫我嚴格保密,說此事不能明面上調查,讓我不要參與,後來也沒有了後續。”
“大皇子出城時,護送的隊伍除了一支禦都衛輕騎,還有八名他在宮中帶出來的貼身護衛,那八人自然都是禁軍,他們隨著大皇子一起失蹤。而其中三人的年齡畫像,都與死者能對得上。”
“這三名死者,絕對就是當年大皇子的貼身禁衛!”
梁嶽聽著,眉頭緩緩皺起:“謔?”
早上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