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在哪一步裡暴露了身份?他滿心困惑,卻不敢問。
同樣驚訝的,還有牢頭獄卒。
他們之前還在納悶,商陸好端端的,跑到大牢裡面來做什麽?
不可能僅僅只是想要使用一下手裡的詛咒小人,折磨趕屍匠吧?
現在聽到趕屍匠自爆身份,他們覺得,自己終於是明白了商陸的來意。
縣尉大人這是查明了趕屍匠密諜的身份,親自過來審訊啊!
想想他們這些人,種種刑訊手段都用盡了,也沒能發現趕屍匠的密諜身份。
縣尉大人是怎麽發現的?
最近沒聽說,有抓回來什麽楚國密諜啊。
難道僅僅只是通過審閱審訊案宗,就發現了問題?這也太神了吧!難怪能從捕快,轉吏為官,升做縣尉!
一時間,牢頭和獄卒望向商陸的目光中,充滿了欽佩。
都不用商陸吩咐,立刻走遠回避,免得聽到一些不該他們聽到的機密。
趕屍匠也很配合,等到這些人走遠,方才講出了重點:
“我以趕屍匠的身份作為遮掩,遊走各地刺探情報。
此前忽然聽說,在洛水縣境內,誕生了新的秘境,就與幾個同伴一起潛伏過來,調查消息的真實性。
在被你們抓獲之前,我已經將洛水縣裡,誕生了新秘境的確切消息傳遞出去。
算算時間,我的同伴也該趕到洛水縣,對這裡的秘境,開始汙染破壞了……”
“這就是你要說的重點?”
商陸打斷了他的話,冷聲道:“你們的人,大肆收買妖鬼邪道,妄圖通過地脈對秘境造成汙染,已經被我們發現。
我們的巫官,也已針對地脈展開調查。
要不了多久,就會將你們的人全部抓獲!”
商陸說話的同時,再度催動神力。
擺出了一副對趕屍匠交代的事情,很不滿意的樣子,想要以此嚇唬趕屍匠,讓他交代更多情報。
趕屍匠看到詛咒小人身上有金光閃爍,被嚇的瑟瑟發抖。
雖然神力還未通過詛咒小人,化作可怕的詛咒,作用到他的身上,但趕屍匠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已經開始腐敗潰爛,開始劇痛劇癢了。
他不由的發出了痛苦的悲鳴,急忙叫道:
“不不不,你們弄錯了。他們收買妖鬼邪道汙染地脈,只是為了引開你們的注意力,為了進一步分散你們的力量。
他們的真正目的,可不是這等小打小鬧!”
“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麽?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商陸施展出了詭辯術裡教的技巧,拿趕屍匠練習起了巧舌如簧的本事。
雖然商陸是初學詭辯術,可是趕屍匠的身體與精神,全都處在虛弱狀態,同時還惶恐不安,根本抵擋不住巧舌如簧。
聽到商陸的話,趕屍匠的心中湧起了一個強烈的念頭,要把他知道的事,全都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為自己贖罪。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說:“他們打算將魃毒運過來,汙染秘境!”
“什麽是魃毒?”商陸皺眉問道。
趕屍匠介紹說:“是一種從屍體裡面煉出來的陰煞蠱毒,一旦汙染了秘境,立馬就會讓秘境裡面的靈氣,變作屍煞凶氣,讓秘境變成鬼蜮凶地!
不僅如此,被汙染成鬼蜮凶地的秘境,還會源源不斷的產出屍煞凶氣,通過地脈、水脈甚至霧氣等等方式傳出。
以雲華山秘境的規模,一旦被魃毒汙染,生成的屍煞凶氣,至少能夠籠罩大半個洛水縣。
到時候,無論人畜,都會在屍煞凶氣的影響下暴斃,繼而化作行屍,瘋狂襲擊一切生靈!
被行屍咬了的生靈,也會被傳染上屍煞凶氣,變成跟它們一樣的行屍,再去襲擊其他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能席卷多地,釀出大亂……”商陸越聽,面色越是凝重。
這所謂的魃毒,是在培養屍潮啊!
不出預料的話,這些行屍,還會受到楚國密諜的操控,有組織的擴大規模,襲擊人口稠密的村鎮,而非一盤散沙。
一旦沒能及時遏製,爆發屍潮,造成的破壞,可是比賊寇暴亂還要巨大!
這群密諜,當真狠毒。
商陸臉色陰沉,繼續盤問:“伱們打算從什麽地方,用什麽方式,將魃毒運來?”
“他們會扮作從苴國來的商隊,將魃毒運來。事發之後,還會栽贓給苴國,以挑起你們與苴國的矛盾。”
在巧舌如簧的影響下,趕屍匠果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沒想到,你們還想挑撥離間,來個一石二鳥。”
商陸冷哼了一聲,繼續盤問:
“你們打算怎麽用魃毒汙染秘境?地脈的事情已經暴露,巫官正在著手調查。你們的人肯定不會再打地脈的主意,應該還有備用方案吧?”
“不走地脈。地脈只是引開你們注意,分散你們力量的手段……”
趕屍匠說到這裡,卻是突然停頓了下來。
“嗯?”商陸眉頭一挑,詛咒小人上面,立馬又開始閃爍金光。
“別用刑,別用刑。”
趕屍匠急忙尖叫:“不是我不說,是我也不清楚他們會用什麽手段投放魃毒。我只是一個前哨,沒資格知道這些秘密。”
商陸從趕屍匠的話裡,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說你只是一個前哨?那你怎麽知道,他們打算投放魃毒汙染秘境?這也不是一個前哨,能夠知曉的吧。”
“因為之前在苴國,就是這樣做的。”
趕屍匠生怕商陸懷疑他撒謊,急忙解釋:
“幾個月前,苴國境內也誕生了一個新秘境,同樣是由我和幾個扮作貨郎、雜耍、戲班的同伴,前去確定的消息。
然後由那群發塚掘墓的土夫子,挖掘地脈,調走了苴國巫師的注意力。最後投下魃毒,汙染秘境,讓那秘境周圍變成了人間鬼蜮。
我全程參與了這個任務,所以才會這般清楚。
但是最後,魃毒是誰投放的,怎麽投放的,我是真的不清楚。”
“你說的是實話,沒有撒謊?”商陸沉聲問道。
“沒有撒謊,沒有撒謊。就是給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對你撒謊。”趕屍匠急忙回答道。
他還抬起頭,朝著商陸手中的詛咒小人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畏懼。
商陸判斷他確實沒有撒謊,便又問道:“與你一起來洛水縣的密諜,現在何處?你們之間是怎麽聯絡的?又是怎麽相互確認身份的?”
趕屍匠繼續交代:“我也不清楚他們藏在何處,我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固定待太久,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不會輕易聯絡。我們之間,有個確定身份的暗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