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辛驪以化神修為布置下來的隱匿禁製十分精妙。”
“除非是真正的聖主級長老當面出手,否則是沒有那麽容易被看穿的。”
梁蕭見到這個太一仙門女修眸光爍爍打量著自己,心裡轉動念頭,卻也絲毫不慌。
他反而是適時表現出來一絲看見對方的驚訝和疑惑,率先拱手笑道:
“原來竟是太一仙門的仙子當面,真是失敬失敬!”
“在下梁笛,乃是煉器師聯盟裡的煉器師。”
“此番初至浩然仙城,與好友遊歷至此,冒昧之下闖入會場,若有驚擾之處,還望仙子與諸位同道勿怪。”
辛驪站在梁蕭的身旁,聞言也十分默契地取出來了一枚身份玉牌,淡然說道:“辛如月,陣法師聯盟。”
值得一提的是,辛驪拿出來的身份玉牌並不是假的。
而是真正的陣法師聯盟的身份玉牌。
梁蕭的身上也的確有煉器師聯盟成員用來自證身份的金鐵令。
像煉器師聯盟和陣法師聯盟這樣清貴的超一流修真勢力,在五大神州都有松散據點。
他們的安身立命之道就是不插手正魔紛爭。
而要想在各個神州大地混下去,不跟當地的各個無尚宗門打好關系是不行的。
所以像這種批發身份證明的事情幾乎已經是一種修真界潛規則了。
正魔兩道的弟子若是像梁蕭和辛驪這樣,想要到敵對陣營的城池遊歷辦事。
基本上都會套用一層左道十三盟成員的假身份打掩護。
只要梁蕭和辛驪不打算在浩然仙城故意搞什麽恐怖襲擊或者劫掠事件。
那麽一般來說亮出這層假身份就能相安無事。
畢竟左道十三盟的實力只在無上宗門之下,亦是人族修真界不容忽視的龐然大物。
他們的成員眾多,遍布天下。
而像梁蕭和辛驪這樣混雜在裡面,套用假身份的家夥只是極少的一部分而已。
太一仙門根本就不可能冒失地對其出手。
然後隨隨便便就將煉器師聯盟和陣法師聯盟的成員,直接押到大牢審問。
因為到時候就算真的審問出來了,這倆人就是滲透進來的魔道奸細。
那也會直接得罪煉器師聯盟和陣法師聯盟,根本得不償失。
“梁道友,辛道友,兩位不必多禮,試劍大會本就是公開舉行的,無需封閉會場。”
“若是有意,不妨就近落座,便是想上台交流一番劍術也未嘗不可。”
“只要使用劍術在擂台上取勝,獎品自取,百無禁忌。”
太一仙門女修打量了梁蕭和辛驪一眼,知曉身份之後,眸光也逐漸緩和下來。
隨即更是吩咐幾個館主在觀禮台上看座。
她的嗓音雖然清冷如寒泉,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卻也並無任何失禮之處,給人一種公正無私之感。
梁蕭和辛驪對視一眼,倒也沒有什麽好怕的,當即便安之若素地坐到了太一仙門女修的旁邊。
兩人在劍術一道上都沒有什麽造詣,更何況也看不上試劍大會上的三瓜倆棗,自然是不會上台競技。
梁蕭和辛驪主要還是對這位太一仙門女修更感興趣一些。
畢竟像這樣能夠與正道天驕近距離接觸,甚至平和地坐下來談話的機會,可並不多見。
只不過這位太一仙門女修實在是性子淡泊清冷,堪稱是話題終結者。
梁蕭此刻終於算是理解血元子為什麽會將太一仙門弟子蔑稱為“冰塊人”了。
因為辛驪一開始還饒有興致地想要和這女修交流一下修行經驗。
結果每次開口,這女修都能以最簡短的話語予以回應。
有時候甚至只有一句話,亦或者幾個字而已,而且從不主動發問,堪稱是惜字如金。
說了半天,辛驪也就是得知此女名叫白練瑜,修行的乃是一門水屬劍道功法而已。
這給辛驪鬱悶得不輕,偏偏又說不出來什麽不是。
畢竟她每次發問,白練瑜都能做到有問必答,臉上也絲毫沒有半點不耐煩的神色。
梁蕭看得一陣好笑,最後甚至忍不住笑出了聲,隻得連忙以輕咳聲掩飾。
“笑?你若是有本事說得此女主動開口,我就算你厲害!”
