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眼中冷色一閃,腳下踩著鬼影步,一道金色光影閃過,他的身軀已然平移出去了數丈。
那捆屍網落了個空,蓋在地面,瞬間就將石板腐蝕出詭綠痕跡。
“呵,你小子有一手不錯的遁術啊,是鬼影步?怎麽你使出來是金色的!”
華松眉頭的橫肉一擰,推開懷裡的燕小蝶,神情慎重了兩分,抬手將捆屍網召回,抓在手心裡把玩。
他剛剛雖然沒有認真,但放出的法器,卻也不是一般的預備弟子能夠躲開的。
“你轉修了什麽功法吧,不如拿出來給師兄幫你參詳參詳如何?”
沒想到這蛤蟆臉的觀察力倒也不差,一眼就看出了梁蕭運轉鬼影步的法力性質不是血魘功,而是某種更菁純的法力。
法力的品質高低,側面便體現了背後修煉的功法高不高級。
魔宗的普遍規律是,拳頭大的就是大爺。
我看上的,我沒有的,只要我想要,那就直接動手搶。
像之前血眼執法弟子仇陵那種,願意和有潛力的弟子交好的,反倒是少數。
梁蕭淡笑一聲,從剛剛的出手,他已然得知,眼前這不可一世的外門師兄,其實也不過練氣五層修為罷了,尚且還趕不上他。
多半是去年、又或者前年,剛晉升外門的小鬼殿弟子。
在萬魔窟這種地方,扮豬吃虎的效果並不好,會有無數人願意過來踩上一腳,反而無法正常修煉。
所以示敵以弱是取死之道。
“也罷,既然回宗,若不顯露手段,豈非錦衣夜行,你倒是來得真巧!”
梁蕭默然無語,心中沉吟之間,雙手掌指連同手肘位置,卻開始有金色絲線纏繞上來。
“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華松眼睛一眯,手中的捆屍網在法力的激發下,忽大忽小,繞著走了兩步,仔細尋找著梁蕭的身形漏洞,隨時都要激發而出。
前者雙手之上的異象,很明顯是激發了某種特殊的法術,而且這種法術他還從沒有在萬魔窟其他弟子身上看見過。
這讓華松有些忌憚,狠話雖然說出去了,但手中法器卻遲遲不肯放出。
梁蕭倒也好整以暇地停在原地,瞥著一旁燕小蝶忽明忽暗的臉,感覺很有意思。
短暫時間思考後,他也是明白了燕小蝶為何要傍上這個練氣五層的蛤蟆臉大漢了。
“是為了借取法器,不惜犧牲色相麽,哼,倒也並不意外,在現實面前,曾經挑選道侶的標準,很顯然沒有那麽嚴苛!”
小鬼殿三年大比之期將至,所有人哪怕是之前再渾噩的,在這個要命的關頭,恐怕也已經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
得知了若是沒能通過大比的話,究竟會落得個怎樣的淒慘下場。
為了盡可能地提升實力,這群熱鍋上的螞蟻,會用盡一切辦法,來提升自己的戰力,哪怕是臨時戰力也是一樣。
法器就是其中增幅明顯的一種,而且小鬼殿大比,恐怕不會限制這種借來的法器的使用。
在這裡,結果就是一切,至於過程,至於公平,根本不重要。
事實實際上也正如梁蕭猜想的這樣,在他下山的這半年時間之中。
為了在小鬼殿大比之中獲得優勝,一些預備弟子已經徹底豁了出去。
不論是出賣姿色給強大些的外門弟子換取支持,還是毫無尊嚴,淒慘地淪為法術陪練。
總之,蟲有蟲道,鼠有鼠道。
這半年之中,一些預備弟子的實力出現了極大的變化。
但凡有門路的,至少在大比來臨前,能有一件偽靈器傍身。
若是梁蕭沒有下山後的機遇,僅憑山上的微薄資源,就算有大成鬼影步,恐怕也算不得什麽。
多半還是要在形勢所迫之下,出賣自己的很多利益。
而燕小蝶在聽到梁蕭身上可能有高級的轉修功法時,眼前頓時一亮,臉上狠色一閃,衝著蛤蟆臉大漢道:
“華松師兄,此子聽聞在半年前,不過剛剛突破練氣三層,又是四靈根資質,根本不足為慮!”
“想來他的功法和法術,都是這次下山遊歷得來的,雖有些運氣,他又沒有後台,不可錯過啊!”
蛤蟆臉聽到燕小蝶透露了後者的跟腳底細,頓時目光大盛,心中的那點忌憚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半年前的練氣三層,還是四靈根,現在撐死了練氣三層巔峰。
“差點被伱小子裝樣騙過去了!”
華松嘎嘎怪笑了一聲,猛地擲出捆屍網,隨後更是腳下一跺,雙手呈爪,透著森森黑氣,向著梁蕭殺來。
他不動手則已,動手便是竭盡全力,腳下步伐奇詭變換,蕩漾起黑影,竟然也是接近大成的鬼影步!
“說夠了沒有?”
梁蕭笑容很冷,目光在華松和燕小蝶的臉上接連劃過,以練氣六層的菁純法力,雙手催動起天陽鎮魔手。
一雙手臂之上,金色法力近乎凝結成一層實質軟甲。
只見他抬手一抓,手上法力震蕩,竟然運用巧力,將飛來的捆屍網邊緣銜住,順勢旋轉兩圈,而後牽引在了手裡。
其上最為讓人忌憚的一層屍毒,被金烏煉日神功的法力牢牢地阻隔在外。
“不過偽靈器而已,還是偽靈器中最次的玩意,也值得你這般顯擺?”
梁蕭在華松震驚的目光之中, 爆發法力,一手拽著捆屍網,狠狠地拍在後者的頭臉之上。
啊!!!
就像是被烙鐵印上了一般,華松本就難看的臉上,更是多出了橫豎幾道屍毒腐蝕的痕跡。
慘叫之余,他的指尖爆發氣芒,狠狠朝著梁蕭的胸腹撕扯而去!
雕蟲小技!
梁蕭後發先至,一雙金色大手猶如金鐵澆築。
毫不客氣地拍在陰魔爪上,只聽哢嚓幾聲脆響,華松的手指,已然折斷了數根,歪歪扭扭地橫向一邊。
“練氣六層!”
華松臉上已經充滿了恐懼之色,腳下騰挪,催動鬼影步,閃出三五丈之遠,就要逃跑撤退。
但是梁蕭的鬼影步比他還要精通,已經徹底大成。
只見演武場上,一金一黑,兩道身影先後催動鬼影步。
黑影卻總是立刻被金色身影追上,就像是一個逃不開的噩夢。
轟!
最終,梁蕭猶如一道金色閃光,挾疾風之勢,一腳踏在華松的胸口,將其踹飛了出去。
撞斷了足足三根演武所用的木樁,華松方才猶如死狗一樣癱軟在地。
嘴裡還往外吐著層層血沫,手腳異常扭曲,徹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此番爭鬥,竟然是一身灰袍的預備弟子,戰勝了一個擁有法器的外門黑袍弟子!
演武場上,形形色色數十個外門弟子,見證了這一幕。
梁蕭眉眼冷淡,周身金色法力緩緩散去,猶如將軍卸甲,帶著讓人不敢逼視的凜冽氣息。