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勢力得到一棵悟道茶,是因為拿了同等級的仙株來換,青神派卻隻拿十二片茶葉就換到了,自然需要付出更多,才能讓人覺得公平。
移栽過程有風險,不僅是茶樹本身,還有運送的過程,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
青神派自然也知道。
所以他們提出第一個移栽,其他門派立刻就同意了。
得與失,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是守恆的。
沒有人可以一直得到,而不失去。
也沒有人可以一直得到更多,而失去更少。
“當你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的時候,那一定有什麽東西,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失去了。”
那場持續好幾天的大戰,幾個門派與另幾個門派的碰撞,開始得不突然,結束得卻很快。
這種事對高階修士來講很常見,打完就完,不存在什麽記仇、找後帳之類的事。
元嬰期與化神境修士可能會戰死,到了大乘境,想要殺死誰,就不是容易的事了。
而且,基於上界約束,大乘修士之間並不會下死手。
所以這趟旅程的後半程,車隊再沒遇到任何意外,就順順利利的到了目的地。
到了之後,青神派又要忙著撫恤傷亡,又要忙著找其他勢力的麻煩,還要栽種悟道茶,是一點也不輕松。
魏文心作為客人,很是讓人省心。
來了之後,就一直待在客院裡,沒人來叫,就安心待著。
栽種悟道茶的村落名為木葉村,世代屬於木氏一族,當初與明真道尊交易的木秋實,就是木家老祖。
為了滿足靈植的生長,青神派的靈脈一直保持分散的狀態。
從官道過來,一進入青神派地界,就能看到一眼望不到邊的靈田,還有一片連著一片的果園。
正是秋末冬初的時候,青神派剛經過了秋收,靈田裡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油潤的黑土一看就很肥。
田埂上摞著高高的稻草堆,田中間的稻草人戴著破帽子……
有那晚收的品種,恰好有修士在田裡收割。
人站在田埂上,雙手掐訣,田裡金燦燦的靈米就自動脫離稻杆,飛入半空中張著大口的儲物袋裡。
魏文心趴在車窗上,足足看了兩天還不覺得膩。
甚至用神識仔細的掃過田裡的稻杆,發現上面基本上沒有遺留稻米。
不得不說,術業有專攻。
青神派制度和南海派很像,都是家族製。
各家舉薦長老,組成長老會,大事投票解決,小事各家自己說了算。
木葉村很大,佔了整整三條山谷。
山不高,坡很緩,周圍一層又一層的梯土、梯田,村裡房子也高低錯落。
石頭房子憨厚,木頭房子嚴肅,竹子搭的閣樓輕靈……
村裡建築風格並不統一,但家家戶戶都有小院。
院裡或是種著果樹,或是種著鮮花,也有隻喜歡樹的,院子裡老大一棵,亭亭如蓋,魏文心來時路過,見其姿優美,不由駐足觀看,結果樹乾上就鑽出來一粉面少女。
輕羅小扇微微遮面,小聲問她:“客人這是打哪兒來?”
卻是一棵成精的樹。在青神派,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成精的植物。
魏文心不喜歡和不熟的人同住,包括植系精靈,再加上她對房屋沒有要求,木家就給她分了一間靈氣最為充裕的房子,方便她修煉。
悟道茶很快就種了下去,剛開始的確有點水土不服,但青神派修士在這方面很有信心,對於魏文心的幫助,並不是很需要。
察覺到這一點,魏文心每天就隻去那邊點個卯,完了就回到客院,該幹嘛幹嘛。
這會兒,她正拿著一把琥珀色的半透明骨梳,一邊給靈蒼梳毛,一邊小聲跟它說著自己的感悟。
今日陽光正好,曬在身上暖暖的,卻不熱。
魏文心在院子裡鋪了一張很大的竹席,靈蒼恢復原本大小,側躺在上面。
骨梳梳齒一邊疏,一邊密,是魏文心特意為它煉製的。
因為它每到秋天就會換毛。
不是翅膀上的毛,而是脖子上的。,
魏文心只要有空,就會替它梳一梳。
梳子從脊背往肚子方向走,走到一半就走不動了,因為梳子上的毛,已經堆了一大捧。
靈蒼原型很大,每次梳毛完了,得到的毛多的時候有一桶,少的時候也有一捧,說起來不僅是個細致活兒,還是個辛苦活兒。
魏文心之所以願意受這份苦,倒不是為了別的,單純只是為了這些蛻下來的毛。
好歹元嬰期大妖呢!
那潔白柔軟的毛,洗乾淨烘乾,可以做被子、做墊子。
又輕、又軟、又暖,防火、防潮還不塌陷,因為它生活講究,常年熏香的緣故,每次睡覺,被子一拉到下巴底下,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寧神香。
可以說,從魏文心做出第一條白澤毛被之後,就告別了睡眠困難。
再有一個,白澤是瑞獸,魏文心堅信,這樣可以讓她變得更幸運。
真假沒法判斷,但她只要這麽一想,就會很開心,隻這一點,就千值萬值。
幾十年下來,魏文心不僅自己做了兩套出來,還給師父以及三位師弟師妹做了一套,要不是怕南璃吃醋鬧脾氣,肯定要給嶽錦秀安排上的。
對於這件事,靈蒼很是傲嬌,堅持讓她自己取。
魏文心很理解它的想法,又要薅人家的毛,還不想動,那可太不像話了。
前陣子靈蒼一直在靈獸袋裡,沒來得及梳,現在每天她都會抽出半個時辰,給它洗澡、梳毛、修剪趾甲,順便給獨角做保養。
對於主人的殷勤周到,靈蒼很是滿意。
但對她說的話,卻是一點也不讚同。
“你這種仙界贏家,就不要說這種話了。不說別的,就你前幾天抓那些人,搜刮他們的財物可以得一筆,回頭贖金還能分你一筆,我實在想不出來,你損失了什麽!”
說著說著,靈蒼翻了個面,順便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它脖子上的毛很長,身上的毛卻很短,跟那貓妖似的,梳下來暖絨絨的。
魏文心再次清理掉梳下來的毛,微微皺眉:“不,我覺得肯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不可能什麽好事都讓我佔盡了!”
靈蒼曬著太陽,又享受著細致的梳毛服務,昏昏欲睡,根本不想理她。
魏文心正覺無趣,打算換個話題,就聽院門被人敲響:“文心,在忙嗎?”
慘遭魚嬤嬤攻擊的指甲蓋不疼了,咳嗽也快要好了,整個人都有活過來的感覺。下周姐姐就要開學了,想同學想老師,十分激動。弟弟知道姐姐開學以後大部分時候都不在家,十分失落,渴望去幼兒園的心越發熾烈。最近瘋狂學習各種生活自理方面的事,自己拉粑粑自己尿尿,甚至還想自己擦屁屁。衣服髒了,立刻脫掉,去找乾淨的換上。夏天衣服薄,孩子們的衣服我就直接塞他抽屜裡,整個人墊著腳鑽進抽鬥裡,左右開弓,找自己喜歡的衣服。那場面真是有趣極了。哎。生活沒法自理,怕他不適應幼兒園,只是拒絕的一個原因呀。提前一年去,要多準備3個W才行。加上王姐,倆孩子一年幼兒園就要六個W,還沒算興趣班。哎,我打算多陪伴他度過這一年。成都秋天超級短,下個月就要冷起來了,他倆今年使勁竄個子,去年的大部分都穿不下了,清理衣櫃,買新的填充,這又是個大工程。當媽媽要操心的事情就是那麽多。四季衣裳,一日三餐,要不了幾年,我就會成為我們家最矮的人了。歲月恐怖如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