辛驪冷哼一聲,暗地裡向梁蕭傳音,後者一聽就感覺到有些不妙,這女人好像有將鬱悶發泄在自己身上的傾向。
這種待遇梁蕭可不能忍了,他扔給辛驪一個你瞧好的小眼神。
隨即轉頭看向了白練瑜。
梁蕭摩挲著下頜沉吟片刻後,他將目光落到了對方腰間懸掛的華美長劍之上。
“白道友,你最近修煉劍術之時,是否隱隱會感覺到法力有一絲凝滯,劍光略顯虛浮?”
“你到最後找不到原因。”
“只能歸結於是剛剛突破境界,沒能領悟到其中一些訣竅,於是加倍地修習劍術?”
梁蕭似是無意地朝著白練瑜說道,後者的表情頓時就有了些許的動容和變化。
“梁道友莫非也是劍道高手?我在數月之前剛剛突破元嬰後期,卻始終無法與飛劍完美契合!”
白練瑜抬手將腰間的長劍橫置於前,眉眼間也是浮現出來一抹一閃而逝的憂愁。
“這你可誤會了,我對劍術實在是並無研究,甚至稱得上是一竅不通。”
梁蕭聳了聳肩,非但沒有因為白練瑜的情緒波動而熱情起來,趁熱打鐵地湊上去。
反倒是好半晌不說話了。
就好像注意力已經全部被擂台上精彩的劍術對決吸引過去了一般。
白練瑜靜坐了一會,唇齒微啟,雙手輕輕捏緊,神情忽地變得糾結了一下。
隨後在辛驪詭異的目光注視之中,白練瑜緩緩吐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梁蕭說道:
“梁道友既然是劍術高人,已經看出來了我修行之時遇到的問題。”
“想來也定然清楚解決之法了。”
“若是閣下能夠不吝賜教,指點一二,我必有厚報,不會讓梁道友失望的。”
梁蕭嘴角微微一翹,對著辛驪眨了眨眼,示意這次無傷大雅的小小賭約是他勝了。
隨後他對著白練瑜說道:
“白道友言重了,在下的確不通劍術,也並不需要什麽報答。”
“在下先前沉默不語,倒也並非刻意賣弄,待價而沽。”
“只是我曾聽聞修行劍術之人寄情於劍。”
“若是我對其妄加揣度,誇誇其談,若有錯漏之處,恐怕會得罪了白道友。”
白練瑜聞言立刻表示絕不在意。
她是純粹的劍修,有容人之心,對於梁蕭的建議她只會感激,而不會抵觸。
梁蕭見到此女眼神真摯,倒也是沒有吝嗇指點。
要知道他可是五階神匠,對劍術一竅不通,但對法器的研究可是登峰造極。
梁蕭先前沒一會功夫就看出白練瑜的佩劍應是在最近一次鬥法之中受了損傷。
雖然將佩劍重鑄之後,新添了一些高階材料,讓此劍明面上的威能大增。
但重鑄這柄佩劍的煉器師造詣有限,只看到了器,沒有見到人。
他雖然將佩劍重鑄得還算完美。
卻未能考慮到白練瑜最近剛剛突破了境界,法力和劍道造詣都有一個不小的提升。
這就導致劍主和佩劍之間出現了微妙的不協調。
若是用水磨功夫,需要磨合很長一段時間。
這並非什麽大問題,其實也就是專精劍道的白練瑜才會為此苦惱。
頂級的劍修,都是強迫症,需要追求完美的人劍合一。
假如要是換作一個劍道造詣平平的修真者。
恐怕根本就感覺不到這其中的差距,或許還在拿著威力大增的佩劍傻樂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