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在江南郡的地位,想要料理這些事情並不難。
但現在,何清卻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這件事的牽扯極大,不光只是一個小幫派,一些紈絝子弟的事情。
“倘若江湖上的那些淫賊,他們去害人,那也不過是害一個女子,害一個家庭而已。”
“但這次卻絕對不一樣,牽扯太廣了。”
“甚至於,我拿到手的也只不過其中一些,還有更多的畫面沒有暴露出來。”
“我只能告訴你,幾乎整個江南郡的上層人物都被牽扯其中。”
何清給朱允聖一一說明。
他不願意隱瞞任何,倘若隱瞞了,最後反倒不好。
就算不隱瞞,以朱允聖的性格也絕對不會推辭。
朱允聖的面色越來越不好。
“你可去過梨花苑,那裡面就有許多女子是這樣來的,你可去問問他們。”
朱允聖坐在原地,一隻手緊緊攥著,面色微微漲紅。
對於他這般嫉惡如仇的人來說,這樣的事情居然就發生在身邊,發現在眼前。
這讓他極為難受,甚至恨不能現在就回到丹霞派去,去問那幾個參與其中的師兄弟。
“你是說,這一件事除了牽扯江南郡的上層人物之外,還牽扯著聖日教?”
朱允聖漸漸開始冷靜了下來,開始詢問著其中的信息。
“沒錯。”何清點了點頭。
“這件事的首腦,就是無極宗的趙無極,他也是聖日教中人,在其中地位很高。”
兩人聊了許多。
到最後,何清看著朱允聖離開。
想要對付趙無極,光靠這些事情還遠遠不夠。
這些事情並無法涉及到上層人物的利益。
最為關鍵的還是聖日教的事情。
何清將這個事情告訴朱允聖,就代表著他告訴了丹霞派。
盡管丹霞派中也有參與其中的人。
但真正掌權者,聽到這個消息後,他們會如何判斷。
倘若上古太陽神真正復活,影響最大的勢力是誰。
無疑就是丹霞派了。
他們沒有能夠對付上古太陽神的東西。
甚至於以丹霞派的實力,他們只要起了疑心,就會對趙無極進行調查。
解決掉朱允聖後,何清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寒月仙子。
寒月仙子的修為深不可測,誰也不清楚她究竟修行到了什麽地步。
但毫無疑問,在全天下中,寒月仙子都是能數得上數的強者。
丹霞派中。
李伯清一回到派中,就立刻召集了不少人。
“立刻去查清今日跟祖師在一起的那人的所有信息。”
李伯清面色嚴肅。
無論任何關於祖師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都是一等一的慎重。
倘若丹霞派沒有了火靈兒,沒有了純陽道宮,那麽一切都是惘然。
這會造成太多的損失。
不光只是一個頂級戰力的損失,還有一個小世界的損失,一個上好修行洞天的損失。
多少丹霞派之人都是通過在純陽道宮中修行才能夠到達純陽境界。
倘若沒有純陽道宮,可以說,丹霞派幾乎失去了未來。
他們最大的底蘊就是當初純陽祖師留下的純陽道宮。
“既然祖師對那人有意思,那麽就很簡單了,也讓那個人到丹霞派來,讓他也成為我們丹霞派的弟子。”
為了留住火靈兒,丹霞派可以不顧一切代價。
很快,李伯清就將何清的面容身形畫了出來。
他畫的很快。
這張圖被眾人瀏覽,隨後銘記於心。
沒多久,結果就出來了。
上官跡被帶到了李伯清的前。
他正是與何清同一趟到達江南郡的。
上官跡心中很是緊張。
畢竟李伯清乃是丹霞派中十足的大人物,縱然放眼全天下也同樣如此。
“他來自清河郡?”
“調動人參果樹禁地大陣的也是此人?”
