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王朝。純陽觀。
雨季,煙雨朦朧,道宮便掩映在如潮一般的雲煙之中。
隱約間,可見一片青碧繁茂的林海。
何清穿著一襲打過補丁的簡樸道袍走出宮殿。
他手中拿著三根香,插在殿前的大鼎上。
見四周雨簾繁密,頃刻間便將香染濕。
何清不由蹙起眉頭。
只見他張開口,輕輕吐出一口氣。
刹那間,一道熾熱憑空生出,雨化作了煙,彌漫四周。
香卻點著了,帶著一絲璨金的火焰在雨中遲遲不滅。
“一本普通的純陽功,居然能修煉到這種地步,難道這個世界是修仙世界?大能遍地?”
想到這裡,何清不由微微緊張起來。
若真是這樣,他的實力可就遠遠不夠了,還要苟著,謹慎些。
何清乃是一個穿越者。
十多年前化作嬰兒穿越此世。
被純陽觀堪稱是最後一位道士收養。
之後,何清便生活在純陽觀中。
而純陽觀不過是青州清河郡清平縣中一個幾近荒廢的道觀。
純陽功在老道口中更只是一本沒什麽用的養生功法。
而何清修煉起來,居然能煉就一身純陽罡氣,口吐金焰的地步。
通過這種種因素,何清推斷出這一定是個神魔世界,武力值高到嚇人。
“唉,一個人待在這山上還真是寂寞,但我也不能亂跑,免得撞上什麽打不過的東西。”
很久之前,收養他的老道就跑了。
說是去找老相好,遊歷天下去了。
並且老道還說,要麽是活不下去,要麽是把純陽功練至圓滿境界再去尋他。
但何清練了快八年,居然感覺還未圓滿。
“難道真要練到純陽無極的境界才算圓滿不成?”
何清感到生活有些苦澀。
這未免也太難了。
“這純陽觀真有用不成,已然荒廢了。”
“聽說裡面練的純陽功就是一本養生功法,練到圓滿也不過比普通人強點,可能連我都打不過。”
布滿青苔的石階山路上,一男一女正沿階而上。
兩人打著油紙傘,雨水順著傘枝淌著水流下。
男女俱是錦衣華服,環佩叮當,姿容貴氣。
“無妨,既然路過,那也就試上一試,也不費事,何嘗不可呢?”蘇玉珂一邊提著裙擺,一邊隨口說著。
“也是。”
說著話,兩人已然看到了純陽觀的牌匾。
這一入目,就不由蹙起眉頭。
這一下,就連蘇玉珂都忍不住有些後悔。
“這是不是已經荒廢了啊。”蘇鴻忍不住念叨著。
何清聽到這句話,立刻趕了出來。
他很早便發現有人上山了。
這可是許久沒有過的生意,不可錯過。
何清平日也有需求。
偶爾也會到山下的凡人村落買些東西。
比如人參,雲芝之類有助於修行之物。
還有平日所用的日常物品,以及一些吃的喝的。
所以錢對他來說也是緊俏東西。
偶爾,何清也會買到一些比較神奇珍貴的靈物。
“有人,在的,在的。”
蘇玉珂與蘇鴻兩人抬頭望去。
見是一個樸素到極點的小道士。
“小道長,還請將管事的喊出來,我們來上兩柱香,為家人祈福。”蘇玉珂面容平靜。
老道?早走了。
“這兒就我一人,還要請問究竟出了什麽問題。”何清帶著一番和善的笑容,企圖拉一些親和力。“家裡人中了邪,被詭異盯上了。”
“詭異!”何清頓時一頓。
他覺得這次的生意可能難了。
詭異這種東西,他可能對付不了。
但本著能賣一單是一單的想法。
何清還是推銷著。
“我這裡有一些辟邪符,一兩銀子一張,若是有需要,也可買上幾張。”
畫符,煉丹,何清都會。
但煉丹需要材料。
畫符卻幾乎是無本買賣。
每天只需要何清把旺盛到自然逸散的純陽氣聚集起來去畫就行了。
蘇鴻蹙起眉頭。
他心中暗想。
這麽破的道觀,這麽爛的小道士,還想賣符?!
真是想錢想瘋了。
蘇玉珂倒是點頭道:“那就來一張吧,也算是給天尊供奉了。”
好好好!
何清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張辟邪符遞給蘇玉珂。
得了銀子後,何清松了口氣。
看著兩人插了香離開。
離開的路上,蘇鴻有些忍不住問道:“姐!你為什麽要買符,這一看就是騙人的。”
蘇玉珂卻淡淡道:“這麽年輕的小道士,一個人生活在這裡也不容易,也算幫一幫他了。”
蘇鴻一聽,也想了想。
“行吧!”
隨後,蘇玉珂又道:“咱們從這裡走,那邊是個**。”
“以前一位佛寺大師到此也無法消除,最後也只能擱置了,也幸好這兒是荒山野嶺,造不成什麽太大的危害。”
說罷,蘇玉珂又想了起來。
“這兒道觀離那**也不遠,為何無事發生?”
兩人互相間瞧了一眼。
這時,兩人才發現,這道觀附近的詭異,陰氣也少了許多。
“難道那個小道士當真是一位奇人不成?”
兩人仔細斟酌,又覺得不大可能。
畢竟一位幾近百年的佛門大師都解決不了的事情。
一個十多歲的小道士怎麽可能會?
兩人漸漸離開,匯入一道車隊之中,從而消失在山林雨煙之中。
何清卻拿著銀子欣喜不已。
他用牙咬了咬,確認是真的。
不過咬了後,何清才舉起放在眼前。
“怎麽有股香氣?”
“算了,不管了,外面太危險,還是快去修行吧。”
“內練五行寶,外練筋骨皮,中通經脈絡,純陽不老松。”
“太極本源純陽氣,左旋右轉化兩儀。”
何清開始陷入修行之中。
雨霧中,一道宛如旭日東升般的璨金靈光混入其中,開始順著道觀往四周散開。
乳白似潮的霧氣也仿佛染上一層金光。
陰鬱晦暗的山林中不斷傳來淒厲叫聲。
其中一株蜿蜒曲折,蔓延半邊山坡的柳樹上延伸出人臉。
它驚恐的看向純陽觀方向。
那個人越來越恐怖了。
從十年前開始,幾乎每一年都在以無比恐怖的速度提升。
到了現在,幾乎連她都無法瞧上一眼。
柳樹中生出一個千嬌百媚的青衣女子,她一邊淒慘叫著,一邊往遠處逃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