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卻鄰望著矜貴優雅的男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從小他就知道這位表哥看著優雅良善實際上骨頭縫裡都是黑的。
若是沒記錯的話,惹惱這位表哥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當然,除了沈有清。
“她和衿衿之間怕是沒有和解的可能了。”月尋竹淡聲開口,“若是讓她成長起來,衿衿會有麻煩。”
沈卻鄰點了點頭,隨即有點苦惱的撐著腦袋。
“沈家那邊不會就這麽放棄她的。”沈卻鄰眼裡的目光冷了些,“如今她學會了隱忍,若我們一味出手,只怕……”
“無需我們出手。”月尋竹放下茶杯,言語之間有一種胸有成竹的自信感。
看著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月尋竹,沈卻鄰也不多言。
“如今該操心的是衿衿。”月尋竹看向沈卻鄰,“幾個月後的宗門大會,她要和一群金丹中期、後期的親傳弟子比試。”
各家少主與各宗親傳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若衿衿運氣再差一點,那倒數第一非她莫屬了。
“總不能要求她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裡又突破吧?”沈卻鄰搖了搖頭,“不現實。”
月尋竹有些憂愁的歎了口氣。
按計劃來說,衿衿突破到金丹應該是在宗門大會之後,可誰知道她那頓悟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這還是在她沒有得到傳承的情況下!
根本不敢想象若是她得到了傳承會不會直接衝到金丹中期。
“大不了倒數第一,我相信她能接受。”沈卻鄰看開了。
這又不是築基,金丹之上,每一階都是有天壤之別,實際差距擺在那,沈有清越階挑戰想贏,除非是對手是丹師或者是器師,不然根本沒有一點可能!
“嘀嘀咕咕說些什麽呢?”
清脆的聲音忽然在院門口響起。
沈卻鄰被嚇得一個哆嗦,見門口大搖大擺的沈有清一記刀眼過去。
一天天的神出鬼沒!
“是不是說我壞話呢!”沈有清跨過院門走進來,腿上掛著鬼嬰。
月尋竹看著衣衫襤褸的少女,“金丹初期了?”
“昂。”沈有清仰起頭,眼角眉梢滿是驕傲恣意,“我!天才!這不是很正常嗎?”
沈卻鄰有點嫌棄的看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
“在說你的宗門大會。”沈卻鄰淡淡開口,“十之**你是倒數第一。”
沈有清‘哦’了聲,隨即擺了擺手,“倒數第一就倒數第一唄,我先回去洗漱。”
說完,沈有清轉身就走了。
見沈有清瀟灑離開,沈卻鄰直搖頭。
月尋竹見狀,也不愁了。
沈有清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溫泉,而後換上嶄新的青綠色長裙。
滾白邊的交襟長裙顯得沈有清肩若削成,腰如約素,清瘦單薄的身體像是一張紙,配上那清麗冷淡的面容,宛若不食人間煙火,清冷疏離不已。
沈卻鄰和月尋竹從隔壁院子過來時就見沈有清在花廳吃飯。
“喲,你這發髻不錯。”沈卻鄰看著用長簪綰了一個單螺髻的沈有清,眼角眉梢難掩驚訝之色。
“術法。”沈有清丟出兩個字。
沈卻鄰嘴角一抽。
“既然能用術法綰發,就別這麽素淨。”月尋竹溫聲開口。
沈有清抬頭看了眼旁邊的倆人,腮幫子被飯菜撐得微微鼓起,不好開口說話的她點了一下頭。
“沈小姐,青玉宗的親傳弟子和謝少主來訪。”
侍女在花廳外開口說。
沈有清應了聲,咽下飯菜開口,“請過來。”
侍女應聲。
沒過多會兒,江沉影和謝長亭兄弟倆就到花廳了。
見沈有清正在吃飯,這幾人多少有些詫異。
她金丹初期,應當是辟谷了吧?
“怎麽了?”沈有清問了句,接著開口說,“隨便坐。”
三人在月尋竹身邊的空位坐下。 “時間只剩下三十天不到,該啟程回宗門了。”江沉影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從中洲城一路歷練著回去,時間正好差不多。”
“等會兒就走嗎?”沈有清開口問。
江沉影倒是想今天就走,但若他沒記錯的話,沈有清應該是才從禁地出來。
“沈二小姐才回來,不若給她兩天時間休整。”謝長亭不緊不慢開口,“我們的時間還算充裕。”
江沉影應了一聲。
“多謝!”沈有清彎了彎眉眼。
“兩天后辰時出發。”江沉影說完,起身離開繼續去歷練。
月家的歷練之地非常不錯,他這一個月的時間內收獲頗豐。
說完事情,謝長亭兄弟倆和沈卻鄰也離開了。
等陪著沈有清吃完飯,月尋竹也離開了。
回到屋子裡的沈有清打坐調息。
看著丹田處迷你版的枝條,沈有清心情多少是有點複雜的。
青天大老爺啊,誰懂啊!
去了趟禁地,莫名其妙多了一個本命靈植!
但有本命靈植後,對於療愈陣的運用確實是更加得心應手了。
調息了一周天結束,沈有清將布包裡的山茶花樹拎出來。
看著像是被霜打蔫的山茶花樹,沈有清晃了晃。
通過契約,沈有清能感覺到這小家夥非常、非常不開心。
“雖然我有本命契約了,但你可是我第一個契約的靈植。”沈有清說完之後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像是個三心二意的渣女。
錯覺!
被沈有清哄了兩句,蔫巴巴的山茶花樹豎起一個枝條。
眼巴巴在一邊看著的鬼嬰默默伸出罪惡的小爪子。
被一把拽走的山茶花樹被鬼嬰送到嘴邊。
“綁。”沈有清一拳打在鬼嬰腦袋上,看著癟嘴就要哭的小家夥,板著臉嚴肅開口,“不能吃!這我契約靈植!”
“母親,偏心,不愛我!”鬼嬰說完開始委屈的嚶嚶嚶。
沈有清一把鬼嬰撈過來哄孩子。
哄完孩子,沈有清就去修煉了。
兩天后。
一行人從月家下來,沒多會兒就抵達了中洲城。
“有清?”
冷冽的聲線在頭頂上方響起,低醇的嗓音帶著幾分驚喜之意。
沈有清抬頭看去,只見簫刻依靠在三樓窗前低眸看下來。
依靠在窗邊的男人著品青色長衫,身姿挺拔宛若修竹,如緞的墨發半披在身後,深邃瀲灩的桃花眸裡漾起驚喜之色。
簫宥齊聽到動靜抬頭看去,而後就見簫刻的衣袂消失在窗口。
“……”簫宥齊冷漠的收回目光繼續吃飯。
看著單手撐著窗沿翻身跳下來的簫刻,沈有清開口不大解風情的說道,“師兄,可以走樓梯。”
簫刻彎了一下漂亮的桃花眸,眸光瀲灩惑人,“他們家的早飯不錯,要去嘗一嘗嗎?”
沈有清目光一亮。
簫刻抬手朝著月尋竹幾人一禮。
幾人紛紛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