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嗓音很特別。魏文心正在監督大家練習錘法,忽然聽到它在哭,立刻皺著眉走了過來。
“師伯,它訛你了?”
畢竟這白澤看起來也不是智障,好端端的,對著個陌生人哭,不是訛人,難道還能是犯了白蓮花嗎?
剛契約的靈獸,什麽都不了解,魏文心生怕契約過後才發現它的壞毛病。
心頭警惕,理智尚在。
這年頭總不能靈獸都掌握了這麽高端的技能。
一開口,屁股就是歪的。
這就是感情親疏的差別了。
第一次見識到萬劍宗癲子的腦回路,白澤眼淚不由滾得更凶了!
後來的果然乾不過先來的!
青炎道君根本不理它,見魏文心走了過來,就小聲的問起這白澤來。
魏文心就把天符宗如何欠下自己人情,雙方如何協商,自己又如何跟著師父師祖等人,去往天符宗契約靈獸,以及之後的事給說了一遍。
因為嫌棄魏文心,所以在明知道自己為何被送到下界的情況下,依舊躲在天符宗吃香喝辣。
愣是待了一百多年,直到魏文心陰差陽錯的去了天符宗,才把這件事說出來。
見到魏文心,又理直氣壯的讓她為自己一百多年的吃喝享樂以及修煉資源買單。
害得魏文心掏空家底,好不容易回到家,根本來不及喘口氣,就得琢磨如何掙靈石防身。
最犯忌諱的是,明明已經契約,還毫不客氣的打主人的朋友……
如此種種,尋常修士都不可能忍,更別說脾氣大多火爆的劍修。
魏文心沒有當場剁了它,怕都是看在祖師爺面上。
又忍不住想,不都說白澤聰明?
這隻貌似有點傻?
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被祖師爺扔下來的嗎?
嘖!
不敢細想。
青炎道君不知她用靈魂提取器意外叫醒老祖宗的事,隻當她孝順,遇到這種事都捏著鼻子應了。
笑容看起來格外溫和,看著白澤的眼神格外慈祥,卻是許久沒再說話。
“大師姐!你看!我這懸臂可不可以?”
同樣的零件,采用不同的工藝製作出來,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麽區別,事實上區別大得很。
恰逢有人叫她,青炎道君這才開了口:
“這小家夥就放我這吧,我好好替你養幾天,你先去忙正事兒。咱宗門對這挖礦機可是期待已久。早日實現量產,也能早日解放生產力。宗門每月雇傭散修,不知要花多少,巡邏隊更是擴充了又擴充,還是忙不過來。”
散修聚集,很多時候都意味著無序與混亂,宗門自然更希望轄下長治久安。
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
青炎道君的想法,也是大部分萬劍宗高層的想法。
魏文心對白澤並沒有什麽感情,之前心動,也只是因為看上它的外表。
接觸過後,甚至可以說對它充滿了厭惡。
要不然也不會認識這麽久,連它的名字是什麽都不曾問過。
見狀自是無有不應。
待魏文心離開,青炎道君立刻微笑著帶著白澤出了煉器室,直奔禦獸峰。
至於白澤願不願意?
修為差距太大,它連反對的話都講不出半個字。
“文心最近忙,哎,對,就是為著挖礦機的事兒。好不容易遊歷回來,自然得快點抓壯丁,不然大家都在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輪到我們煉器堂呢!”
到了禦獸峰,有身著薑黃色道袍的圓臉修士迎上來。
兩人很快就聊了起來。說起魏文心,青炎道君語氣裡滿是歡喜,圓臉修士話語裡卻滿是不客氣:
“這就是那頭不識趣的白澤?”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之前主峰大殿上發生的事情,且因此對白澤充滿了惡感。
見他們說了一堆,終於提起自己,白澤不由豎起了耳朵。
然後就聽到了鄙夷的話:“看起來起碼三百歲出頭了,我這都是學規矩的幼崽,帶我這裡來幹嘛?哎~我的眼睛!”