“除此之外,他還與聖日教的人有聯系。”
李伯清神思敏銳。
很快,他就調查了最近清河郡究竟出了什麽事情,以及出了什麽人物。
“無極真君?聽聞朱小子好像也去了那裡,將他叫來吧。”
雨中桃花盛開,映得漫山遍野的緋紅一片。
朱允聖的心中帶著怒意。
他的出身並不低,乃是朝廷一品候世家,同時也是天下十八姓中的一姓。
家中浮財眾多。
只是近些年來,朱家的權勢有所下墜。
“真君應該是知曉我的家世,他先叫我去,恐怕一是要我出力。”
“更多的,卻是要我背後的人出力。”
朱允聖看得很明白,他並不是一個蠢人。
他一個人在這件事上能夠發揮的作用並不大。
但他背後的人呢?
想要掀翻籠絡江南郡上層人物聯合起來的黑暗勢力。
那麽同樣的,何清就需要集結他們的敵人。
首先是那些參與其中之人的政敵。
江南郡的郡守乃是趙家之人。
玉京趙家,也是廣源府事件背後之人。
廣源府事件的真凶就是玉京趙家與白蓮教之人。
在江南郡中,想要奪權勢,出身顯赫的人可太多了。
只要何清將這些事情曝光出去。
不用多說,必然會有無數的人自己擁上來。
在權力面前,他們會像嗅到了血腥氣息的鯊魚,會自覺的擁上來。
另外,就是與聖日教,與太陽神敵對的既定利益者。
那就是寒月仙子,丹霞派,還有位於江南郡已經擁有雄渾力量的勢力。
甚至就連那些已經與趙無極勾結的勢力,在得知聖日教的真正意圖後,也絕對會產生裂隙。
而這兩點,恰恰朱允聖都能夠聯系得到。
他既是俗世頂級家族的出身,又是丹霞派這一代的大師兄。
“朱師兄。”
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朱允聖默默的看了過去,微不可察的皺起了眉頭。
以往,他會開心的召喚,一同飲酒喝茶。
但現在,當他看到這副面孔時,心中卻只有厭惡。
那些女子的慘狀仍在他的面前浮現。
在黑暗中,在無人管制,無人知曉的地方,他們盡全力釋放著心中的殘忍。
“李師伯尋你,朱師兄。”
“我知道了。”
“今夜還去飲酒嗎?我聽說新月樓又新來了幾個花魁,咱們一同去瞧瞧去?”
“不了,還有些事。”
朱允聖冷淡的離開了,隻留下那人一臉懵的站在原地,也不知怎麽了。
半山腰處,在盛開的桃花林中,一座華麗莊嚴的宮殿之中。
李伯清正站在其中等候。
宮殿中的玉柱攀龍附鳳,屋頂的天花藻井更是無比華麗,有碧綠的流蘇下垂,隨風飄搖。 在宮殿中,則供奉著太清道祖。
“李師伯。”
朱允聖畢恭畢敬的說著。
這一位李師伯在丹霞派中也並不普通。
丹霞派多擅長火法,擅長煉丹煉器。
但這位李師伯卻不同,年輕時嫉惡如仇,也是一個殺星。
其修行的並非是火法,而是劍法。
乃是當世劍仙。
當年曾孤身一人殺到魔門,硬是斃了一個屠了一縣之地的魔崽子。
最終飄然離去。
所有人都稱這李伯清當年真該拜入到上清宮中,而非是丹霞派。
畢竟一直以來,丹霞派都以中正溫和的態度對待世事。
“朱小子。”李伯清面上帶著笑意。
“聽說你與那無極真君認識,是也不是?”
朱允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自然與何清是認識。
但這點關系又怎麽能讓李伯清主動提起呢?
“你先給我說說,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他是怎樣的人都無所謂,你給我說說,能不能把他拉到我們丹霞派來,當一個客卿長老。”
朱允聖還是沒搞明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李師伯,我與無極真君自然是認識,甚至剛才,我還剛從他住的地方出來,但你這,我實在是搞不明白。”
“唉,怎麽說呢就像是姑娘要出嫁了,但是自家又舍不得姑娘,於是只能讓他入贅了,你懂我的意思嗎?”李伯清笑眯眯的說著。
事實上,這可比姑娘出嫁嚴重的多。
倘若火靈兒走了,幾乎可以說,丹霞派的一半實力都要被當嫁妝了。
“咱們的祖師,純陽道宮,火靈兒,看上那小子了。”
“啊?!!”朱允聖張大著嘴巴。
他就算想一年,也想不明白,純陽道宮跟無極真君能扯上什麽聯系。
這一句一出口,朱允聖頓時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了。
何清必須加入丹霞派!
