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迅走在青州城裡,隻覺得這城中街鬧鬧騰騰的。他現在臉上頂著張人皮面具,不哭不笑沒人能看得出來這是張假臉。
畢竟這面具做起來麻煩,需要挑選年紀合適的精壯漢子,趁他活的時候用沾了藥的刀把他臉皮剝下來,再拿藥水泡上幾天。
如此折騰一番才能做出一張人皮面具,要是被輕易看破,那才是怪事。
他為什麽要披著這麽一張面具進城,那自然便是他的死對頭白老會做的好事。
自從聞香幫和白老會鬥爭失利之後,他這個幫主被人定性成了江湖邪道,進到城裡整個一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讓人氣惱!
“白老會這些手底下的人都動起來了,瞧著還挺著急的,看樣子這次被燒了院子確實把徐富貴那廢物氣到了。
“說來到底是哪戶人本事這麽大?真敢正面對付白老會。”
心中尋思著,腳步也沒慢,楚迅直接跟在了白老會這群人背後,他身影潛在小巷和破舊的石壁後,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他。
就這樣,楚迅很快便跟著百老匯的人來到了城邊。
“人還不少,既然連那位護法都來了。”
楚迅一眼就看出來了現在的情況,他眉頭微微一挑,藏在了不遠處一棵樹後,靜靜觀察。
……
“劉癩子,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跑到我們白老會去放火!”
護法眼睛一瞪,凶光大現,若只是個普通人的話,被他這一眼瞪過去,恐怕已經腿腳軟了。
但劉癩子畢竟是跑鏢的鏢師,別人害怕他可未必。
劉癩子冷哼一聲,直接把手握在刀上,刀刃上傳來的奇妙感觸更讓他感到安心,他說話的底氣也硬了不少:
“你們白老會這麽多年在青州城作威作福,抓人家孩子往大河裡扔,怎麽今兒吃了虧就跑過來找爺爺亂叫了?”
“你踏馬的!”護法脾氣暴,他聽到劉癩子這話,直接就把自己的刀拿了出來,眼睛當中血光粼粼:
“咱們青州城誰不知道該給河神上一柱香!怎麽到伱小子這就成了我們白老會推人下河!我看你小子是對河神有所不滿啊!要不要到時候你親自去跟河神說這事?”
劉癩子耳聽這話稍微有一點點怵。
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跟河神鬥,就連在院子裡坐著的那位道長也一樣。
畢竟人是人,神是神,能殺得了神的,那必定也是個老神仙!
可一想到自己就算是認了怯,按白老會這尿性,恐怕也不會放過自己,劉癩子乾脆便一咬牙。
“我尊河神,又不尊你們白老會!少跟我在這打漿糊!你今兒來這不就是想打一架嗎?來啊!老子奉陪!”
劉癩子直接踏出院子,走到了護法面前。
“好小子,不愧是跑鏢的,有膽氣!”護法也直接冷笑了起來:
“可惜這麽多年,我殺的有膽氣的多的是!今兒的刀底下再加上你一個也無妨!”
言罷,護法直接把自己那口寶刀亮了出來。
同劉癩子手裡那一把老屠刀不一樣,這口寶刀一拔出來便寒光凜凜,哪怕現在正晌午,這刀光照過之地都遍生寒霜!
劉癩子也是好刀之人,等這把長刀拔出,他一眼就看出來這玩意兒要比他那把刀好出了不止一星半點!
他臉有點發綠。
雖然剛才道長給他的刀上似乎下了什麽咒法,可就算是再狠的咒,也不可能讓這把刀變得更結實更鋒利吧!
這兩人刀要是一碰,自己的屠刀被砍了兩半,那自己不也會被順著從中間分開嗎?
要命嘞!
心是這麽想,對面護法也壓根沒給劉癩子反悔的機會。他直接便向前一跳,揮刀便朝著劉癩子腦袋上砍去:
“受你爺爺一刀!”
劉癩子根本來不及躲,隻得心道一聲苦也,便慌慌張張的把自己那口刀也拔了出來,迎了上去。
兩把刀在空中相遇,卻沒有發出任何金戈碰撞的聲音。
劉癩子心頭覺得奇怪,他甚至都沒感覺到自己胳膊上有任何受力的跡象,隻覺得一陣勁風朝著自己吹過。
怎回事?
下意識抬頭,劉癩子這才發現,護法那口所謂的寶刀竟在這一擊之下,自中間斷成了兩截!
而他的刀還在向上揚著,一如之前的防禦動作。
劉癩子和護法全都愣住了,兩人就保持在這一人下砍,一人上劈的動作,似如戲台上正唱戲的兩個旦角,在這裡僵著。
護法先是愣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斷刀,又看了一眼劉癩子。
“你這是什麽刀?”
“……老子的好刀!”
劉癩子這下子底氣終於足了,他,拎著刀在空中打了個刀花,本想著一刀把這護法的腦袋削了,但臨下手卻尋思著讓這護法的髒血粘了寶刀可不行,於是便轉而伸出一隻腳,直接踹在了這護法的腦袋上。
斷了刀的護法就像是心氣散了一樣,本這一腳根本就不可能踹中他,可他現在卻癡癡傻傻,任憑這隻大腳直接印到自己臉上,隨後整個人便直接被蹬飛了出去。
他劈裡啪啦滾了好幾圈,在一眾白老會夥計的驚呼當中撞到了人群裡面,粘了一身的土。
他身子又往上一挺,狠狠的看了一眼劉癩子,竟忽得吐出一口血,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在場所有人皆是滿臉惶恐,卻沒一個人敢上去碰他。
隻踹了一腳而已,這人怎麽就這樣了?
倒是一直躲在樹後面,觀察了所有情況的楚迅心中微微一驚。
“徐福貴那王八蛋,給自己護法拿了口試命刀啊!”
那種寶刀雖說鋒利無比,可如此寶物便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剛才被人家一瞬間削斷了刀筋,護法的精氣神當然也就散了。
又被這麽踹上一腳,他不死誰死?
倒是這個鏢頭,手裡拿的是什麽刀?
楚迅走南闖北這麽多年,見過的邪門物件不少,可說是能像切豆腐一樣把試命刀切斷的寶刀,楚迅還是第一次見。
看樣子是那個鏢頭得了寶刀,所以才敢和白老會叫板啊!
那這把刀,
要是落在我手裡,可該多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