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修士明明自己也是底層爬起來的,對上諂媚,對下卻缺乏同情,也不知是什麽道理。
魏文心聽得刺耳,到底事不關己,沒有深究。
當然,她也沒有急著下礦,而是打算先在礦場裡走一走。
“礦道塌了十幾段,早就不通了。先摸清情況也好。”
負責人暗暗松了口氣,就要領著她到處看。
等魏文心把所有的礦石都挖出來,他也能離開這駐扎了七十多年、鳥不拉屎的地方了。
火焰山不愧這個名字,入目可見,到處都是橘紅色的火焰。
地表經過長年炙烤,微微泛紅,土壤也呈松散的砂石狀。
火焰隨時燃起,又隨時熄滅,對她來講,跟頑皮的孩子一樣可愛,對其他人來講,就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尤其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臭雞蛋味兒……
魏文心掃了一眼,面不改色轉身,示意大家不用跟著她。
“該幹嘛幹嘛去,有事我會叫你們。”
她挖礦的時候,一個人就行,連挖礦機都不需要。
礦上雖然連番精簡,也不代表留下來這些人沒活兒乾。
把時間耗在這裡,沒有意義。
“是!”
眾人應下,卻未散開,只是留在原地,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寸步不離。
現場安靜下來,魏文心終於看到了人群最後,那道畏縮的身影,又忍不住暗歎口氣。
雖然這只是一種低階地火,但對煉氣期修士的殺傷力還是有點大。
且越往裡走,威力越大。
那散修只有煉氣八層,在這站了不到兩刻鍾,竟連頭髮都焦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不顧。
魏文心歎了口氣,隨手扔了個防護項鏈給她。
“開著防護罩,好好待在駐地,我先去礦上看看。”
負責人不知這女修的來頭,見她如此貼心,以為兩人關系不一般,忙微微弓著腰,詢問魏文心:“敢問大師姐,不知這位仙子是……”
魏文心這才想起沒有給人做個介紹,便道:
“她是遇難者家屬,大老遠前來尋夫的,我見她獨行,正好順路,就捎了過來。”
火焰山對煉氣期很不友好,順路把人捎來,的確沒毛病。
大勢力裡勾心鬥角一向厲害。
女修剛想說,她家當家的沒死,到了這裡,那種感應越發明顯,被魏文心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立刻垂頭不語,看起來渾身都透著哀戚。
女修腦子裡已經腦補了八百回爭權奪利,又暗暗叮囑自己一定要站到大師姐那一邊。
卻不知魏文心之所以不帶著她進礦場,純粹是嫌她累贅,且不需要她引路。
火焰山因其特殊的地理狀況,土層具有一定的隔絕神識的作用。
在這裡,其他人可能沒法用神識掃到地底下的情況,她卻是剛來就發現了目標人物的蹤跡。
不過一築基小修,死了大半年了,沒道理屍體至今不腐。
魏文心有點好奇,對方是怎麽活下來的。
安排好這些,她才一個人進了礦場內部。
玄鐵礦屬於表層礦,一般距離地表最多十米深。
但這條礦脈特別大,擁有特別多的玄鐵精,魏文心轉了一圈,基本上就明白了情況。多半是那負責人急功近利,想先把玄鐵精開采出來。
結果礦坑挖太深,上面的玄鐵礦在火焰山特別的環境下,被炙烤得十分酥脆。
當下面礦坑足夠大的時候,結構稍微出點錯,就會造成垮塌事件。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魏文心摸清情況,就來到那男修正上方,開始按部就班的挖起礦來。
這裡不是凡間界,靈氣濃度還行。
魏文心一心二用,一邊吸納靈氣,一邊耗費靈氣,先將沒用的廢土化作細沙,用超大的儲物戒裝起來,運到礦場外的山坳,再把玄鐵礦和玄鐵精礦一起收到另一個儲物戒裡。
實打實的“刮地皮”,一層又一層的刮下去,沒多會兒就把人給刨了出來。
男修長相普通,扔在人堆裡都找不出來那種。
直挺挺的躺著,渾身僵硬。
魏文心急著挖礦,也不理他,自顧自乾活去了。
遇到遇難者,也小心翼翼的請出來,讓人送來薄棺,將他們收斂好,再整整齊齊的放進一隻大儲物袋中。
低階修士死去,不會像大能那般,眨眼化作飛沙,日子久了刨出來,也只剩屍骨以及隨身遺物。
家人認屍很多時候都只能靠這些。
給萬劍宗乾活喪了命,按照宗門慣例,若家中還有年邁的父母或者幼小的孩子,宗門是會替死者贍養老人、撫養幼子的。
很多時候,死者家屬為了這份補貼,明知道遺物被人摸走,也不敢吱聲。
魏文心親手來做這件事,自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她一邊挖礦一邊倒垃圾,順便還要小心翼翼的刨遺體,幾天過後,難免疲累。
就在她打個盹兒的功夫,那假死的家夥一個土遁就跑了好遠。
大抵有點奇遇在身上。
在跑路方面,這人很有點東西。
當年春雨道人但凡有他這樣的本事,絕對早就逃之夭夭了。
魏文心看在眼裡,卻沒去追。
對她來講,早點把這條礦挖乾淨,回宗門交任務才是正經。
是以哪怕明知此事有蹊蹺,也不打算現在發難。
神識一直盯著那人,見他從礦場後面溜出去,到了駐點那邊,也不知做了什麽,待他離開沒多久,那女修也跟了出去。
隨即兩人直奔不遠處的浮空台,買了最近的票,飛快的遠離此地。
魏文心若有所思,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繼續該幹嘛幹嘛了。
整條礦脈,她挖了足足十六天。
身上所有儲物戒,裝得滿滿當當。
見她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過來叫他們拆掉駐點,準備一起回宗,常駐此地那群人興奮極了,連夜就把行李收拾妥當,跟著魏文心上了宗門特意派來的大型戰艦。
沒想到,當天夜裡,戰艦到了宗門,卻未飛到浮空台,而是直接從東南方向進了宗門,最終停靠在了思過崖浮空廣場後門外。
這裡也有一個浮空台,只不過,是專為押送俘虜和犯人而設計的。
戰艦那些空著的房間裡,突然冒出來一群執法隊成員,全都面沉似水,將一行人攆到了甲板上。
眾人惶恐抬頭,就見青鳳道君及一乾上層站在白塔二樓,透過大開的窗戶,冷冷的看著他們。
半年過去,該查帳單了。一查一個不吱聲。具體花銷就不講了,免得你們恐婚恐育。今天出門辦了事,耽擱了碼字,明天七點的更新今晚存不成,我明天起床再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