白澤雙眼噴火,要是打得過,怕不得拍案而起。
青炎道君依舊笑容溫和,說話也溫柔得很:
“哎,這小家夥從小自由散漫慣了,不太會與主人相處。文心那人你也知道,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養過靈獸,也不知該如何教養它。我這當長輩的少不得替她操心幾分。正好這陣子她忙,我就主動接過了看顧這白澤的任務。”
圓臉修士長長的“哦”了一聲,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仗著血脈高貴,看不起主人,又不得不與她結契。
這樣的靈獸,禦獸峰這邊見過太多了。
大部分都是長輩抓了送給晚輩的。
魏文心這個吧,雖然長輩輩分高得有點誇張,本質卻是一樣的。
一般情況下,經他教育一番,基本上就不會有這些大毛病了。
“說起來,祖師爺送它下界,讓它給魏師侄護道的說法,都是它自己說的,焉知不是給自己面上貼金?過些日子祭祖,師叔她們肯定會順便核實一下真實性。”
所謂祭祖,就是下界聯系上界,跟祖宗們匯報一下工作,聯絡一下感情。
青炎道君一句話,就讓白澤所有的憤怒都消散於無形。
祖師爺要知道它搞了什麽鬼,肯定會記它一筆!
“既然如此,只能把幼崽期錯過的給它補上了。我先去給它做個身體檢查,完了再安排一套天賦測試,方便針對性的訓練它,師兄你先去忙,回頭好了我再給你傳音。”
青炎道君點點頭,就讓他過來把白澤帶走。
完了又像剛想起什麽似的,提醒他:
“回頭文心把挖礦機的事情解決,我會跟她說你想要留影玉的事,不過最好到時候還是你親自聯系一下。”
白澤不知這位道君名叫什麽,只見他聽到這話,就笑彎了眼,響亮的答了聲“好!”,隨即對它說話都溫柔了好多:
“哎,好白澤,要乖乖的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專精靈獸養育的緣故,這位真君天生有種讓靈獸親近的氣場。
一人一獸進了屋子,見青炎道君沒有跟來,白澤舔舔嘴巴,睜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夾著嗓子,細聲細氣道:
“我有名字,叫靈蒼。你們可不可以不要總白澤白澤的叫我?這樣好不禮貌。你看我就不會‘人人人’的叫你們。”
世間白澤雖不多,但它家成員還是有十幾隻的。
“哦,好的白澤。”
圓臉修士答得乾脆,卻是屢教不改,很有點“寬以待己”的樣子。
很快,名叫靈蒼的小白澤又見識到了他“嚴於律獸”的一面。
“來,站到這個台子上,我們開始檢查身體。切記,必須聽我指揮!不然檢查結果會和實際情況相差甚遠!”
見靈蒼愣愣的沒回話,他也不管,隻自顧自的提要求:
“第一項是柔軟度與平衡性。四隻爪子都要站到正中間那個點兒上,不要把爪子露出來,也不要摔倒,知道不?”
靈蒼低頭一看那點兒,不過碗口大,哪怕它縮小到小犬那般大,依舊只能放下它的四爪,還得把毛都梳來貼著腿才行!
這還只是第一項測試!
一時不由悲從中來。
也不知道它那新出爐的主人,這會兒在幹嘛呢?
以前一直說,王姐多半是基因突變,畢竟我和她爸都那麽內斂的人,怎麽可能生出社牛來呢?然後今天我發現,貌似還真是遺傳。卷王看起來社恐極了,但他高中結拜兄弟十幾個,大學好兄弟也有好幾個,就很矛盾。而我,不管和他的哪個朋友坐一起,都能聊得很嗨。就是那種,很自然的融入他們的聊天當中,不僅能聊,還能不斷找話題帶著他們繼續聊的人。我們聊沒到場的同學,聊性格有趣的同學,聊某個同學最近種番茄種得要死不活……各種事情,我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的,又是怎麽記下來的。到最後一個個聊得滿面紅光,不斷憶往昔,舍不得散場,一定要把我們一家送到車站才依依惜別。說起來認識他這些朋友,也有13年了。我和卷王是彼此的初戀,談戀愛只能摸索著談。他說該怎麽做比較好?我就說,我們應該介紹彼此的朋友們給對方認識,以示內心的坦蕩和對這段感情的忠誠。我倆都是這樣做的。他立刻分批次安排所有朋友聚會,把我介紹給他們。哪怕我比他們平均要小兩三歲,他們還是會認真的喊我嫂子。今天又有兄弟來成都出差來了,恰逢過節,請他吃飯,帶著孩子們一起去了,嗨聊半天,很開心。回來超困,這會兒只能寫一章,明早七點發,還有一章我醒了就寫哈!放假竟然更累,簡直不科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