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魏文心學精了。法寶煉好,跟那夫妻倆詳細的說了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項,就打算讓他倆自行操作。
如此一來,不管冒出什麽,都和她沒關系了。
高階修士養孩子,尤其養女孩兒,各種衣服首飾必定數都數不清,且還都是很不錯的法寶。
她自己就是這麽長大的,所以在這方面很有發言權。
擔心東西太多,他倆不夠用,又見兩人材料準備得多了一些,魏文心超常發揮,卡著材料給他們做了足足三個殘魂提取器出來。
花落道君很是感動,默默往裝酬勞的儲物袋裡,又塞了一堆東西。
小巧可愛的首飾在涼亭裡擺了一桌,各種寶衣裝在箱子裡,更是堆成了小山,花落道君接下剛煉好的法寶,言語間很是感激:
“魏小友琢磨出來這個‘憶舊年’,對我們這樣的失獨家庭來講,真的很重要。自我家靈希走後,我已經很久沒有睡過整覺了,每次一合眼,就會夢到她在那哭,不斷的喊著“娘親救我”,我卻無能為力。我好想再和她說句話,哪怕一句也好!”
說著,她眼眶就紅了。
魏文心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情感。
不等她再次憋出句“節哀”,夫妻倆收起東西,已經迫不及待的鑽進空屋子,想要試試了。
光是從這麽多東西裡面,挑出女兒最喜歡最常用那些,就要耗時許久,他們一刻也不想耽擱。
魏文心突然想起從前做出來的一個小玩意,趕緊摸了出來。
“兩位前輩,我這裡有個東西,等下你們若是看到令媛的記憶,不妨將其記錄下來,以後動用神識,就又可以把那些畫面投影出來了。多少也是個念想。”
這是一塊經過改裝的玉簡。
魏文心某次突發奇想,見玉簡可以用來刻錄功法、圖譜,就想著能否改造一下,拿來記錄動態的東西?
有了想法,她行動力也強,很快就琢磨出了一套辦法,那就是加快成像速度,連貫的影像按順序投影出來,只要夠快,看起來就和真人在動一樣。
等她把東西做出來,剛開始師姐弟幾個新鮮了一陣子,天天搶著玩兒,後來玩厭了,就還了回來。
魏文心也覺得雞肋,就放角落裡吃灰了。
因為修仙者記憶極好,哪怕幾千年前的事情,只要願意,都能想起來每一個細節,實在沒誰有記錄生活的必要。
若不是她那殘魂提取器可以招出殘魂,可以與活人進行簡單的對話,花雁夫婦也不會費盡心機來找她幫忙。
再有一個,這玩意兒製作麻煩,造價不菲,每次有了新的記錄,之前的記錄還會被覆蓋。
能記錄的時長也很短,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使用的時候還需要在安靜的環境下,穩穩的拿著。
是真的很雞肋。
但某些時候也是合用的。
魏文心也很坦誠,跟夫妻倆說了下缺陷以及使用的注意事項。
花落道君感激的接了過去,道了聲謝,就迫不及待的進屋去了。
雁回道君更是眼神一直落在那殘魂提取器上面,無心他顧。
哪怕魏文心沒有當過母親,也對他們這濃烈的感情感同身受。
直到兩人進屋開了防窺陣,魏文心才斜眼看她師父:“嗯?憶舊年?這是什麽酸名兒?我起的名字難道不好嗎?”
青元道君拿了個蒲團出來坐下,並不說話,但眼裡的嫌棄真是藏都藏不住。
魏文心也知道自己在世人眼裡有點怪,也不跟他計較,反正她對這些小事也不怎麽在意。
“師父,城裡人越聚越多,我再待在這裡,怕是找我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反正此間事已了,我先歷練去了。”
若不是因為這兩人的事兒,她早就不知走了多少天了,根本不會在人堆裡打擠。
青元道君知道她答應此事皆因自己一時心軟,也不留她,點點頭,叮囑了一些出門在外的注意事項,又給了些防身之物,才任她離去。
之前師父打架打一半就把人扔下了,連點準備工作都沒做,就讓她去歷練,青元道君一直很有意見。
如此一來,也能少擔憂幾分了。
“等二位前輩出來,一定要記得把那用過的殘魂提取器收回來啊!萬一流傳出去,沾了不好的因果,可就麻煩了。”這件事早就與兩位道君說好,他等在這裡不就是為了這個?