在這件事情面前,甚至何清給他說的那些事情都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隨後,朱允聖又將何清說的那些事情全部說給了李伯清。
李伯清聽完之後,面色也極為難看。
“先在丹霞派之內徹查,參與其中的,一律清退門籍。”李伯清說道。
“告訴阮慶龍吧。”
“另外,去叫人關注一下聖日教最近的行動吧,這些老東西,越來越按捺不住了。”
李伯清輕哼了一聲。
“你與無極真君多多接觸,他有什麽要求就應著。”
“不過嘛,這件事,咱們先不要出力,讓他先被壓著。”
李伯清笑眯眯的說著。
雖然不知道無極真君與聖日教究竟什麽仇怨。
但只要何清有了壓力,被聖日教那群人逼著。
那他遲早會加入丹霞派的。
因為只有在丹霞派中,他才能高枕無憂。
“是。”
何清剛吃完下午飯。
吃的是牛肉,花生,再喝了些酒。
他看著院中栽種的柳樹。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眼前就忽然出現了一道紅影。
那個一身紅裙的女子正站在外面笑盈盈的看著他。
“私闖民宅啊。”何清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什麽嘛,你要是去我家,我肯定會很歡迎。”
胡月兒忽然進來了,看著忽然出現的女人。
她瞪大了雙眼,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火靈兒的目光也望了過去。
“狐狸精?九尾狐?”火靈兒饒有興致的觀察著。
胡月兒站在原地,感受到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這讓她頓時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紅裙女子擁有著極其恐怖的修為。
“我可以給她洗練血脈哦,怎麽樣?”
火靈兒忽然看向何清,語氣中滿是討好。
她對何清的喜歡是直率的,從來沒有遮掩的。
何清不知道這一點從何而來,卻本能的選擇相信,就宛如曾經一樣。
那些他也不知道的曾經。
何清望向火靈兒。
“我可以讓她突破元神哦。”火靈兒仍舊看著何清。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不開心嗎?”
“很好啊,若是這樣,我肯定會開心,只是這天下真的有白來的,不用付出的東西嗎?”
“要付出的。”火靈兒篤定著。
“什麽?”
“我要你的心,要讓你喜歡我,離不開我。”
“可我們才認識,甚至就在昨天。”
“來日方長嘛。”
火靈兒來到胡月兒的身邊。
“怎麽樣?”
胡月兒看向何清。
火靈兒隨即一揮手,胡月兒整個人便消失了。
幾乎是一瞬間,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她去了我體內的世界。”
其實何清已經明白了火靈兒的身份。
從見到她的第一天就懂了。
一個能讓如此之多丹霞派修士跟隨,其中甚至還有一個修為奇高之人。
幾乎能夠成為其余門派的開派祖師了。
這個女子就是純陽道宮,就是丹霞派的鎮派之寶。
“一起出去玩吧。”火靈兒邀請著。
“我還要去醉月樓。”
“那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一同外出,今日何清要去的就是與寒月仙子見面。
兩人隨即一同前往醉月樓。
醉月樓畢竟是天下第一樓。
今日去除了是見寒月仙子外,何清也更想品嘗一下醉月樓的美食。
相傳醉月樓中的廚師都是專研廚藝數百年的元神真君。
所用的食材也俱是世間頂尖。
何清與火靈兒進入醉月樓後便訂了一個包間。
在點了不少菜後。
正準備上樓,就發現一個穿著冰藍色紗裙的華麗女子緩緩從樓梯口走了下來。
寒月仙子的目光先是放在了火靈兒身上。
她與火靈兒是完全不同性格的女子。
一個活潑,從不將事情壓在心中。
另外一個極為溫柔,卻也帶著一絲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氣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