青元道君相當高冷,“嗯”了一聲,就閉目調息起來。
魏文心知道他這是應下了,也不磨嘰,直接撐著亭子邊上的欄杆,矯健的跳了出去。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客棧,不像食為仙那樣布了高階陣法,園子裡的景致並不怎麽好,勝在一個自然。
昨夜又下了大雪,積雪甚至能沒住膝蓋。
魏文心貼著雪面行走,裙擺蕩起一堆雪粒,撲簌簌的打在靴子上,讓人心情莫名愉悅。
天已經黑了,正是晚飯時間,客棧大堂那邊有個大火塘,此時正在烤肉。
也不知烤的什麽,油滋滋的,特別香。
因為靠著城門,最近城中又修士爆滿,此時大堂裡用餐的人格外多。
各種香味撲面而來。
魏文心不想吃飯,倒是有點饞酒,腳步一拐,就湊到了原木櫃台前。
最近兩年,她先是得了南海派一大筆,又得了仇天籙大半身家,緊接著又從花落真君手頭拿了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這會兒真是富得恨不能走路都要抖三抖!
區區幾壺酒,根本不看在眼裡,張口就要店裡最好的仙酒寒山雪。
這雖是店裡最好的酒,對高階修士來講,也很便宜,經常有客人過來,幾壇幾壇的買,她只要幾壺,真是一點也不起眼。
櫃台後,老板忙得不可開交,撩起脖子上搭著的布巾一直擦汗,跟個陀螺似的轉過來轉過去,很快就把酒遞了出來。
後面還有人在那催,魏文心拿了酒,扔下靈石,兩下就擠出了人群。
等她站住腳,一抬頭,就見酒旗招展,卻是一不小心就退到了店門口。
早就聽過寒山雪之名,可惜一直無緣喝到,沒想到竟是這麽個小城裡一家小客棧的祖傳私釀。
拿到手,心癢癢,魏文心站那兒就開了一壺。
果然名不虛傳。
剛入口冰冰涼涼,一入喉卻猶如火燒,待到入腹,卻又感覺渾身暖洋洋,口感很是奇妙。
雪又下了起來。
初時輕飄飄,只是小雪粒子,沒多會兒就成了片片鵝毛。
一股清冷暗香,在這雪夜中緩緩散開。
是梅花的香味。
魏文心很喜歡。
九鼎道尊飛升,導致此地靈脈進階,城中靈氣只是稍微濃了一絲,依舊吸引無數散修蜂擁而來。
對他們來講,這一點點的差別,天長日久之下,或許就是決定他們能否進階的關鍵。
魏文心從不用為這種事擔心,也就從來不曾感受過這種熱切。
她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裙,清清冷冷的走過一條又一條街。
直到一壺酒喝完,一家酒肆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窗戶紙很薄,屋裡亮著燈,一道柔美的剪影落在窗上,輕輕打了個哈欠。
魏文心灑然一笑,撩開簾子,大步走了進去。
世間芸芸眾生,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
道法自然,自然就是道法。
晚上吃雞,倆孩子狂撕雞皮,“雞皮雞皮,我的最愛!”一定要先吃掉雞皮,才考慮其他。甚至為了爭雞皮差點打起來。我給他倆提了個建議,給研究雞的畜牧科學家寫信,懇請他們培育三層雞皮的雞。然後王姐很苦惱,哦,媽媽,我還不會寫信,等下我說,你替我寫。我說我的字一看就不是小朋友的字,科學家肯定不會重視,說不定還會罵我在發癲。你要自己寫才起作用。通常大人做了會被人罵的事情,孩子做了都會有人誇的。然後她對認字開始充滿熱情,拉都拉不住。但願她早點忘記這件事,不然真的有一天把信寫出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把信寄給誰。貌似職業最接近的同學,也只是開農科公司,賣飼料和化肥的。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